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似乎都在晃動,眼前出現了重影,蘇小禾屏住呼吸,滯澀感充斥着整個胸腔,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原來不作死就不會死是真心話,以前老是對這句話嗤之以鼻,並且豪邁的認爲自己絕對不會淪落至此,可是……呵,自己這就是傳說中的後知後覺麼?
舉目四望,似乎沒有可以去的地方,是不是可以去小姨家呢?可是現在這副樣子,小姨見了會不會大吃一驚然後火急火燎的找醫生,補營養呢?是不是隻剩下小姨會包容自己的任性,看見最真實的自己也只是摸着我的頭髮,寵溺的一笑,“傻丫頭,要快點好起來啊!”蘇小禾不想承認,自己現在很冷,尤其是涼風吹拂在臉上,覺得刀颳得似的。
“蘇小禾!你想死是不是?”一聲怒吼那樣熟悉,即使透着濃濃的生氣,可是也覺得很舒服,蘇小禾自己一個趔趄倒在了一個溫暖的懷裡。
一個大力將蘇小禾整個人捲進了懷裡,楚綸止壓抑着內心的震怒,剛剛吵過一架,他不想承認自己還是還是放不下她,所以折了回來,也不想傾訴他一直等在下面胡亂生氣,可是看着她心神不寧的飄蕩下來時,心裡的那份恐慌,好像隨着一陣風就能飄走似的,但是這一切都瞬間被擊垮,即使承認了又怎樣,自己就是擔心她,就是想寵着她!“沒覺得自己已經瑟瑟發抖了麼?不覺得整個人都涼透了麼?你在想什麼啊?你這是想要氣死我是麼?”楚綸止緊緊抱住懷裡的人,像是下一秒就會消散一樣。
“爲什麼會氣死你啊?”蘇小禾的嘴角翹成最溫柔最讓人憐惜的弧度,這裡好溫暖,像是一股暖流汩汩在心間流淌,似乎,也不是那樣冷了。
“你個……”楚綸止腦子一抽,就要罵出聲來了,可是臉上的蒼白讓他還是頓住了,不會說自己看見她像張報紙一樣飄出來,在風中瑟瑟發抖的樣子讓自己心裡緊緊揪住,立即對自己生了氣,爲什麼要跟她吵架?爲什麼要讓她自己一個人回來?爲什麼自己不跟着她回去?爲什麼不好好照顧她!那是自己的女人啊!自己心尖上的人啊!怎麼能容許她在風中顫慄呢!自己真是混蛋極了!
“我什麼啊?”蘇小禾抱緊楚綸止的腰,將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支撐住,笑的有些孩子氣,可是慘白的臉色,無血的雙脣只能讓她更顯得憔悴。
“你個……”楚綸止更緊的抱住了她,“我真是個大混蛋!楚綸止是個大混蛋!”低低自語,楚綸止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揉碎了。
“是呢!你就是混蛋,你讓我生氣,你讓我無家可歸,你到現在纔出現,你……真是討厭極了……可是……我怎麼就那麼賤,怎麼就是喜歡你呢?”蘇小禾語速越來越慢,可是字字清晰,不像控訴,勝似戀人間的低訴。
楚綸止的身子一僵,這是她第一次這樣明確的說喜歡自己,以
前的大約是愛,到現在明明確確的喜歡,歷經坎坷波折,可是自己甘之如飴。
慢慢閉上眼,由一開始的震驚到後來的放鬆,蘇小禾累極了,真好,能在他的懷裡倒下,即使再有人質疑自己,自己也會勇往直前,只是因爲這份溫暖那樣珍貴!所以,她就沒有看見楚綸止發瘋一般震怒,可是卻無比溫柔的抱起自己飛馳去了醫院,但是夢中的她,很舒心,很放心。
恍恍惚惚再次醒來,外面已經徹底黑透了,只有牀旁邊的小檯燈散着柔和的光芒,是他家吧?繞了一圈還是回到這裡了,蘇小禾笑了,溫暖的被窩有着絨絨的舒適,像是最開闊的懷抱,讓人禁不住想一直沉溺在裡面。
掀被下牀,蘇小禾覺得恍若夢中。
旁邊的房間裡隱隱有亮光透出,蘇小禾輕輕推開,是書房,楚綸止在書桌前睡着了。本想着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退出來,可是她頓住了,這麼晚還在書房,甚至都累的睡過去了,應該是之前公司的事務落下的太多了吧,這樣一想,不禁有些愧疚,輕輕走了進去。這個男人的睡顏自己已經看過了,可是沒有哪一次像是這樣,即使是睡着了,還是緊緊皺着眉頭,是還在擔心公司的事情麼?這樣不安穩?蘇小禾伸出手,按住眉心,輕輕舒緩,試圖將他夢中的疲累掃去一些。
許是他睡着了,自己休息夠了,所以才能放下心防,“你知道麼?”蘇小禾面帶憂傷,可是話語卻是微微的,小心翼翼,“你對我那樣好,我明明知道不應該再質疑你什麼,可是一回到這個城市就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塵囂,沾染了一身的彆扭,總是忍不住想發火。”看看楚綸止,沒有甦醒的痕跡,蘇小禾放心的繼續喃喃自語,“有好多事情我都沒有跟你說,所以你不知道我心裡的糾結,我們在一起會遇到很多挫折和阻撓,如果你知道的話,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即使是可能傷害到你自身或者是雲止……有的時候,我在想,我不能這樣自私,不能將你也牽扯進來,可是我捨不得放手,你知道麼?蕾蕾今天跟我鬧翻了,她說上天不公平,我什麼都沒有做,卻讓你願意和我牽手,而她做了那麼多,卻什麼都沒有,我就愣住了,我開始絞盡腦汁的想,是不是我真的什麼都沒有爲你做?到最後,我明白了,原來一直以來,我真的沒有爲你做過什麼……你說,我是不是不配擁有你的心意呢?”
