半個小時後。
段老大躺在地上，左手捂着右手的手腕哀嚎，滿地打滾。他的身旁地上，橫起初八的躺着二十多人，全部都是和他一個姿勢。
每個人的右手都被榔頭砸斷。
陳小練出手雖然狠辣，卻很有分寸，不傷人命，卻叫這些人每人都斷了一隻手，尤其是用榔頭砸斷的，想復原都難，只怕這輩子都要帶着這種殘疾了。
陳小練施施然走到一旁去，卻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拖着榔頭走到了停在遠處的那一排渣土車旁。
他從容的將每一輛渣土車的車窗玻璃全部砸爛，然後一個個翻開引擎蓋……
就聽見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段老大躺在地上，只聽得心都快碎了，心中又是悲憤，又是滴血，只覺得肉疼之極，甚至要蓋過了手腕上的劇痛。
陳小練做得非常狠，手提一把榔頭，卻把每一輛渣土車的引擎發動機全部砸爛掉了。
汽車這東西最值錢的便是發動機，發動機若是壞了，想重新換一輛，幾乎就能抵得上一輛新車一大半的價錢了。這段老大做渣土生意，這一排渣土車可算是他的大部分資產了，靠着這些渣土車，才能日進斗金賺錢，養活着這手下一大批人，再傍上幾家不良的房地產商，做那些徵地逼人拆遷的勾當。
眼看着一排渣土車都被砸了。若是隻砸了車表或者玻璃之類還是小事，可連發動機都被砸爛了，這一下破財可就破大發了！
陳小練做完了這一切。提着榔頭走回到段老大的身邊。
段老大嚇得魂飛魄散，忍着痛高聲叫道：“饒命！饒命！！”
“我不殺你。”陳小練淡淡道：“我還要告訴你，今天你爲什麼會倒黴。今天早上的那個事情是你的手下做的吧。很好，我就是要讓你知道，你惹了不該惹的人。現在的這些就是你該得到的報復。”
“我認栽！認栽！”段老大畢竟是久經江湖，立刻就明白了目前的處境，趕緊道：“我認栽了！這位朋友……”
“我不是你的朋友。”
“是是是。我沒資格和您稱朋論友。”段老大聲音帶着哭腔：“你劃下個道吧。我明天就讓人去自首……”
“自首就不必了。”陳小練淡淡道：“你傷了我的朋友，我自己來收賬。你這種人。交給警察也沒用。花些錢就可以把事情擺平。”
“那，那您的意思？”段老大看着陳小練，心中卻已經駭極。
這小子也不知道什麼來路，身手卻如此可怕！段老大混了半輩子也沒見過這麼能打的傢伙！當年在南方當龍虎武師的時候。見過的那些金牌打手，也沒見過這麼牛叉的！
一個小小少年，手提一個榔頭，就把自己手下這幾十號人全砸趴下了！
一口氣砸了十幾臺渣土車，站在這裡和自己說話，卻連氣都不帶喘一下的。
媽的！
肥膘和小棉花這兩個混蛋，到底裡惹哪一路神仙，給老子惹來這麼一個可怕的小煞星！
看着陳小練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段老大忽然福至性靈。趕緊道：“我賠錢！賠錢！”
陳小練眉毛一挑：“哦？你準備賠多少錢？”
“我……”段老大心中肉疼，這十幾臺渣土車價錢就足以讓自己損失不下百萬了。但是忽然擡起眼皮，看見這少年笑吟吟的臉龐。那眼神卻讓段老大心中一顫，忽然就不敢再多想——錢雖然重要，卻哪裡有命重要？！
“我……我辦公室裡有個保險櫃。”段老大哭喪着臉：“裡面剛好有一筆剛拿回來的貨款，一百二十萬現金，都給你……總夠了吧？”
眼看陳小練不說話，段老大趕緊道：“再多的就這麼沒有了。這位老大。我也是混飯吃的，平日裡錢都投出去了。買設備，買汽車……現金真的沒有了。這大晚上的也沒法去銀行給你取啊？”
段老大這一點心中倒是篤定的……這種事情對方肯定是要現金，絕對不會轉賬的，免得還有麻煩。
陳小練一手把段老大直接從地上拽了起來，然後拖着他走到了二樓辦公室裡。
段老大房間裡果然有一個保險櫃，他跪在保險櫃旁，心中又肉疼起來。
哆哆嗦嗦的，幾次都沒輸對密碼。
陳小練淡淡一笑，卻忽然就從懷裡摸出了一把槍來，然後放在了桌上。
段老大一看，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這不是普通的手槍——天朝原本就是一個禁槍的地方，一些混的，縱然有一兩把噴子，也最多就是一些五四黑星之類的手槍而已。
這傢伙，卻是直接把一把mp5衝鋒槍放在了桌上！
陳小練不動聲色，又摸出了一個手雷來，拍在了段老大面前。
