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並不需要說出口,所有人其實就已經心知肚明。
而之所以沒有說出口,只是因爲那一層還沒有捅破的窗戶紙。
此時,虎髯大將所說的這些話,其實就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卻沒有人將這些話說出口。
因爲這些話雖然是事實,但是卻直指玉帝以及天界的百萬兵馬。
利用虎髯大將身後的兵馬來說事,說白了,其實不就是在利用這些兵馬來威脅玉帝。
即便這是事實,可如果稍有不慎,恐怕就已經觸犯了天條,畢竟逼迫玉帝,而且還是用兵馬去逼迫玉帝,這種罪名,可是不輕。
只見就在虎髯大將說完,與之對立的太上老君當即高聲對虎髯大將訓斥說道。
“大膽,好你個虎髯,竟然擁兵自重,難道你不怕告你個藐視天規嗎。”
“我怕,我怕什麼,如果連有功之人也要懲罰,那麼與人界的那些昏君佞臣有何區別,那麼我這個天神,天之將帥,不當也罷……”
虎髯大將毫不客氣,似乎話語中的火藥味愈演愈烈,竟然直接說出了“昏君”兩個字,這不就等同於在咒罵玉帝嗎。
見到如此,沒等太上老君再開口,只見二郎真君急忙上前拱手對玉帝高聲說道。
“玉帝,虎髯他並非是對天界失去了信心,相反,他就是不忍天界正道被所謂的天規而驅離,是在爲天界着想。”
“天界的天規天條,雖然是在限制天神的一切,警告任何天界之人不得越界,但是同樣,天規天條的出現,其宗旨是爲了維護三界的和平。”
“人非草木,孰能無過,即便是我們天神,也會犯錯,但俗話說得好,浪子回頭金不換,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正是如此。”
“而且,我與虎髯將軍同樣,相信玉帝會給一個合理並且滿意的斷絕,就像您當初一樣,您之所以可以貴爲玉帝,正是因爲您的公正廉明……”
如果說之前虎髯大將是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那麼此時的二郎真君,更是將這層窗紙擴大了許多,但是這卻不是利用蠻力,而是使用了一些巧勁。
非但圓滑了虎髯大將的看法,還把玉帝逼到了一種騎虎難下的地步。
原本平衡的天枰似乎正在向虎髯大將他們一方傾斜着,見到如此,太上老君當即一甩手中的拂塵,對玉帝說道。
“玉帝,貧道覺得,雖然袁達對於天界有功,而且此時必堪大用,但是天界的天規天條是千百萬年就定下的,不容破壞,而且我們也從未說要嚴懲袁達,他有功,這點毋庸置疑,但是這也不代表他的功勞可以替其他人脫罪。”
“我們可以賞賜他,獎賞他應得的功績,但是早在他之前就已鑄成大錯的靈福,卻不可輕饒。”
“難道天規什麼時候規定了,一個人犯了錯,就可以用另一個人的功勞來抵消,這不公平,也不合乎常理。”
“如果靈福可以因爲袁達所做的一切而遭到豁免,那麼假如貧道犯了錯,是不是我的那些徒子徒孫,都可以用身上的功勞來抵消,此消彼長,這隻會讓天界之人輕視天規天條的存在……”
“玉帝,有功的人,該賞賜的可以賞賜,但是有錯的人,必須受罰,功是功,錯是錯,決不可混爲一談。”
“可是,你知不道,對於袁達來說,靈福就是他的一切,如果要從你的身邊剝奪心愛之人,你是不是也會同意,用所謂的賞賜,換取心愛之人的性命。”
聽到太上老君的話,虎髯大將當即轉身走到他身邊,高聲理論到。
“貧道乃是出家之人,不……”
太上老君本想借用自己爲出家人的事情來解釋,但是沒等他說完,虎髯大將便當即搶着說道。
“別跟老夫說什麼出家人,難道想當年你出家之前,就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嗎,這根本就是你的藉口……”
“我……我對於出家之前的事情,早已忘記,千萬年,誰能記得。”
“你……”
虎髯大將與太上老君之間,再一次爭論了起來,而這樣的爭論,更像是在吵架,只不過兩個人誰都沒有最後的撕破臉皮,畢竟這是在凌霄殿之內,而且彼此的身份也似乎不允許他們做出過激的事情。
當然了,如果要是真的動起手來,肯定是虎髯大將佔據絕對的優勢,要知道,他可是武將,這就跟一個文弱的書生在對抗官兵一樣。
但是誰又敢真的動手呢,嘴上說說,最多也就是出言不遜,這動起手來,那可就是藐視天庭了。
“夠了,夠了……你們全部到偏廳休息一下……讓我好好考慮考慮……”
在見到衆人再次對峙起來,玉帝大臂一揮,高聲命令道。
而聽到玉帝的命令,又有誰敢不從。
隨即衆人紛紛拱手施禮準備退出凌霄殿之內。
“等等,元帥,你留下……”
