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在一個警察的手差十公分就要探到古楓身上,而古楓的腳也已經描準了他的襠部就要擡起之際,彭院長的聲音適時響了起來。
“萬科長,古醫生雖然是事故嫌疑人,但現在調查還沒開始,這到底是一起醫療事故還是別的意外仍無法定性,況且就算這是一起醫療事故,只要與古醫生沒有觸犯刑法,就沒有人有權力給他銬上手銬。”
萬程景皺起眉頭,“彭局長,我看這個事情跟本就不用調查,這明顯就是一起謀殺案嘛!”
萬程景的自我感覺顯然是太好了,這種沒水平沒營養的話竟然都能說得出來。
彭院長淡漠的道:“萬科長這話是不是說得有點過了?如果不用調查的話,市委市政府何必讓我們成立專案調查組呢?還有,萬科長你說這是一起謀殺案,你又有什麼證據呢?”
萬程景臉上沒有絲毫慚愧之色,指着染髮男道:“彭局長你看,這不是人證嗎?他親眼看到這個姓古的醫生給他父親診治,上藥,然後半夜他父親就死了?還有彭局長你看地上的屍首,看到沒有,他手臂上敷的狗皮藥膏,這不就是物證嗎?這明擺着就是一起謀殺案,還有什麼疑問的。”
彭院長暗裡一個勁的嘆息,因爲他真的想不明白上面那些領導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會派這樣的一個二貨代表公安局參加此次事故專家調查組。
“萬科長,咱們做個假設,例如現在,你我現在在案情討論這方面發生了點爭執,弄得很不愉快,甚至動了拳腳,然後咱們下班各自回家,你突然就死了,這也能證明是我把你謀殺了嗎?”
一旁的古楓聽了這話,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可是看到地上躺着的民工大叔,心情又陷入悲慼之中,很顯然這位大叔是此次戰鬥中的無辜犧牲品。
只是他現在還不能肯定的是,眼前這個言行與外貌不符的染髮男孝子到底事先知不知道內情!
如果事先並不知情,自己以後怎麼的也該想法補償一下他,就算不送他一間髮廊,最少也得幫他成爲一個高級髮型設計師。
可如果事先他是知道內情,甚至是參與了孫建光的計劃,狼子野心的毒害他的父親的話,那縱然他死一萬次也是不夠的。
在古楓猜測不停之時,被彭院長噎得臉紅耳赤萬程景腦怒成羞的道:“彭局長,你別忘了,咱們在出發之前,市長秘書對咱們的交待,孫市長十分關心這起事故,希望我們務必調查清楚該起事故,相關責任人一個也不能漏掉,消除該事件對社會造成的影響。”
彭院長道:“孫市長清正廉潔,公正無私,我想信他的願意是希望我們不要放過一個壞人,也不要錯殺一個好人,要我們公平公正的稟公調查這起事故。難道萬科長不是這樣認爲的嗎?”
最後一句,終於把萬程景逼到死角,弄得他無話可說了,不過這廝明顯並不願就此罷休,走到一旁掏出了手機打電話,一邊低語之時,鄙夷與不屑的目光還時不時的在古楓與彭院長之間流轉。
彭院長沒有繼續理會這個不知所謂的傢伙,走上前來對古楓道:“古醫生,以前在學校,我是你的院長,這一次,我是這個調查組的組長,你相信我會公允公正的調查此次事故嗎?”
這個是肯定的,你不幫我還有誰幫我呢?古楓點了點頭。
彭院長道:“那好,現在事故專案調查組正式介入調查,無關人等請立即離開科室。”
在警察的干預下,記者退出了中西醫科室。
在林紫旋的婉勸之下,古楓也解開了那些被放倒在地的人的穴位,自然,那染髮男被封的穴位也一併解開。
那染髮男一恢復行動能力,立即就要衝上來跟古楓拼命。
已經意識到事有蹊蹺的古楓哪還有剛纔的好脾氣,指着他道:“你先給我消停點,不然我讓你一輩子都爬不起來!”
染髮男想起剛纔手不能動口不能言的癱瘓狀態,暗裡不由一顫,可是看到這麼多人在場,不但有高官,還有警察,膽子就大了起來,當場就耍起了潑,指着古楓罵道:“你MB有種就來啊,你已經把我爸害死了,你乾脆把我也殺了吧,來啊,你不是很能打嗎?你打殘我,打死我啊!”
這小子急着找死,古楓沉吟着是不是要成全他!
在場的人見兩人爭執起來,連忙就涌了上來,彭院長與一班警察趕緊的去勸那個染髮男,周院長林紫旋等人也趕緊的上來喝斥古楓。
當雙方終於消停之後,彭院長這纔開始讓幹警給雙方當事人,目擊證人,還有相關人等錄口供,與此同時,封存了古楓昨天開出的處方與收費單據,還有使用過的藥物,另外又通知了法醫前來驗屍……
當一切調查工作在彭院長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進行着的時候,衛生局的副局長戚天林突然帶人從走廊正對着的電梯裡走了出來。
看見戚天林,彭院長不由愣了一下,“老戚,你怎麼來了?”
