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就在天九遇劫的同時，玉條山西麓，一抹豔麗的霞光從東方天際飛速射來，漸漸變成一艘絢麗的彩舟。彩舟內，那位名叫果兒的小女孩正在舟頭小心翼翼地操控着，舟頭的一處凹槽內，赫然插着一枚高階晶石，晶石不斷地閃爍靈光，這枚晶石正是彩舟的動力之源。
東方彩霞盤坐在彩舟中部，閉目打坐。座塌下，一個小型的聚靈陣正把五顆中階晶石內的靈力緩緩地抽取出來，最後彙集成一線，沒入她的身體之內。
對於這種數十萬裡的長途飛行，打坐修煉是最好的消磨時光方式。只要過了玉條山，她們離最近的一處傳送陣只有數千裡之遙了，那時，通過遠距離傳送陣就可以快速地回到西靈門內。
“咦？”東方彩霞驀然睜開眼睛，她的神識感應到一股強大之極的靈壓從百里外傳來。從靈壓的強度來看，極有可能是金丹期以上的高階修士所發。但她仔細搜索了四周二百里範圍的天空，並沒有任何修士的存在。
“果兒，停舟！”東方彩霞果斷作出決定。
“是，小姐！”果兒雖疑惑不解，但還是立刻把飛舟懸停了下來。
東方彩霞躍出飛舟，玉手一點，飛舟急速縮小，最後變成巴掌大小，被她收入衣袖之中。東方彩霞肅然而立，潔白衣裙迎風招展，如飛蝶起舞。
“何方高人在此，何不現身一述！”
東方彩霞一聲嬌喝，聲波帶着一絲旖旎急速向四周擴散開來。
百里開外的西北一角，一陣靈力波動，本來空無一物的空間，突然現出二位人形，接着磅礴的威壓四射而開，赫然是兩位金丹後期的老怪物。
一位賊眉鼠眼，鬍鬚花白，身材瘦削；另一位圓滾腰身，短髮稀疏，長眉大耳。
“唉，可惜了！何老怪，你還是這麼猴急，早早就發出神識探尋，不然，等飛舟再抵近百里，我們就可突襲出手。這美人不就手到擒來了！”瘦削之人搖頭嘆息道。
“呵呵，鐵面侯，沒什麼可惜的，我們二個聯手，就算是元嬰期老祖來此也要畏懼三分，何況一個金丹初期的小妞。就算不突襲，她也是插翅難逃呀！哎喲，這麼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佳人，實在令人心動呀！你我閉關了這麼久，也該嚐嚐鮮了！”何老怪淫笑道。
“也是也是！你我還是左右包抄吧，速戰速決，我們好去多快活一番！”
那個叫鐵面侯的老怪物點頭稱道，話還未落，人已經出現在前邊幾十裡處，遁速極爲驚人，正好封住了東方彩霞的西進之道。
東方彩霞神情嚴肅，這兩位金丹後期老怪物所說之話，她全聽進耳中。她明白，今天一場惡戰難免。玉手悄然一抹，一柄金色小劍落入手中，而另一隻手掌中悄然出現了一枚黑色的鐵球。
如果天九在此，肯定會大吃一驚，這枚黑色鐵球，居然和他給歐陽德的那枚震天雷如出一轍，只是這枚震天雷，裡面不再是精純火藥，而是被壓縮至極的攝人靈力。
同時，幾枚霞光沒入其腳下的空中，向四周飛射，眨眼間，一個百丈大小的五彩雲球形成，雲球表面閃現絲絲奧妙的銀色箴文。
“哎，小美人，抵抗是徒勞的。你束手就擒，侯爺念你修煉到金丹不易，自然給你一個舒服之極的享受，嘿嘿嘿！”鐵面侯陰笑連連。
“兩位師兄，你們都貴爲金丹後期頂級人物，相信更加懂得生命之寶貴，師妹東方彩霞，乃西靈門東方震之女。雖我修爲低微，比二位師兄差了數層，但如果師兄強人所難，彩霞無畏來個魚死網破，不知你們有無算計此種代價？”
“哦？果然如此！看來我們得到的信息還是很準確的，這個美人就是假借東方大修士之名橫行整個東靈。今天我們就拆穿她，讓她也嚐嚐侯爺的厲害！”鐵面侯對着何老怪傳音道。
“嗯，不過還是再問問，以防萬一！”何老怪謹慎地傳音道。
