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兒及黃老等人哪裡會知道梟夜適才所想,都一心以爲他真的欠了凌小星五兩銀子,可峰迴路轉,令他們也是摸不着頭腦,不由面面相覷,皆不知梟夜唱的是哪一齣。
“梟夜,你什麼時候偷了我的銀子?”凌小星走到梟夜面前,臉色不善,大聲問道。
梟夜看着,神情也是漸冷。
此時的情形,就如同兩個正在鬥氣的小孩子一般,想要爲一個完全莫須有的“五兩銀子”爭出個你死我活來。
“你身上有過銀子嗎?”梟夜看着凌小星,冷冷道,“你從未有過銀子,我又從何偷來?”
“是哦,我沒有銀子的哦。”凌小星恍然大悟,笑了起來,道,“梟夜,以後不要騙我了啊,你知道我中了蠱毒,腦子不好使。”
凌小星想通這一道理,心中所受韻兒之氣似一下除去,搖頭晃腦地走到凳子上坐了下來,靠着椅背,看着韻兒眉開眼笑,嘴裡哼哼嘰嘰,只是不知是哼的哪首曲子,反正是難聽之極。
梟夜看着他,怔了半晌,又是猛一拍頭,大叫起來,“哎呀,我爲何要和這個蠢草一般見識?”
韻兒看剛纔二人情形,以爲稍有不慎便會動起手來,哪知這二人不知是何緣由竟合唱了一出“跌宕起伏”的大戲,而且極具模樣,頗爲精彩。
她看着又在得意忘形的凌小星,哼了一聲,遠遠地離開,坐在黃老身邊。
凌小星見韻兒坐在黃老身邊,也站起身來,也不理會韻兒是否在意,坐在了她身邊,嘴裡仍舊哼哼嘰嘰,怡然自得。
黃老等人並不知情由,只覺得這二人今日行徑確實有些出人意料,也是哭笑不得。原來想問凌小星與天地雙煞關係之事,一時之間卻找不到理由,更是不知如何再次開口。
於是,殿內除了凌小星難聽卻似極爲自得的哼哼嘰嘰之間外,便再無人聲。他神經一向大條,並未留意殿中尷尬情形,只是自顧自地放聲歌唱,而且完全未理會衆人神情,全然當之不在。
逍遙子與黃老都是前輩,而且對凌小星都大有好感,對於這等不雅之音也能忍受,但凌小星的歌聲與殿中氣氛顯得極爲不洽,幾人竟忍不住竊笑起來。
梟夜剛出因爲亂想,已出過不次醜,此時也不敢閉上眼睛,擔心再次冥想,又會想出什麼不好的東西來,可又說過不能與那蠢草一般見識,也只能忍受那似老鼠啃木的“靡靡”之音,扮做一副非禮勿聽模樣。
凌小星睡了好些天,今日剛起牀時便已餓極,然而到了此時卻似忘了肚餓一事,一臉漫不經心的神情,好似一覺醒來便覺得無事可做一般,哼哼嘰嘰了一會,就連韻兒也不曾與他說話,更覺得人生了無生趣。
於是,只見他像灘爛泥一般,慢慢從椅子上滑了下來,待到上半身躺在椅子上,便雙腳支撐地,不再滑動。
沒錯,他就是躺在椅子上了,眼睛無奈地看着大殿屋頂。
他這樣一個做派,除了梟夜未睜眼看到外,其餘幾人卻都是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在他們眼裡,這絕對不是一個十三四歲少年該有的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