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瑞沉默了一陣,道:“那滴精血誰也沒有得到,還在這礦洞之內。”
“啊?!”
其他學員都是悚然動容,愣了片刻後,全都雙眼放光。
孟瑞掃了他們一眼,目光中滿是譏諷的冷色。
楊青玄道:“諸位別太激動了,取精血事小,命沒了就事大了。若是那精血這般容易取得的話,也不會在這洞內放了上千年。”
孟瑞點頭道:“楊青玄所言不錯,如今被這九龍鎖元陣困在礦洞內,能否活命還是個未知數呢。那甄修竹怕是一開始就不懷好心,自己破不開這九龍鎖元,就騙我們下來繪製礦洞圖。”
他取出那殘缺不全的礦洞圖來,道:“這些路線全是九龍鎖元陣的外圍,爲了繪製這圖,怕已死了不少人。甄修竹也想到了普通人根本進不來,但若是召集一批武者的話,很有可能泄露此地秘密,到學院來召一些學生,的確是最佳的選擇。”
隗水大怒,道:“看他人面善心的,想不到竟是如此歹毒!”
楊青玄道:“現在可有破陣離去之法?”
他比衆人要冷靜的多,當年蘇峰和孟玉龍都是原武境的大高手,都無法取到那滴精血,憑藉他們這些蝦兵蟹將,更是希望渺茫,現在的重點是離開此地。
孟瑞點頭道:“當年先祖幫蘇峰打下天下後,便潛心研究這九龍鎖元的破解之術,原本就要大功告成了,可惜那蘇峰怕我先祖獨佔精血,這才突然下了毒手,導致破解功虧一簣,最終誰也沒得到好處。再後來,這片橫斷山脈就被蘇峰禁封了,不許外人入內。”
嶽強道:“只是一滴精血而已,都上千年,早也幹了。”
孟瑞冷笑道:“哼,你懂個屁。”
嶽強拳頭一舉,怒道:“你說什麼?!”
隗水見兩人要爭執了,喝斥道:“都別吵了!現在想辦法離開此地爲第一,那精血若能找到自然最好。”他望向孟瑞,道:“你可有辦法?”
孟瑞面無表情的說道:“我試試吧,不敢保證。這個礦洞千年來都廢置在這,怕是已經被蘇家忘記了。”
退路已封,只能繼續往前走,但十人走回原地的時候,卻是徹底愣住了,那“忘川”也不見了!
前方是筆直的礦洞,非常寬敞,通向深處。
但衆人卻是覺得心中發毛,甚至聽見有牙齒打顫的聲音。
楊青玄沉聲道:“孟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也是陣法所爲嗎?若是陣法可以隨便更改地形,那我們怎麼走也不可能出的去。”
孟瑞的表情比先前要沉着的多,道:“不錯,這九龍鎖元陣,便是藉助九條幽冥陰河,將重要之物‘鎖’在其內。在後路被山壁封住的時候,陣法就已經啓動了,順着礦洞走,永遠不會有結果。”
他取出一個羅盤似的東西,託在掌心,其上刻畫着各種符號,有八根指針在其內。再取出一塊靈石,放進羅盤內的一個凹槽裡,盤內的符號彷彿活過來一般,八根指針也隨之轉動。
隗水驚道:“元器!”
孟瑞道:“這不是普通的元器,是一種輔助元器,可定山川。”
李之夜皺眉道:“難道孟玉龍是風水師?”
孟瑞臉色微變,閃過怒意,喝道:“你他媽·的纔是風水師,你全家都是風水師!祖先乃是陣法師,那些所謂的風水師,給我們提鞋也不配!”
“陣法師?!”
其餘之人都是心中一動,對孟瑞的態度也變得恭敬的多。
陣法師也是一種十分強大的存在,作爲武道的輔助性職業,在許多地方都發揮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孟瑞託着那羅盤,在礦洞內定位。他並沒有順着礦洞往前走,而是轉過身,直接面向了一面牆壁,露出深思的神色。
隨手往那牆壁上拍了幾下,然後掐訣往那牆上點去,用手指在上面勾勒出陣圖、符號。
楊青玄仔細看着,覺得那每一個符號雖由簡單幾筆勾勒而成,卻充沛着力量。
孟瑞突然凝掌一拍,在他手臂上暴起一片藍光,迅速凝縮後,竟化作一支銀毫毛筆,懸停於上。
那毛筆通體剔透,如玉一般,其上蓋以銀色盤雲紋,筆鬥處伸出四對金色雙頭蛟,分別對應四方,似要奪取前端白玉毫。
楊青玄心中一動,知道這是孟瑞的武魂,只覺得十分奇特。
另外八人也是睜大眼睛,好像第一次見到這般武魂似的。
孟瑞面無表情,解釋道:“這是我的武魂‘錦營花陣’,是我們陣法師傳承的武魂。”
李之夜震驚道:“傳承武魂?!”
孟瑞道:“有些家族可以通過血脈,來傳承‘武魂’之力。我孟家歷代先祖,武魂都與‘陣法’有關。”
只見那毛筆一起,直點牆壁,遊走之下,激起一陣浮光炫目。
山壁上的那些符號隨之轉動起來,好像一個個的蝌蚪,在山壁上游動,鑽了進去。
但見眼前環境恍惚,好似空間晃動了下,那山壁竟然自行退開,分出一條路來。
衆人大喜,聽見前方水聲潺潺,似乎又遇上了那忘川。忽然一聲尖叫刺破空氣,“鬼啊!”
那聲音叫的太可怕,太突然,就連楊青玄都心頭一跳,更別提其他人,全都嚇得竄了起來,一個個臉色煞白。
隗水上前一掌拍在那人腦袋上,怒斥道:“鬼叫什麼?哪有鬼?!”
那人抱着頭,顫巍巍的指着右側山壁上,“看,你們看,快看……”
大家順着望去,不由得全抽了口冷氣,只覺得背脊骨發涼,頭皮一陣發麻,只見那山壁上貼着一張人皮,全身煞白,頭髮凌亂。
嚇得衆人急忙後退,楊青玄見多識廣,雖然心中有些發毛,但還是走上前去,仔細看了幾眼,道:“早已死了,被抽乾了精元,所以看上去有些可怕,其實不過一具乾屍。”
李之夜顫抖道:“怎、怎麼會有乾屍?”
楊青玄道:“看樣子應該是普通百姓,興許是之前繪圖的礦工,死去時間在半年到一年內。”
他目光向其它方位望去,不由得臉色大變,只見兩旁的山壁上傳來“嗶嗶剝剝”的聲音,不時有土石剝落,一具具乾屍從山壁內凸了出來,足有上百之多,就像是地府的侍者,分立在礦道兩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