“東方震！這我們都知道，是玉凌州元嬰後期大修士，隻手遮天嘛！你說你是他的女兒，有什麼依憑，該不會是招搖撞騙吧？嘿嘿嘿！”鐵面侯輕蔑地說道。
“你們――！哼！真是色膽包天！”東方彩霞玉臉披霜，身前浮現一塊通體碧翠的玉佩，上面刻着東方二字。
“這塊玉佩乃家父所賜，上面有家父一絲神識，可以說明我的身份了吧。我不想多惹事端，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你們讓一條道，我要離開了！”
二個怪物幾乎同時吸了一口涼氣。若這位美人真是東方震之女，那問題就嚴重了。坊市裡傳來的消息，這女子就是一假冒貨，騙取了東靈門二品靈豬數十頭。
“何老怪，我們該怎麼辦？就此罷手，還是一不做，二不休拿下再說？”鐵面侯再次傳音道。
何老怪瞟了一眼東方彩霞。如此誘人的美人在此，讓他放棄實在不甘，再說此女金丹初期修爲，他所修煉的玉女素春功，越是採補高階的女修，進階速度越是快速，要是拿此女採補一番，極有可能突破到金丹後期頂峰。
何老怪把心一橫，傳音道：“鐵面侯，你等一會竭力攔住她發出的任何傳音符，只要我們把事情做得乾淨點，冒點風險也是值得的。大不了我們做完後遠走天涯，再隱修個百來年。”
鐵面侯聽後，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厲芒。不過，就是這一絲厲芒，被東方彩霞準確地捕捉到。讓她明白，這兩個老怪物是不肯善罷甘休了。
“咻”一聲風響，東方彩霞拋出了一枚銀色的傳音符。一道銀光划向遠方，速度雖快，但還是在金丹老怪物們遁速可企及的範圍。
“哼！決斷還是很快的，就是太嫩了！想求救也要發一枚好點的貨色，看來還是慌不擇路啊！”鐵面侯輕蔑地一笑，幾個閃身，追向那道銀光。一銀一灰兩道閃光幾乎成一條直線前後飛馳着。
東方彩霞臉上露出恐慌的表情，那隻握着黑鐵球的玉手慌亂的在衣袖裡搗弄了一下，似乎在找什麼寶貝，又沒找到。不得以又慌慌張張的向東方飛退。
此時，何老怪已經包抄到了東方彩霞百丈之處。
“哼哼！想逃，晚了！”
何老怪一聲冷哼，手中多了一把闊背彎刀，刀身烏黑，泛着濃郁的黑色靈氣。
“烏金奪，去！”
何老怪一聲大吼，使用強大的神識操控着彎刀劈向東方彩霞。彎刀驀然變大到十丈大小，帶着黑色的閃電，把半邊天空都染成烏黑之色。
東方彩霞瞪着封住了大半去路的烏黑光芒，恐懼之色溢於言表，堪堪拋出手中的金色小劍。
金色小劍也嗡的一聲，長到到丈許，對着劈壓過來的烏黑光芒飛刺而去。
“嘿嘿，以卵擊石！還是乖乖就擒，也少些皮肉之苦。”何老怪幾乎肯定他的烏金奪會把金劍劈飛。同時他把自身金丹後期的神識威壓發出到極致，以期徹底擊潰東方彩霞的心理防線。
東方彩霞似乎對金劍也不抱任何希望，折身撞向何老怪。現在能逃走的線路，只剩下何老怪身前十丈的一片空間了。
“咦？投懷送抱！太好了！”何老怪眼冒星光，雙手前伸，眨眼間，兩隻擎天巨爪就劈頭蓋臉罩向東方彩霞頭頂。
東方彩霞看着撲面而來的巨爪，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喜色。一振玉手，那枚黑色鐵球閃電般迎向巨爪。接着一又跺腳，驀然消失在巨爪之下。
所有這些，不過是眨眼間完成。
“轟隆！轟隆隆！”兩聲撕空巨響，整個空間都在顫抖。
幾千裡之外，鐵面侯終於擒住了那枚傳音符，一把捏碎。回首望了望東方傳來的轟鳴聲，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這個何老怪，也不知道憐香惜玉點，要是把好好的一個美人弄得皮開肉綻，豈不掃了興致。”