這一下，段老大連心中最後一絲念頭都不敢想了！
能拿出衝鋒槍，還有手雷……這種人，這種狠角色，就絕對不是自己一個搞黑工程的小頭目能惹得起的！
段老大這一刻纔是徹底的服氣了，甚至連事後再想辦法報復的念頭都斷得乾乾淨淨！
他混了半輩子，好不容易混到了千萬身家，哪裡還敢沾這種敢動槍，動手雷的狠角色？
段老大幹乾脆脆的打開了保險櫃。
陳小練看了一眼裡面，果然碼了一摞摞現金。還有兩個金鐲子，兩根金條。
陳小練笑了笑：“你居然還有這種東西。”
段老大擠出一絲苦笑：“混江湖的。總要背些這東西，萬一跑路的時候也好帶着傍身。”
“有點意思。”陳小練看了看房間裡，沙發上有一個大號的雙肩旅行包。走過去直接倒空，然後把保險櫃裡的現金都拿了出來塞滿了包，隨隨便便的跨在了身上。
“那麼，這就算兩清了。”
“清了！清了！！”段老大苦笑：“絕對清了！！多謝您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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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練看見桌上有一個名片盒，直接從裡面拿了一張名片，在手裡揚了揚：“這個我拿走了，若是你打什麼注意的話。我會回來再找裡談談心的。這上面有你的電話，地址……至於你家住在哪裡。想來也不會太難找的。”
“不敢！不敢！絕對不敢！”段老大想了想，道：“我這工地的大門口有監控探頭，我這就去把今晚的錄像刪了。”
陳小練一樂：“你倒是聰明。刪倒也不必了，你留着自己看也行。報警也隨便你。不過……”
“不敢！我絕對不敢！我一會兒就刪了！絕對不敢保留！”
陳小練嘆了口氣：“能混到這個身價，果然不是蠢貨。”
他站了起來，拍了拍段老大的臉，把桌上的槍收了回去，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等陳小練走出房間，段老大才彷彿鬆了口氣，頓時癱軟在了地上，身上冷汗涔涔而下，把內衣都打溼了。
肥膘小棉花！這兩個混蛋！老子一定搞死你們兩個傢伙！！
……
陳小練離開了工地。走到了大街上鑽進一條小路，順手就把揹包放進了儲物腕錶裡，然後步行穿過一條小路。攔了一輛出租車，回了醫院。
每人打斷一隻手，這個懲罰雖然未必夠，但是陳小練卻知道事情已經做到位了。
始作俑者的那兩個傢伙，已經不需要自己再動手了。人財兩空的段老大，肯定會代自己效勞的……不用自己動手。段老大隻怕都會讓那兩個傢伙後悔活着來這世上走一遭。
……
回到醫院的時候，就看見羅迪坐在走廊上玩手機。擡起頭來看陳小練過來，羅迪點了點頭：“事情辦完了？”
陳小練想了想：“辦完了。”他看了看重症病房的窗戶：“大剛怎麼樣了？”
“晚上前醫生來看了一下，說沒有大問題，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只是需要觀察。”羅迪笑了笑：“說明天就可以轉進普通病房了，可能是怕我們付不起醫藥費吧？”
陳小練揚了揚眉毛：“那明天就辦理出院吧。待在這裡，我們也不方便做很多事情。”
“也好。”羅迪點了點頭。
“那個餘佳佳……”
“她晚上來了一下，帶了兩個人，看樣子應該是什麼律師之類的，不過有外人在，我沒和她說什麼話。”羅迪笑道：“人家看你不在，好像有點失望。她沒打你電話嗎？”
陳小練拿出手機看了看：“沒電了。”
“這女孩好像……”
“別亂想，我和她沒關係的。”陳小練搖頭。
……
天亮的時候，餘佳佳又跑來了。她看上去這一晚估計是沒睡踏實，眼睛有些水腫，原本明亮的眸子裡，還有血絲。
來的時候身後還跟着一個穿黑西裝的，也不知道是保鏢還是司機。
走過來一看見陳小練，餘佳佳頓時眼睛就亮了一下，加快小跑幾步過來，有些氣喘：“羅迪，你來了？”
陳小練感覺到了身邊羅迪嘲弄的眼神，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休息得怎麼樣？”
“借一步說話。”陳小練指着走廊旁的消防樓梯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