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平頭幫的成員雖然人數衆多,但面對地方上的真正武裝,卻成了純粹的烏合之衆,跟本就不堪一擊。
反抗,就像欲拒還迎的女人一般,只是象徵性的來了幾下,然後就服服帖帖,老老實實了,讓別動就別動,讓蹲着就蹲着,讓反身趴在牆上就趴在牆上,反正是你讓擺什麼姿勢就擺什麼姿勢。
屠文勇看着外面紛紛束手就擒的手下,臉如死灰,心中挖涼,這擺明了是一個圈套,一個別人精心設計好的圈套,只等着自己在不經意間一步一步踏進來的圈套。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混了半輩子古惑的他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他也曾想過自己最後的結局。
他喜歡女色,可能是與年輕性感的女人縱情狂歡之後,在滿足與虛脫之際被一刀割破了喉嚨。
他喜歡顯擺,可能是某天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一個很普通的小子從後面衝上來,向他連捅幾刀。
他喜歡冷酷,可能是落單的時候中了仇家的埋伏,被幾十人圍砍,最後雙拳難敵四手,渾身是血的倒下。
他喜歡……
他是個很有想法的黑社會,可是他真的沒想到自己最後會栽得如此的簡單和容易。
“MB,這樣就栽了,我真的情願和你對砍一場,又或是你叫幾十個手下用亂刀把我砍死!”屠文勇恨恨的瞪着古楓道。
古楓吃了一驚,“天啊,我怎麼會做這麼殘忍又沒技術的事情。”
“你現在這樣做,對我來說不是更殘忍嗎?”屠文勇悽聲的咆哮着質問,但最後卻文藝的喃喃自語,“我,連個心理準備都沒有。我還想着搞掂了這事,一會兒就去吃鮑魚呢!我連桌子都訂好了。”
“現實總是有些殘忍的。”古楓略微有些感慨的道:“人世間的事情,不是每一件都允許你做準備的。混這一行,那是隨時都要做好被陰的準備才行啊,老屠!”
“可是我不甘心,我一點都不甘心!”屠文勇拼命的搖頭掙扎,可是怎麼掙也掙不脫緊扣在他雙手上的手銬,也掙不脫指在他腦袋上的槍口。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古楓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屠文勇還想咯嗦些什麼,但警察之中一人卻沉喝道:“帶下去。”
衆人循聲看去,只見警察之中一個肩膀上有着兩花一槓的警官走了上來。大家都以爲,古楓肯定是要被帶走了,而自己這些人恐怕也要跟着去受罪,可誰曾想到,這名警官走上來後,竟然向古楓警了一禮,然後又相互握了握手,走到一旁竊竊私語起來。
看到此景,急外五科那些已經被雷得半生不死的醫生護士又再一次七葷八素起來!
古楓同學,他不就是一個實習醫生嗎?最多再加個什麼鋒的總裁!可這也不值得警察對他如此的尊重及禮遇吧?
古楓同學……不,現在打死他們也不敢再用同學這個沒有敬意的稱呼了,該說是古楓醫生!
這個古楓醫生啊,那可真是小母牛出差,走到哪兒牛B到哪兒啊!
……
……
“媽的,那小娘皮牛B沖天,真個小母牛拿大頂似的,我差點就忍不住將她捆回來了!”
洪豎回到了復龍會的總部的大莊園裡,氣急敗壞的罵道。
坐在他對面的二少卻仍是那副淡漠的表情,“如果兄長真的那樣做,咱們就不用玩了!”
“唉~”洪豎嘆了口氣,道:“是啊,我不也是知道這個女人動不得,所以纔沒敢亂來的嘛,不過合作的事情,恐怕是要吹了!這個女人對那姓古的,恐怕是動了真情了。”
“他對女人一向很有一套的!”二少搖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裡面晶瑩如血的紅酒,好一陣才道:“這個結果已經在我的預料之中。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試試也沒有壞處的!最起麻,咱們向麻由家族表明立場了。”
“唉,可恨麻由本一那個廢柴,要不是他臨時出事的話,咱們就用不着厚着臉皮卻求這小娘皮了。”洪豎唉聲嘆氣的道。
“兄長莫要過急,這件事到現在還不是結局!”二少淡淡的道。
“哦?這話又怎麼說的?”
“據我所知,外國人在本國犯罪的立法比較特殊,如果這個外國人擁用外交豁免權的話,對於他的案子會比較慎重處理,也就是說,會視犯罪歸屬地或犯罪程度來決定他是否被遣送,如果麻由本一會被遣送的話,咱洪家和麻由家族還是有合作希望的。”二少緩緩的道。
“如果他不被遣送呢?”洪豎悲觀的道。
“不被遣送也不一定就沒有希望,因爲就算麻由本一真的在本國被判了死刑,麻由家族的人也一定會派代表見他最後一面的。”
“如果這個代表是麻由菜子那個小娘皮呢?”洪豎又問。
二少皺起了眉頭,沒有正面的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勸道:“兄長,凡事莫要過於悲觀!大不了,咱們就找個死士前去倭國而已。”
洪豎臉上窘了窘,轉移話題道:“那關於財神的事情,你安排得怎樣了。”
“已經打點好了!”二少淡淡的應了句,然後問:“金元成什麼時候會過來?”