說着說着,手漸漸落下,語氣中的落寞讓人不禁想要擁進懷裡,不期然,對上了一雙眼,雖然還透着朦朧的迷茫,可是讓人忍不住心醉。
“你……額,你醒啦?”蘇小禾立即直起身,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想起之前的話,可能被聽了去,手腳都沒有地方擺了。
“沒有,我還睡着呢。”楚綸止支着腦袋,勾起嘴角,輕輕笑了,“我在夢裡跟你說話呢。”
“
胡說!”蘇小禾的心跳的很快,她不知道他聽去了多少,不知道現在該以什麼樣的姿態來面對他。
“真的!”楚綸止的表情開始有些嚴肅,不過更多的是深情,“如果有些話只能在我睡着的時候跟我說,那麼,我現在就是睡着着,你可以把所有的話對我傾訴。”語氣柔而緩,帶着一種蠱惑。
“我……”蘇小禾抿了抿嘴,臉上紅霞滿天,“我……”找不到話語來切入,蘇小禾顯得更加無措。
楚綸止一把拉過她,安置在自己的腿上,看着蘇小禾的臉更紅,他很滿意,“沒事,這次我睡覺的時間會很長,所以我們會有很長的時間……”
說話的熱氣輕輕漫過蘇小禾的耳際,蘇小禾心裡有些顫慄,揪緊了楚綸止的衣角,“你……爲什麼會喜歡我啊?”
楚綸止倒是一愣,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呀,就是不知不覺就被眼前的女孩牽着走了,許是就把第一次見面同是天涯淪落人的默契?還是趙氏講解臺上熠熠生輝的講解?亦或是對打的時候靈動的身形勾起心底最深沉的熱血?還是之後在雲止朝夕相對的嬉笑怒罵?這樣一想,似乎回憶真的很多,即使彼此相識只不過短短兩個多月。
沒有聽見楚綸止的回答,蘇小禾晃晃他的衣袖,“爲什麼呀?”
“什麼爲什麼呀?我現在在睡夢中,不可能回答你任何問題的!”楚綸止耍起賴皮來,還說得一本正經,“我現在是傾聽者,你說,我聽,好麼?”
蘇小禾鄙視的皺皺鼻子,身子故意向下沉了沉,企圖將楚綸止坐得承受不住,可是後面的人還是一臉淡定的微笑,好像自己的重量在他看來只是微不足道的,“你該長胖一點……”楚綸止好像很不滿意蘇小禾的體重,圈住她,捏了捏蘇小禾的腰側,連連搖頭。
“切!”蘇小禾嗤之以鼻,“沒有審美價值!”說着一揚腦袋,很是傲嬌,“對了,你在睡夢中哈,不能發表任何意見呢!”立即揪到錯處,蘇小禾柳眉斜飛,一臉警告和幸災樂禍。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嘖嘖,小禾,你長進了不少啊。”楚綸止沒有絲毫被氣着的感覺,反而抓住蘇小禾的手,把玩起來。
本來還是神采飛揚,一臉得勝者姿態的蘇小禾立即僵直了身子,這樣的把玩讓她的心情遠遠超越了羞澀,轉爲怔愣。
“你還沒有說呢,不是有好多事情沒有告訴我麼?你說啊,我聽着呢。”楚綸止緊了緊腿上的女孩,一臉和善。
蘇小禾的心莫名的抖了一下,更加燥熱了。
“嗯?”楚綸止更加魅惑了。
“我……你……”蘇小禾覺得自己現在坐在蒸籠上一樣,怎麼渾身都那麼熱呢?
忽然楚綸止好像覺得有什麼不對勁,腿上有種溼溼的熱乎感,“小禾,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