所有人離開了凌霄殿,只剩下玉帝與張琪兩個人。
而在凌霄殿的大門被關閉之後,玉帝從寶座上站起身,走到張琪的身邊,低聲對他問道。
“元帥,現在沒有其他人,你就不要在揣着明白裝糊塗了,有什麼話,儘管說來聽聽……”
“玉帝,什麼叫我裝糊塗,這件事,好像我真的也沒什麼好明白的吧,而且我也說了,袁達是我的徒弟,這件事,我本應該回避纔對……”
“好了,你還有完沒完,你那點心思難道我還不明白。”
見到張琪在這裡裝傻,玉帝也不再理會自己的身份,更是直白的對張琪再次說道。
“雖然平日裡我大多都在這凌霄殿之內,但是卻不代表我什麼也不知道。”
“就像你平日裡叫我老頭子,老糊塗,難道我就真的不知道嗎。”
“啊,哈哈……哈哈……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難道你還很年輕,非要我說你是帥哥不成。”
聽到玉帝的話,張琪似乎有些尷尬,但是卻並沒有緊張的意思,反而更加自然的大笑了起來。
而見到張琪如此,玉帝似乎也有些無奈,搖了搖頭後說道。
“你啊,真是拿你沒轍,還是老樣子……難道就不能正經一點,虧你還是個元帥,真不知道我是不是該收回你手裡的兵權,省的一天到晚跟我沒大沒小的……”
“我現在說正經事呢,你能不能嚴肅一點。”
“能,能……您說,我聽着呢……”
在張琪連連點頭表示會老老實實的之後,很是滿意的玉帝再次說道。
“之前我派人到天福宮查看過福運牆,並沒有發現福運牆有異樣,但是在之前,確實有大量的福運值被意外的賜福到袁達的身上,發生這種事,並不是任何人做手腳就可以改變的,而唯一的解釋,只能是冥冥中的定數……”
“我想,你也應該知道這點吧,要不然的話,你後來也不可能去查看袁達與靈福的前生之緣。”
“而對於他們前生之事,我也有所瞭解,但是我卻沒有發現有太多可以導致今天這種局面的起因,難道說,是我漏下了什麼。”
“另外,在靈福被帶回天界之前,你便安排你的大徒弟靈光主動找到袁達,並且在靈福離開人界之後,教他如何利用靈福的金身以及她私自留在凡間的法器來激內的法力,教他學會騰雲之術,讓他可以來到天界,別告訴我,這一切你都不知情……”
玉帝說到這裡,看向身前的張琪,而張琪呢,卻表情很是嚴肅,甚至很是無辜……
見到如此,玉帝再次低聲說道。
“甚至於我現在都在懷疑,這一次的天界兵馬演習,是不是也是你在搞的鬼,要不然怎麼可能這麼湊巧袁達偏偏在這個時候來到天界……”
“說吧,沒什麼不能說的,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而且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原因,而這,該不會又是你們西天佛界弄得一齣戲吧……你們不最喜歡弄一些種因得果,三世情緣之類的事情嗎。”
“啊,這個……呵呵,什麼叫我們西天嘛,難道我就不是咱們這裡的人嗎,聽起來怪怪的……”
聽到玉帝的話,張琪還在那裡裝傻充愣,打着哈哈。
見狀,玉帝則是再次開口說道。
“你現在不光是我們天界的元帥,還是西天的菩薩,難道我說不叫你當這個菩薩,你就不當了,就算你同意,還要如來佛祖點頭才行吧。”
“而且你本身就是西天出來的人,說起來,是我趁着你還沒有得道之前,半路把你截在了我這裡,如果按照先來後到的話,我應該退出纔是。”
玉帝說完,見到張琪似乎還是沒有鬆口的意思,反而越發在那裡不知所謂。
張琪不回答,但其實他已經給出了最準確的答案,因爲這無異於就是默認了,至於張琪爲什麼沒有說,想來這其中肯定是與某些事情有關,而見到如此,玉帝也不再追問,而是換了一個方向,對張琪問道。
“既然你不想說,那肯定是有你的道理,那麼你總該給我一個解決的辦法,讓我從這個臺階上下來,讓我可以給衆神一個交代,對不對。”
“我相信你心中,可能早就已經有答案了,與其在這裡跟我打啞謎,爲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我想你應該也不想讓這件事一拖再拖吧……”
“這個……好吧,既然你個老頭子都這麼說了,我也就直說無妨了,解決的辦法,我確實已經想好,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時被靈福刺死的那名山賊。”
“對,就是他,你在查看他們前世的時候,肯定忽略了他吧……他可是這件事的轉折點,如果沒有他,也就不會有逃難的靈福,也就不會讓靈福遇到前生的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