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衝撞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上帝收到了阿雷納球場的祝福，在阿賈克斯首開紀錄之後，阿賈克斯的運氣也變得好了起來。
否則的話，人們，恩，至少是阿森納的球迷們，無法找到理由，去解釋爲什麼維埃拉的短傳，竟然會鬼使神差的傳到了德容的腳下。
即便德容的髮型，和亨利的有些相似。
即便阿賈克斯隊服，和阿森納的主場隊服有着同樣的紅白相間。可這場比賽，阿森納穿的可是藍色的客場隊服啊。
馬丁.泰勒和安迪.格雷這對天空電視臺的黃金搭檔，不斷的猜測着維埃拉怎麼了。
不過，德容可沒有這樣的閒情逸致，他可不會理會維埃拉爲什麼會出現失誤。
“作爲一個後腰，我們的任務很簡單，奔跑、攔截和斷球，得到皮球之後，以最快的速度將球傳給位置最具威脅的隊友。
好吧，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對你來說還有些難。
簡單一些，如果你不能找到最具威脅的隊友。
那麼，就請將球傳給身邊最能傳出有威脅傳球的那個人。
記住，是以最快的速度。記住了！”
德容的腦海中，德尚昔日的教導一閃而過。他擡起頭，掃了一眼前方，然後，起腳，將球傳給了斯內德。
在看到斯內德接到皮球后，德容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球場邊的主隊教練席，恩，教練席的後面。在那兒，因爲背痛而沒有入選大名單的德尚，和捂着兩層口罩的感冒軍團正端坐着看球。
此刻，德尚正對着他豎起了大拇指。
德容笑了笑。
雖然在同一支球隊效力，關係上算是朋友。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德容，和已經縱橫綠茵場十餘載的法國國家隊昔日隊長，顯然是沒有可比性的。
因爲位置相同，也因爲看着順眼，德尚在這大半個賽季教了德容很多東西。如果按照FM拜師系統來說，德尚可以算是德容的師傅。德尚對着德容豎起了大拇指，顯然表示他對這個弟子剛剛的表現很滿意。
這廂上演着師徒情深的和諧劇情。
而阿森納的後場，可就沒這麼和諧了。
作爲一個靠腦子踢球的中場球員，早在德容起腳打算傳球的時候，斯內德似乎就已經考慮好了之後的一切。
他快速的轉過身體，用後背將維埃拉卡在身後。同時，挺胸、屈膝、擡腳，用三個簡單的動作將皮球卸了下來。
然後，他用力往後一靠。
急於補救剛剛那個失誤的維埃拉顯然沒有想到自己身前的斯內德反應會這麼快，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重心有些不穩。
就在維埃拉試圖穩定好重心的時候，斯內德快速的轉身，拉球，然後，一腳將皮球向前方吊了過去。
這腳一腳簡單的衝吊，直接撕開了阿森納的後防。
還是那句話，拉齊奧願意對一個未滿17歲的少年郎開出800萬歐元報價單，不僅僅是因爲這個時候，克拉尼奧蒂有很多里拉。
……
“不要慌，他們只有兩個人。”
34歲的託尼.亞當斯顯然比球場上大多數人要冷靜，他一看就看出了阿賈克斯本場比賽前場投入兵力太少的缺陷。
亞當斯一邊提醒着隊友，一邊老道的後側一步，堵在夏風的身前。
當然，即便亞當斯不提醒，阿森納的後衛們也不會有太多的慌亂。畢竟，後防五老的名頭，可不是吹出來的。雖然現在，斯蒂夫.博爾德已經去了桑德蘭，而尼格爾.溫特伯恩，則去了西漢姆聯。後防五老，已經很少有人提起了。
馬丁.基翁快速的向這邊跑着，打算和亞當斯合夥收拾了夏風。
李.迪克遜，則追着範德梅德在跑。
只有阿什利.科爾的反應有些慢，亞當斯的提醒，多半是爲了他。
“休想過去！”
亞當斯和基翁合夥擋住了夏風的去路，這對合作了接近九個賽季的中衛搭檔異口同聲的對着夏風厲聲吼道。
亞當斯身高1米91，基翁身高1米85，都比剛剛長到1米80的夏風要高，從身材上看，兩員老將也要比夏風粗壯許多。
