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一天的工作下來，古楓感覺有點累了！
作爲醫生，尤其還是急診科的醫生，在別人的人生中，只是個看客或過客，但是在別人的生死中，卻肩負着沉重的責任。
在醫院這個特珠的地方，生老病死在這裡就是如此具體，感受他人的悲歡離合，戲如人生，人生如戲。
這樣的工作，累的不單是身體，而且是精神。
今天白天的病號雖然不多，但古楓卻一直在做着這種那種，大大小小的手術，眼看終於清閒一下了，正想歇息一會兒，卻見劉詩雅也跟着走了進來，不由就問，“有事？”
劉詩雅低聲道，“看看你還有什麼吩咐沒有？”
古楓搖頭，能吩咐的你都做了，不能做的就算吩咐了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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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雅左右看看，伸手摸了摸茶壺發現是涼的，這就去拿起來去換茶葉，加開水！
沒多一會兒，一杯冒着熱氣，散發着清香的綠茶便端到了古楓面前。
對她的善解人意，古楓自然是滿意與感激的，但他並沒有忘記劉詩雅只是自己的護士，並不是貼身丫環，如果是金鎖，或許這會他已經以一種很強勢的姿態，把她拉過頭，然後把頭枕在她的腿上，又或是貼在她的胸前，舒服的喘幾口氣了。
男人，有時候就是要女人體貼的溫柔，纔會靜化心中的浮燥。
“謝謝！”古楓很少對別人這麼客氣的，但做人的基本禮貌他還是懂的，況且端茶遞水這種工作並不是劉詩雅的職責。
“不用客氣的！”劉詩雅應了一聲，不過並沒有立即就出去，而是坐到他的身旁。
一陣幽香體香花香撲入鼻息，使得古楓精神稍振。
“古醫生，做了一天的手術，累嗎？”劉詩雅柔聲的問。
“有一點！”古楓活動了一下自己有些酸的肩膀，握刀子救人，可要比提刀殺人累多了！
“……”劉詩雅沉吟了一下，然後站了起來，走到了古楓身後，伸出了雙手放到他的肩膀上，輕柔又有力的揉捏起來。
這個舉動，很自然很隨意，不勉強也不做作，彷彿替醫生減輕疲勞原本就是她的職責一般。
說實話，劉詩雅這個舉動多少把古楓嚇了一跳，因爲他沒想到她會體貼到如此程度，細細的想了一下，結果卻發現和她認識這麼久了，這是兩人第一次單獨相處，而且也是第一次有這種比較親膩的舉動。
不過，古楓很明白，她之所以之樣做，也許並沒有特別的意思，僅僅只是出於性子中的柔順，僅僅只是出於同情與安慰。
儘管劉詩雅的的推拿手勢並不如古楓那般專業，但對古楓來說，這也已經是一種莫大的享受，她的一雙手修長又白皙，青蔥玉白的手指，纖細而女嬾滑，手背上還可以隱約看到清秀的血管，輕重有序的揉在古楓的肩膀上，有種說不出的舒服，心中也不免一陣陣悸動。
“詩雅，謝謝你！”古楓再一次道謝。
“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劉詩雅淡淡的語氣，溫和的道：“你這麼辛苦，我能替你做的，恐怕也只能是這些了！”
其實，她能做的，還有很多，只是看她願不願意做，又或者是古楓敢不敢接受罷了。
“不！”古楓輕輕的搖頭，“我是說當初在市人民醫的時候，你爲我挺身而出的那件事！”
“呵呵！”劉詩雅輕笑了起來，“我以爲你已經忘了！”
如蘭的氣息帶着微溫的熱氣噴在古楓的腦後，使得他的身體忍不住輕顫了一下，“我怎麼敢忘呢！”
“其實，那天我確實想要給你作證的，不過最終還是沒能夠，你也看到了，當時的情況太混亂，跟本就沒有人願意聽我的！”劉詩雅竟然有些愧疚的道。
“不，你有這個心，而且你敢說出來，就足證你的善良與勇敢了！”古楓頓了頓，回過頭來看她一眼道：“所以我還是好謝謝你！”
“如果真的要謝，那一會兒請我吃飯吧！”劉詩雅又道。
這，算是一個邀請？還是一句玩笑？
“好！”古楓沒敢多想，只是點頭應下了，隨後又問道：“詩雅，其實你怪不怪我讓人把你從市人民醫那邊調過來？”