“今天就該來了!”洪豎道。
“哦!”二少應了一聲後,再無下文。
……
……
下午時分,金元成從深城過來。
這個被洪豎灌名爲復龍會二當家的傢伙確實是有那麼點二,因爲他已經真的把自己當成是二當家一樣了。
車子進入復龍會總部大莊園的時候,保安只不過是替他開車門慢了點,就招來他一頓痛斥,走進去的時候,面對一班復龍會成員的請禮問安也是哼都懶得哼一聲。
進去之後,一屁股就坐到側首上,大大咧咧的翹起二郎腿,拿起旁邊的雪茄,在侍女給他點火的時候,更是無恥的把手探進了人家開叉的旗袍裡,弄得廳堂裡響起一陣驚叫,隨後另一個侍女在上茶的時候,不小心濺了點茶水在他的西服上,立即就捱了他正反兩大耳光。
看着他如此不知所謂的二百五作派,那班大佬可真的額頭直冒煙了,你TM算哪根蔥啊?真拿雞毛當令箭了?
然而,他們的洪爺卻表現得十分淡然,看向金元成這個軟飯男的時候更是一臉的熱誠與微笑,弄得他們只能有氣不敢發,硬生生的忍着,不過腸子已經氣綠了。
“元成,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啊!”洪豎輕拍一下他的肩膀啊。
“那可不,洪大,你可不知道,侍候老孃們的生活可真不是人過的啊!”金元成訴起了苦,五官皺成苦瓜一樣,可是看着他穿金帶銀,四平八穩的姿態,又感覺與表情完全不相符,顯得十分的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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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成,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復龍會上下,有此擔當的就獨獨你一人而已!”洪豎說着,又親切的拍了一下他,“大哥知道你辛苦了,所以在你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在福滿樓訂了宴席,而且今晚還專門爲你開了個派對。”
洪豎說着,又攬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道:“今晚上我給你準備了兩個貨真價實的原裝處女,特地犒勞犒勞你!”
“真的?”金元成一聽,頓時就來了精神。
“那還能有假,大哥什麼時候騙過你呢!”洪豎笑道。
“那謝謝洪大了!”金元成興奮的搓着手掌笑了起來。
“謝個屁,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洪豎慍怒的道。
金元成訕笑。
“時候不早了,走,咱們吃飯去!”洪豎站了起來,又朝金元成擠擠眼道:“今晚這頓你可得吃飽點,不然晚上沒力氣幹活哦。”
“嘿嘿!”金元成蝟瑣的笑。
……
……
從福滿樓酒足飯飽的出來,洪豎與金元成都已經是紅光滿面,帶着薰醉之意。
跟在後面的那班大佬看着兩人勾肩搭背哥倆好的模樣,都被弄得很迷糊,洪爺這不會是假戲真做了吧?
然而不管是真還是假,洪爺一定要這樣子,他們也沒辦法,所以只能衝着金元成的背影直瞪眼,但在人家回過頭來的時候,卻又賠上一副虛僞的笑臉。
去開車的保安明顯有點兒慢,一班人站門口已經有分把鍾了,車子還沒開過來,金元成一陣酒氣上涌,這就返過身來指着那恭送到門口的大堂經理罵道:“你們怎麼做事的?開個車都這麼慢?”
大堂經理臉紅耳赤,吱唔的應對着,可是擡眼看到金元成的身後,卻突然露出一臉驚惶之色,失聲叫道:“小心!”
金元成還沒來得及轉身,肩膀處已經傳來一陣疼痛。
在他身後的那班大佬已經反應敏捷的撲了上去,急急的護住洪豎和金元成。
直到這個時候,驚魂未定又受了傷的金元成纔看到,兩個衣着很普通的男人正各握着一把長刀站在那裡。
“元成,你怎麼樣?”洪豎趕緊脫下了身上的西裝,捂到金元成受傷的肩頭上。
“不礙事!”金元成道,心裡卻一個勁的叫倒黴,這肯定是江湖仇殺,人家是衝洪豎來的,自己倒黴成了替死鬼了。
誰曾想,其中一個男人卻揮起刀子,指着他道:“~!@#$%#$%#$%^”
這人說的是一句鳥語,洪豎與那幾個大佬都沒聽懂,但身爲鳥人的金元成卻聽懂了,一張臉頓時變得鐵青,冷汗也冒出來了,不是因爲疼痛,而是因爲驚惶與恐懼。
他聽得很明白,這人說的是韓語,意思是:你以爲逃到中國來,我們就找不到你了嗎?
“他說什麼?”洪豎問道。
金元成搖頭,什麼話都不說。
這個時候,洪豎的在不遠處的小弟已經揮舞着各種管制刀具衝上來了,那兩人見勢不對,立即就奪路而逃,但撒腿之前,卻又衝金元成鬼叫了一句什麼。
衆人依然沒聽懂,但金元成的臉色卻變得更白了,那班小弟也衝着兩人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元成,傷得緊要嗎?要不要上醫院?”洪豎問道。
“不,別上醫院!”金元成搖頭道。
“那就回去,我那裡有醫生,讓他給你包紮下傷口,打點消炎藥!別的事,等給你治了傷再說。”洪豎道。
金元成點頭,神情惶恐不安,在幾個大佬的攙扶下,坐進了豪華轎車裡。
洪豎也跟着上車,只不過在上車的前一刻,臉上卻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