金劍和烏金奪不出意外地迎擊在了一起，兩聲巨響中的一聲就是它們相撞所發出的。
然而，令人跌破眼球的事情發生了，小金劍刺開了烏黑的閃電，劍尖刺在彎刀刀鋒上，接着透鋒而出，速度不減的射向何老怪。
“怎麼可能？！”
何老怪驚恐地叫道，同時，自己勢在必得的雙爪在爆裂中化爲絲絲粉末，飄散開來。只留下兩截尺許長的臂肢。而整個身前，受到毀滅性靈力的衝擊，衣衫盡碎，傷壑滿面。
突然，他身後三尺處的空間一絲輕微的震動傳來，東方彩霞鬼魅般出現在那裡，接着，又一揮手，又是一柄金色的飛劍急射而來。
“風雲遁！你會風雲遁！”何老怪再次驚叫了一聲，下意識地拋出了一塊龜殼狀的盾牌法寶，把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然後把所有的法力都注入到龜殼法寶中，以期擋住前後的襲擊。
“嗞啦，嗞啦！”又是兩聲令人牙酸的聲響傳來。兩柄金劍幾乎同時前後透殼而出，繼續射向何老怪的本體。
何老怪雙目泣血，仍舊不甘心就此受戮，口中大吼一聲，一口精血狂噴而出。
“血遁！起！”
他的身形剛剛一動，忽然，周身數十丈內，五彩霞光狂閃不定，血遁秘法才啓動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只留下一團血霧在他身邊旋轉不停。
“啊――！”
何老怪一聲慘呼，兩柄金色飛劍沒入體內，接着飛旋一絞，又透體而出，他的身體瞬間就碎成一團血霧。那顆腦袋還孤零零地懸在空中，眼中透着不甘、恐懼和後悔！
東方彩霞臉上平靜，招手收回兩柄金劍，又彈出一點火星，火星一碰到何老怪的腦袋，噗的一下，變爲一團火球，裹住腦袋劇烈燃燒起來，火團中一絲黑煙淒厲地叫喊着，正是何老怪的殘魂。
但無論如何，這黑煙都逃不出火團的包裹，最後連同腦袋一起化爲了飛灰。
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內，一個金丹後期的老怪物就這麼徹徹底底地消失在了天地間。東方天際暫時歸復了平靜。
又是幾個呼吸過後，西方天邊一道灰色流光激射而來。
“何老怪！侯爺我終於追到那枚傳音符了，累死侯爺了！這美女要多給侯爺享受一會！咦――？人呢？”
鐵面侯興奮地喊道，掃到周遭劇烈的靈力波動痕跡，然而何老怪和美女都不在了。
“不好！”
他心中警鐘大鳴，金丹後期的老怪物，無不是身經百戰的老手。他張口一吐，飛出一把墨綠小劍，赫然是他的本命法寶。
本命法寶能收入自身身體內長年淬鍊，使之逐漸提升品階，並帶有些許自身神唸的寶物。比之普通法寶，本命法寶與自身聯繫更加緊密，也更加操控自如。
墨綠小劍飛速漲大，眨眼間就變成五尺長，尺許寬的長劍，橫戈在他的身前。與此同時，他神識一動，一件炫彩的火甲透體而出，在他周身三尺範圍內不斷地旋轉、閃耀。
這老怪物還不放心，死命地往火甲內注入靈力。
剛剛做完這些，身前三丈處，兩道金色閃電一前一後激射而來。
“嗞啦”一聲，墨綠長劍應聲斷爲兩截，緊接着，“噗――！”旋轉着的火甲也裂成兩瓣，一柄金劍透臂而出，把鐵面侯整個左臂齊刷刷地切走。
“啊――！”鐵面侯淒厲地叫出聲，一口鮮血撲口而出，由於本命法寶損毀，他的心神受到重創。
更令他膽寒的是，另一柄金劍穿透丹田壁，抵在其金丹之上，金劍上帶着毀滅性的氣息。他毫不懷疑，只要他有任何動彈，這柄金劍就會把他的丹田連同金丹絞成碎末。
右前方一丈處，一襲雪白衣裙的東方彩霞踏雲而出。
“仙子饒命！仙子饒命啊！”