戚天林道:“我接到市委市政府的通知,讓我來參與調查工作?”
彭院長的表情滯了下,完全摸不着頭腦,最後疑惑的回頭看向萬程景。
萬程景並沒有迴避,反倒直直的迎視他,眼中充滿了得意之色,然後便見他走過來,裝作有點失憶的道:“哎呀,彭局長,真的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說,剛纔不知是你的手機信號不行,還是沒電了,又或是你忙得太起勁了沒注意到,領導無法接通你的電話,只好打給了我,讓我通知你,市委市政府正在召開一個衛生系統的緊急會議,市局以及各區衛生局一把手必須列席參加,讓你馬上去市會議中心主持會議,鑑於此,領導們決定由我接替事故調查組組長一職,並讓戚局長協助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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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這是一種赤果果的架空行爲。
彭院長這種公允公正的調查雖然深得民心,但明顯沒到上面的認可,反而引起了反感,所以纔會出現這種所料不及的變化。
官高一級壓死人,衛生局的工作是受市委市政府所領導的,所以彭院長縱然是有心要偏幫古楓,這會兒也已經有心無力了!
當他無奈的把目光投向古楓的時候,古楓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衝他微不可聞的點了點頭。
老彭已經盡力了,他可以理解的。何況憑心而論,他並不願意欠老彭的人情,因爲這關係到嚴新月。
之後,彭院長神情沮喪的領着自己的下屬離開。
彭院長這一走,那個大權在握的得志小人萬程景立即就走了前來,衝古楓得意的道:“古醫生,現在我是組長了!”
古楓氣憤之餘,又覺得可笑,“那又怎麼樣呢?”
萬程景道:“我英明的認爲,剛纔彭局長的調查方式雖然周全,但也有疏忽的地方,那就是你這個主要嫌疑人必須接受單獨的隔離調查,而這裡顯然不是適合的地方,爲什麼呢?因爲這裡的都是你的同事,上司,縱然不會偏袒你,也難免有瓜田李下之嫌,爲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所以請你跟我們回局裡一趟。”
這通託詞顯然是狗屁不通的,目的無非是想把古楓給帶回去罷了。這就是那誰誰之心,誰不知道呢!
不過,現在萬程景是調查組的組長,他認爲是怎樣就是怎樣,調查組的人是不會反對的。
只是他們不會反對,不等於別人也不會,林紫旋第一次就站出來強烈抗議道:“萬科長,古醫生剛纔已經把昨天給這位死者診治經過交待得一清二楚,處方,單所,藥物……所有相關的證物通通都作了封存,我想不出他還有什麼好交待的!”
萬程景被言詞犀利的林紫旋噎得老臉紅了一下,不過瞬即恢復過來,不可一世道:“你想不出來他還有什麼好交待的?笑話,如果你想得出來,那你就是這個調查組的組長了!還要我來做什麼?”
林紫旋被這個無賴給氣得臉紅耳赤,“萬科長,你……”
萬程景大手一揮,“林助理,你別說那麼多了,我認爲他有所隱瞞就必定有所隱瞞。以我幾十年,呃,不,是十幾年的辦案經驗,這還會有錯的嗎?”
林紫旋被氣得全身發顫,還十幾年辦案經驗,你這辦的恐怕全是冤假錯案。
古楓卻是被氣得笑了,嘲諷道:“看來萬科長很英明啊,以前我怎麼沒看出來呢?”
萬程景不以爲恥,反倒哈哈大笑,“現在知道也不晚嘛,古醫生,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他的手一揮,剛剛已經偃旗息鼓警察再次走了上來,其中一個掏出了手銬,這就要把古楓給銬上。
萬程景見狀便陡然臉色一沉,大踏步上前來衝那警察喝道,“喂,你幹什麼?你剛纔沒聽彭局長說嗎?他只是事故嫌疑人,又不是犯罪嫌疑人,我們只是請他回去協助調查,並不是審訊,你用銬子做什麼?有銬子就很了不起了?有銬子就可以亂銬人的嗎?真是的!都不知道你這個警察是考的還是買的,連這點法律常識都沒有!”
那警察莫名其妙的被噴得一臉唾沫腥子,錯愕又尷尬的站在那裡反應不過來。
古楓卻不由默嘆一句,人才啊!拼着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
萬程景罵完之後再不看他,而是轉過頭來,笑着對古楓道:“古醫生,請吧!”
古楓淡淡的問,“如果我不想去呢?”
萬程景笑得更陰險了,“那你就準備襲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