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騎士的話刺激得步凡一夜沒有睡好。難道他一天查不出事情的真相,自己的網站就真的辦不起來?
步凡翻來覆去睡不好,一大早就爬起來,下牀打開了電腦,他想再和豬騎士好好商量商量,把自己辦網站的初衷告訴豬騎士,希望豬騎士能夠理解自己,先把網站恢復,至於事情可以慢慢查。如果可能地話,他還希望豬騎士能告訴自己,網站到底是哪方面出了安全問題,有沒有什麼補救的方法。
步凡的主頁設置的就是自己的網站,當他點開IE瀏覽器的時候,便發現自己的網站已經能夠瀏覽了,主頁上有個大大的公告:
“致站長與所有的尋醫問藥網網友的道歉信:
前天,本人聽信他人傳言,認爲貴站站長有利用網站詐騙他人錢財的卑劣行爲。我沒有仔細調查事情的真實性,僅憑一時意氣,就把貴站給黑了。在貴站站長與我交流後,我仔細調查了一下事情的真實性,確認是我的失誤,我讓一個小人給利用了。
由於我的魯莽行爲,給所有尋醫問藥網的用戶造成了損失,並嚴重損害了站長本人的名譽。對此我感到非常後悔和十二萬分的抱歉,現在,我鄭重向貴站站長道歉,希望他能原諒我。
我會盡力彌補由於我的魯莽所造成的損失!”
落款寫的是“無心之間做了壞事的豬騎士”,步凡看完後有點愣:這是怎麼回事,昨天晚上豬騎士不是還說不能排除自己騙人的嫌疑嗎,怎麼現在竟然幫自己恢復了網站,還公開給自己道歉。
步凡現在有一種“一覺睡起來,世界全變了”的感覺,完全摸不着北了。他趕緊打開QQ,想問問豬騎士到底是怎麼回事。
QQ一經登錄,就有留言消息彈了出來,是豬騎士留下的,步凡注意了一下消息的時間,是半個小時前發出的:“呵呵,對不起,我現在給你道歉了。其實昨天我就查清了事實,我好生氣,我竟然讓一個小人給利用了,那個小人是一個大型網上醫院的網站維護人員。由於你的網站名氣越來越大,他們的網站流量受到了影響,所以他就在我這裡編造了一個謠言,利用我黑了你的網站。本來我昨天就應該給你道歉的,可是我覺得不甘心,我在網上怎麼也是個知名人士(呵呵,自封的。),還從來沒丟過這麼大的人,我可不能這麼輕易就給你道歉,所以我在給你道歉之前和你開了個小小玩笑。希望你能原諒我,我就是這麼冒失和調皮。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給你(也包括我)報了仇,我把那個小人負責的網上醫院給黑了。而且,我連夜把你網站的所有程序修改了一遍,補上了所有的漏洞,並幫你的網站美化了一下。你網站的數據我有備份,現在也給你恢復了,只希望你能真的原諒我,畢竟這是我第一次給人道歉。
我好累了,忙了一夜,我得去補個覺,拜拜。”
步凡一字一字讀完這段長長的留言,心情頓時舒暢起來,那種感覺好比從地獄回到了天堂一般。
步凡把自己的網站仔細瀏覽了一番,果然比以前好看了很多,打開網頁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好象還多了幾個功能,步凡發現發求醫貼的時候,多了一個病情緩急的選項,可以選擇“緊急”、“普通”、“諮詢”三種狀態。步凡登錄到網站的後臺一看,凡是“緊急”狀態的求醫信息都會顯示在別的信息前面,而且還用紅字標識出來。
“太好了,這下方便好多了!”步凡心裡一陣激動,給豬騎士在QQ上回復到:“我覺得我沒法不接受你的道歉,因爲你這與衆不同的道歉方式。在你第一次給我留言的時候,我的直覺就告訴我,你是個敢作敢當、嫉惡如仇的人,雖然你的行爲有些冒失,方式也有些偏激,但這並不影響我對你的好感,今天你的行爲便證實了我的看法。你我同樣都是年輕人,就避免不了會有衝動的時候,而你最了不起的就是勇於承擔衝動所造成的後果。你是個爺們!”