“你要我說真話，還是說假話？”劉詩雅俏皮的問。
“當然是真話！”
“確實有點怪你，因爲我來了這裡之後並不是太習慣。”
“呃……”
“不過我也很高興！”
“呃？”
“因爲我現在拿的是雙份工資，市人民醫那邊還是每個月照常給我的卡上打工資，而省附屬醫這邊也照樣給我發工資，我原本以爲是搞錯了，回去問彭院長，他說沒搞錯，我只是借調而已！”
“呵呵，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嗎？”古楓訕訕的笑道。
“不，這是大幸中的不幸！”劉詩雅糾正道，隨後又頑皮的手上猛地加重一下力道，“和你說笑的啦，我剛開始的時候雖然是有點不習慣，可是呆久了，就沒有什麼，況且嚴老師對我也很關照的！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我知道到時候，我還要回市人民醫去的！”
“看來你的心，一直都在市人民醫呢！”古楓笑道。
“是的！”劉詩雅直認不諱，然後又問：“那你的心呢？又在哪裡？”
我的心在哪裡？古楓叩心自問，自己也很茫然。擡眼看了看時鐘，已經快六點三十分了，這就道：“已經下班這麼久了，咱們去吃飯吧！”
“嗯！”劉詩雅點頭答應。
兩人各自換了衣服，離開了急外五科。
出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古楓的電話響了起來。
掏出來看了一眼，發現是嚴新月的電話。
接聽完了之後，古楓對劉詩雅道：“詩雅，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劉詩雅竟然很認真的想了一下，才道：“先聽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我決定了，一會兒請你吃西餐！”
“真的？”劉詩雅的眼睛亮了亮，隨即又問：“那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吃完飯，我們還得回醫院來！”
“啊？”劉詩雅吃了一驚，“爲什麼啊？”
“今晚原本是嚴老師值班，不過她說臨時有事，讓我失替一替她！”
“哦，是這樣啊！”劉詩雅悶悶的應了一聲，今晚她原本打算要和姐姐及外甥一起去逛街的。
“不過你如果沒空的話，我一個人也可以對付的！”古楓這話多少有點言不由衷的，因爲值夜班這麼枯燥的事情沒有個美人陪着，那該有多蛋疼啊！
“主管醫生值班，我這個專職護士偷懶，我哪敢啊！”劉詩雅故意苦着臉說了一句，沒等古楓接腔，這就催促道：“咱們趕緊走吧，也別吃西餐了，隨便在附近弄個快餐吃一下，趕緊回科室吧！”
“不着急，嚴老師已經在科室裡了，她等我們回去纔會離開的！”
“哦！”
“嚅！”古楓朝前面指了指，“你瞧，那裡就有間西餐廳嗎？咱們就去那吃吧！我好像聽人說過，你很喜歡吃銀雪魚扒哦！”
“呃？”劉詩雅疑惑的看古楓一眼，“你聽誰說的？”
“衛醫生，他還問我深城哪裡有銀雪扒做得比較正宗的呢！”古楓打趣的道。
“呃……”劉詩雅臉紅了下。
急外五科的人都知道，衛鬆良對劉詩雅有意思，正在追她呢！
見她臉紅，古楓更加故意的道：“詩雅護士，衛醫生是個不錯的年輕人哦！”
劉詩雅聽他老氣橫秋的語氣，不知爲何竟然有些惱，問道：“他年輕，你就很老了嗎？”
被她這麼一句，古楓才醒覺，自己好像比衛鬆良還小兩歲呢，訕笑着道：“我只是覺得……”
古楓的話沒說完，劉詩雅就打斷他問道：“古醫生，你是不是想說你覺得我和他很般配？”
古楓在她的語氣中聽出了慍意，不由有些莫名其妙，只好閉嘴不再言語。
更奇怪，劉詩雅竟然也沉默了下來。
兩人就這樣默然無語的走了約二百來米，眼見前面就是西餐廳了，卻見旁邊的人行道上圍了一羣人。
從人羣的縫隙之中，古楓看見人行道邊上，有一個約摸六七十歲的老人正抱着一個只有八九歲的女孩兒坐在那裡，而且小女孩的神情看起來頗爲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