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玄正在吃着墨晶,聽聞這話,突然心中一怔,彷彿有所領悟。
他突然想起天地四時書內所載:“道者,萬物根本,萬象緣起,生生不息。萬物便是道之一體。”
楊青玄心中震驚,玄天機所講,與天地四時書內記載,居然一致。
難道他看過天地四時書?亦或者是自己所悟所感?
古曜道:“三千大道,無高下之分,卻有遠近之別。我離道之本源,不過咫尺之距。而你們這些渣渣,卻是遠在天涯,終身無望窺得大道本真。”
玄天機道:“一念咫尺,一念天涯,不過一念,又有何遠近之別?你雖是道之演化,卻離道法越來越遠了。”
“放肆!”古曜大怒,喝道:“你有何資格與本座論道?!在本座的大道偉力下,將真元修爲交出來,然後便去死吧!”
古曜伸手一抓,一片光焰在四周生成,旋轉之下化作光暈,往玄天機身上罩落。
玄天機佇立不動,笑道:“生與死,亦是萬法萬象,又有何懼?”
古曜皺了下眉,冷諷道:“待會命都沒了,我看你還如何跟我論道!”
光暈將玄天機完全裹住,然後一閃,就飛落至古曜的掌心上。
“哈哈哈!”
古曜狂笑不已,此時此刻,火之銀河內的所有人都在他掌控之中。其中不乏界王境的強者。只要將這些人的力量盡數吸納消化,別說恢復傷勢,就算再往上突破也不是問題。
“將你們全部吸收後,再將外面那些人全部吞噬。接着便是吞噬這個星域內的所有人,我便可以恢復到千界之主的修爲,哈哈哈。”
古曜臉上一陣興奮,雙手訣印不斷變化。
光團內的衆人同時變了臉色,都察覺到壓制之力驟增。
有幾名道境強者終於扛不住了,面露痛苦之色,很快就昏死過去,被抽空了力量,變成行屍走肉。
張三忍不住罵道:“盈政、風瑾瑜、雲行烈,你們三個渣渣,草包,垃圾、廢物,現在好了吧?都得掛了,看你們還嘚瑟,還打不打!”
光團可以將普通的聲音隔絕,但張三的聲音卻是傳了出來,清晰的進入每個人耳中。
盈政三人都是一臉陰沉,不吭聲。
列皆非道:“玄天機,你是道影之中,最讓我看不透的幾人之一。我看你面無憂色,是不是還有什麼後招?”
玄天機笑道:“此刻的我並非本體,當然面無憂色,死就死了,頂多本尊再多修煉幾年,把元氣補回來,有什麼好擔心的。”
古曜面色一變,重重哼了一聲。
列皆非苦笑道:“難道你見我們全軍覆沒,無動於衷?”
玄天機笑道:“哈哈,怎麼會無動於衷呢?我看的很歡樂呢。這樣的大戰,一輩子也難見到幾次啊。”
張三大叫道:“玄天機大人,想想辦法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玄天機淡淡笑道:“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想要破這大道法則,並不是沒有辦法,只是捨不得而已。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啊。”
幾名界王境強者都是臉色微變。
古曜也是變了臉色,但旋即露出一絲譏諷,嘲笑道:“有舍有得做得到,但捨身爲他人,誰能做到呢?”
楊青玄心中好奇,問道:“這古曜的大道消融之力,該如何破除?”
玄天機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不行。道境的極致,便是領悟了一界規則,從而窺得大道本真,而彼岸界王境便是領悟大道本真之力。等於自身已開始融入大道,趨近於道之演化。修行的最終目的,便是迴歸道之本源。而到了界王境的程度,就是進入了迴歸的通道。”
楊青玄問道:“那千界之主,是否就是迴歸了本源?”
玄天機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得問問這位古曜大人。在場的人當中,只有他曾經是千界境。”
古曜哼了一聲,嘴角揚起譏諷的神色,自然不會給楊青玄解疑。
子夜等人都在靜靜聆聽,見古曜不願回答,不免有些失望。
楊青玄道:“那你所言的這些,跟‘捨得’有何關係?”
玄天機凝聲道:“界王境已經是得到了大道之力,與古曜的大道消融同屬於道之本源的演化,只要界王境的強者願意自我犧牲,便能破開同爲大道之力的消融。”
楊青玄頓時明白了,原來是要界王境強者自我犧牲,難怪沒人做得到。
列皆非有些不甘心,問道:“除了自我犧牲之外,就沒有辦法了麼?”
玄天機輕笑道:“辦法自然是有的,但你們未必有。”
楊青玄突然問道:“那你的‘替天行道’呢?可否破開這大道消融?”
玄天機道:“當然可以。我的‘替天行道’,是代替‘天道本身’啊,便是降下一絲的‘天道本源之力’。大千世界,寰宇之內無人可擋。可惜那力量只有一絲,未必能有多大效果。張三的天道血劍又次之,但離本源怕也不遠了。不過以張三此刻的力量,怕是再難施展出一劍了。”
張三苦笑道:“若是可以的話,我早就出劍了。現在別說攻擊,能夠保住不死就萬幸了。”
斬出天道血劍後,張三就幾乎油盡燈枯,幸虧服用了月魂的蒼龍血,這才恢復了大半。此刻勉強能夠扛住古曜的大道消融之力。
玄天機又道:“月魂的大乘無量經是天神訣中的一篇,同樣蘊含天道之力,可以破滅萬法。但月魂此刻……嘿嘿……能自保就不錯了。”
月魂臉色蒼白,悶哼一聲。
楊青玄內心狂震,駭然望去,這是他第二次聽到天神訣的消息,想不到那驚天動地的一擊,居然是天神訣上記載的神通。
能夠與自己的七十二變媲美,可想而知其威能。
古曜冷笑道:“哈哈,說了這麼多。還是無濟於事啊,說白了,就是一個死局。”
衆人都沉默下來,誰願意犧牲自己,去成全他人呢?
玄天機臉上突然露出古怪的笑容,十分愜意和輕鬆,還帶着一絲極爲期待的狂熱,對古曜說道:“你說的對,這是一個死局。只不過這個局布了三百萬年,而死的人——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