步凡一時想不起一個恰當的詞,就把張軍平時掛在嘴上的“爺們”兩字借來用了。消息發過去,好久沒有回覆,看來豬騎士確實是累了,寫了一晚上的程序,給誰誰也堅持不住了。
步凡長舒一口氣,從電腦前站了起來,覺得渾身輕鬆了好多,讓自己鬧心了兩天的事情居然是以這麼一個結局來結束的。步凡突然有些欣賞豬騎士的行事風格,這是個永遠只做自己認爲對的事情的傢伙,在他看來是對的事情他就會去做,而不會去考慮任何結果。
豬騎士在自稱“網絡制裁者”制裁自己的時候,他大概不會去想這樣做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又會受到什麼人的制裁,在他的觀念裡,只要他認爲對也就足夠了。
當他發現自己錯了的時候,他認爲他應該道歉,他就去道歉,就算這是他第一次道歉。在他道歉的時候,他不會考慮“如果對方不接受我道歉怎麼辦?”、“別人看見我的道歉信會不會嘲諷我?”諸如此類的結果,他只做自己認爲該做的事情。
他就是那麼一個活得真是而又灑脫的豬騎士。
步凡終於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對這個黑了自己網站的傢伙有好感了,豬騎士身上有的這些東西正是自己所欠缺的。自己每做一件事情都會思前顧後、畏首畏尾,自己以前曾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這是成熟和世故,是優點,但是沒有了激情和衝動的生活,似乎有些累,有些虛僞。
“我也是個爺們!”步凡握了握拳頭,神色很是嚴肅。
“一大早你發什麼神經呢?”劉振東從被窩裡露出頭來,迷迷瞪瞪地說。
步凡這才發覺自己把劉振東吵醒了,忙說了幾句抱歉。回過神來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該上課,便在劉振東的牀上使勁一踹,大叫一聲:“上課了!”
睡劉振東對頭的晨曦“蹭”一下就跳了起來,神情十分緊張:“地震了?”
劉振東怒氣衝衝爬了起來,本來是想吼步凡幾句的,一看晨曦的模樣,頓時笑了起來。步凡也被晨曦的緊張樣給逗得哈哈笑了起來。
只有晨曦莫名其妙地摸着腦袋,不知道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張軍那死豬仍然睡得很踏實,渾然不覺身外之事。
“地震死的都是張軍這種豬。”步凡道。
“誰叫我啊?”前一秒還打着胡嚕的張軍此時卻懶洋洋地說到。
三人巨汗,然後轟然大笑。
自從上次樑志婷受傷後,步凡就經常往樑老家跑,生怕她再出個什麼事。此時樑志婷正纏着步凡讓他給自己講笑話。
步凡本來笑話就不多,僅有的幾個還是從張軍那裡聽來,這幾天還都讓樑志婷給搜刮去了。步凡搜索了半天,終於想起自己軍訓時的一件趣事,便道:“給你講一個真實的笑話吧。”
樑志婷忙點頭答應。
“記得參加軍訓匯演的時候,我們連靠着一個女兵連,而我就在靠着女兵連的那排坐着。我左手邊是個很漂亮的女孩,我右手邊的老兄,就是我們寢室的張軍,他看上了那個女孩,就讓我去幫忙問一下那個女孩的名字。我推辭不過,只好轉頭對那女孩道:‘嗨,我右邊的那個帥哥讓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叫啥?’
那女孩朝我右邊的張軍瞅了瞅,然後道:‘我腳疼。’。”
步凡說完就自己先笑了起來。樑志婷先是沒反應過來,仔細琢磨了一遍,才發覺那個女孩是利用‘腳’和‘叫’的諧音拒絕了那個男孩,不禁莞兒一笑,說:“羊對付狼總是有自己的方法的。”
步凡笑道:“當時那頭狼可是鬱悶得沒有吃中午飯呢。”
“真想和你一樣,每天可以和很多人打打鬧鬧。”樑志婷露出神往的神色:“你的那幾個舍友也都很有意思,你每天和他們在一起一定很快樂吧。”
“呵呵,你願意的話也可以搬學校的寢室去住啊,那樣就可以熱鬧了。”步凡有點樂過頭了,隨口說到。
“好啊,好啊,我還從沒住過寢室呢。”樑志婷急忙點了點頭,小臉有些興奮。
步凡沒想樑志婷會答應,這下他反而爲難了,不知道該如何辦了。現在樑老不在,他可不敢隨便做這個主,樑志婷是否完全恢復了,誰都不敢確定。住到寢室,和別的舍友一起生活,肯定是對她的恢復有好處的,可是誰也無法保證她住進去就可以和別人和平相處,萬一出點什麼事故,後果可就無法預料了。
步凡乾笑了兩聲:“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我覺得你還是住在家裡比較好,有阿姨照顧你會好點。”
樑志婷哪裡肯依:“我不,我現在就想住到寢室去。”
步凡哪能讓她這麼任性而爲,苦口婆心地勸了起來,可是樑志婷現在是一門心思只想住寢室去,和步凡耍起了小脾氣,怎麼也不聽勸。
“那這樣吧,我們給樑老打電話,如果樑老同意你住到學校寢室去,我就沒意見。”步凡只好搬出樑老來,一邊不由在心裡暗暗罵自己:你講什麼不好,偏講寢室的故事,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好,我們現在就給爺爺打電話!”樑志婷痛快地答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