此時阿森納球門前的一幕情景，相較於後衛和前鋒的較量，倒是更有些像學校裡高年級的不良，堵住低年級的學弟收保護費。
不過夏風顯然不會是那種任人魚肉的角色，他只是回頭瞄了一眼空中的皮球，就矇頭向前撞了過去。
看起來並不強壯的東方少年，向兩個粗壯的西方大漢發起衝撞，隱約讓人產生一種雞蛋碰石頭的錯覺。
阿雷納球場的看臺上，涇渭分明的反饋出兩種狀態。
屬於主隊的驚詫和靜謐。
屬於客隊的嘲諷和狂熱。
結果，似乎在開始的時候，就已經預訂下來了一般。
但事實，往往卻和人們預見的不一樣。
34歲的亞當斯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34歲的基翁同樣一個踉蹌，直接跌坐在了草皮上。
16歲的夏風，雖然步伐有些凌亂，卻依舊繼續向前。
這或許就是年輕的優勢吧。
“夏！”
“夏！”
“夏！”
“衝！”
“衝！”
“衝！”
原本一片安靜的主隊看臺，在球場DJ彼得.阿尼塔的帶領下，整齊的發出吶喊聲。
依稀可以看見，某個打着馬尾辮的東亞小姑娘，一跳一跳的打着節拍。只是她的口型，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樣。
一直與阿賈克斯球迷爭鋒相對的阿森納球迷，同樣也在喊着類似的臺詞。只是將其中的“夏”，換成了“大衛”。
“大衛！”
“大衛！”
“大衛！”
“衝！”
“衝！”
“衝！”
他們口中叫喚的，是阿森納的門將大衛.希曼。
希曼今年37歲，從17歲進入利茲聯一線隊之後，這已經是他成爲職業球員的第二十個年頭了。而在阿森納門將這個位置上，希曼也已經待了超過十年。
雖然算不得天賦異稟，可也算得上經驗豐富。
早在亞當斯擋住夏風的時候，希曼就已經在考慮着怎麼處理阿賈克斯的這個球了。
原本，希曼是期望亞當斯和基翁能夠擋住夏風，自己輕鬆將這個無人接應的傳球摘下。
可當夏風矇頭向前撞的時候，希曼就感覺到不對了。
出於經驗，希曼果斷選擇了出擊。
所以，在夏風撞開亞當斯和基翁之後，就出現了看臺上的一幕。
阿賈克斯和阿森納的球迷競相叫喊着希曼和夏風的名字，期待自己所支持的球員能夠搶先一步。
皮球順着拋物線已經慢慢開始下墜，不得不說，斯內德的傳球的確很見功夫。
可此刻，這份精準的控制，反倒是對希曼更爲有利一些。
夏風顯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他雙腳用力一蹬，突然跳了起來。上半身微微後仰，而雙腳努力的往前夠。
希曼很快反應過來夏風打算幹什麼，如果夏風的腳能夠先碰到皮球的話，天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
希曼竟然雙腳一蹬，也跳起了來。不過，和夏風不一樣的是，夏風是腳向前，而他，則是前撲，雙手向前。
很難想象，已經到了退役年齡的希曼，爲何要這樣拼命。要知道，如果兩人撞在一起，那希曼就是自己將上半身送到夏風的腳下。等待希曼的，或許是手摺了，或許是破相了，或許……
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原本熱鬧的看臺，變得靜悄悄一片。
……
夏風起跳的動作要早一些，因爲這樣，他的腳也最先碰到足球。
如果，夏風繼續將球向阿森納的球門踹過去，也許會收穫一粒進球。可是，這也意味着他的腳也會狠狠的踹在希曼的手上，甚至是臉上。
夏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卻是自己重生前，被波舒伊岑惡意犯規，再也不能繼續踢球的情形。
心中有了決斷。
下意識的，夏風將皮球向着記憶中範德梅德的方向推了一下。
接着，他半屈起了膝蓋。
身體卻順着慣性，狠狠的向前撞了過去。
然後，夏風感覺到自己膝蓋、小腿骨、腳踝處，似乎撞倒了什麼。
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