鐵面侯臉如死灰，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一個金丹後期修士，居然在一個金丹初期修士面前如此不堪一擊，連一個回合都沒撐住。形勢逆轉，他的小命已經攢在別人手裡，不得不委屈求饒。
“唉，金丹後期，不過爾爾！我給過你們機會，是你們自己不珍惜。你想活命，要看你的表現了！”東方彩霞盯着鐵面侯，輕聲說道。
“多謝仙子，仙子要老兒任何東西，老兒一定滿足，就是要老兒作您的神魂奴僕，老兒也心甘情願，只求仙子饒過老兒一命。”鐵面侯極懇切地說道。
“奴僕？哼！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再說。”
“是是！”鐵面侯連連點頭。
“是誰派你們來劫我的？”
“回仙子，沒有人派我們來，是……是真的！我和何老怪都是剛剛突破到金丹後期，何老怪是玉條山的散修，我是流雲山的散修，十年前我就受邀跑到這兒了。和何老怪合作過幾次，也無甚交情。前幾天纔出關的。”
“哦？那你如何得知我要經過此地的？”
“是何老怪在玉條山坊市獲知的，坊市中秘傳，有一位假冒東方震之女的騙子，接連騙了東靈山各門，但其貌美如花，要經過這裡，連具體方位都一清二楚。”
“哼哼！坊市的消息你們也信？你們可是金丹後期頂級人物！”
“當然相信，因爲這個坊市是何老怪和東靈門合作開辦的，信譽一直極好。何老怪所修功法需要大量女修，他一直也是透過這個坊市，來查詢附近有姿色女修信息的。所以，他就邀請我一道來了……”
“東靈門？坊市？這玉條山是何老怪的地盤嗎？”東方彩霞問道.
“是的，不過聽說東靈門窺視了很久，但礙於何老怪的實力，一直沒有動作。玉條山雖然只有何老怪一位金丹老怪，但是其結交甚廣，與玉凌州各散修都有利益交割，每次東靈門想對付他，他就廣邀各方修士來此，只要誰肯幫他賣力，他就毫不吝嗇地出晶石和法寶，甚至是他龐大的後宮美妾都可以相贈。所以，東靈門雖然勢大，但是也無可奈何，就算攻下玉條山，也是得不償失，最後還是罷手，居然還同他合夥開起了坊市。這次何老怪一死，玉條山必定落入東靈門手中了。”
鐵面侯大氣不敢出，那金劍上透出的威壓使他金丹顫抖不已。
“嗯――！”東方彩霞沉思了良久，點頭說道：“鐵面侯，我饒你不死，不過你要交出一魂一魄，受我轄制。還有就是你回去接管玉條山，查明此次是誰在暗中搗鬼，如何？”
“啊？”鐵面侯一愣，馬上點頭道：“好好！我馬上給你一魂一魄。”
說完，閉起雙眼，念起咒語，不一會，一團銀灰色的霧團飄出體外。
東方彩霞一抹納寶囊，掏出一枚褐色玉牌，將銀灰色霧團打入玉牌內，接着打入一絲神識。只見玉牌光芒大盛，並抖動不已，一息過後，漸漸歸於平靜，徹底將這魂魄禁錮其中。
鐵面侯臉色灰敗之極，顫抖着低首說道：“主人，老奴以後任憑您的吩咐！”
東方彩霞瞧了鐵面侯一眼，收起玉牌，並召回金劍，說道：“以後叫我小姐，你回去吧，有什麼要你辦的自然會通知你，別忘了我你要去查的事。”
“是，老奴去了！”鐵面侯一咬牙，射向玉條山主峰方向。
東方彩霞把何老怪的納寶囊收取了起來。這件東西並沒有隨他一樣毀去，帶回西靈門，只要請父親抹去上面的神識印記，就可打開了。一個金丹後期的老怪物，其寶物肯定頗豐。
接着，她又掏出了一枚黑色的鐵球，仔細端詳了起來。
正是和剛纔毀去何老怪雙臂的鐵球一模一樣。這黑色鐵球，表面不帶一絲靈氣，而裡面卻被一個精巧繁複的陣法屏蔽，看不出內面的任何構造。
“想不到這雷震子威力如此不俗，歐陽掌門居然煉製成了失傳了數百年的雷震子，看來華辰門復興有望了！就不知父親能不能煉製出同樣的雷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