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聲長嘯,空中憑空出現了一片茫茫無際的血海,滾滾如長河耀日。在這一刻,彷彿整片天地都在隨之而動,有股可怕的意志在主宰着。
聶天行亂髮飛舞,若一尊不敗戰神,強大的戰意迫人心魂。
轟隆!
面對龍蓋天、古風與帝尊血的聯手,長槍橫舞,攜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砸碎了一片乾坤,槍鋒之前的所有更是被輕易地擊碎掉。
吼……
那三人也怒吼一聲,氣勢攀升,漫天異相壓落。聶天行太狂妄,讓這三人徹底憤怒了。
砰!
一團各色絢爛的光團漲大,迅速擴散出去,天地間響徹如悶雷被的低沉巨響。
噗噗……
數道人影跌落出去,聶天行一人抗衡三大強者,大口噴血,臉色略有蒼白,渾身肌膚都開始龜裂。
他受到了很嚴重的創傷,但唯有那一身的精氣神依舊強盛,並沒有衰落下來,戰意燃燒,眸子依舊瘋狂。
古風等三人也不好受,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傷勢,氣血略微翻涌着。但比起聶天行來,他們的狀態不知好了多少,那點兒傷勢幾乎可以忽略。
三人對視一眼,難掩心頭的震驚。
瘋子!
這三人同時在心中低罵了一聲,對方太瘋狂了,剛纔若非忌憚他那一往無前,甚至有些同歸於盡的打法,絕對能夠一招將此人壓制住,甚至讓他失去戰力。
不過想到對方那旺盛的血氣以及強悍的肉身,又忍不住一陣駭然。
天凡谷的蓋世法果然名不虛傳,竟可怕如斯!
“殺!”
聶天行只是稍微平復了下呼吸,便怒吼一聲,渾身戰意都燃燒了起來,他的體內彷彿有股無形的力量支撐着他永遠不會倒下。
‘殺’字出口,天地間的溫度都低了許多,地面不知何時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這個‘殺’字像是古戰場的千軍萬馬嘶吼出來的,讓九天風雲驟變,可怕無比。
天凡谷蓋世法,便是修煉的一股不敗的戰意,至強的信念,無敵的心,碾壓一切的意志。
聶天行早已習得精髓,一干長槍縱橫,宛若道道霹靂不斷落下,劈得天昏地暗。
轟隆隆!
漫天雷霆自他身後蓋壓而來,帝尊血含怒而擊,氣血沸騰,那一道道神光打得空間都裂成了一片一片,時間都亂了,十分可怕。
哪知聶天行根本就沒在乎,單手持槍,橫掃古風與龍蓋天,左掌猛地向後拍出,打出千萬道金色的光,震開了帝尊血的帝尊術,雙方對擊了一掌。
一聲悶響,帝尊血被打得連退三步,而逆天行身形向前踉蹌了一絲便很快穩住了。
但就是這一絲的空隙,被龍蓋天抓住,一拳轟擊在胸口上,血肉橫飛,骨骼都裂開了數道縫隙。
實際上,聶天行一直都沒有使用真我之力,否則他的情況絕對不會這麼慘。但爲了在嫉妒的壓迫之下做出突破,他不得不硬抗。
殺!
古風亂髮飛揚,挾帶漫天光雨一掌劈來,不給聶天行絲毫喘息之機。
臉色蒼白還沒有來得及回過神兒來的聶天行在內心低吼一聲,精氣神劇烈飆升,幾乎要達到了某種臨界點,體內不知從哪裡涌出的一股力量使他強行壓下了傷勢,毫不畏懼地一拳轟開古風的可怕攻擊。
這一戰神十慘烈,準確地說,慘的只有聶天行一個人,他最後被那三人打得渾身血肉綻開,肉身幾乎要崩碎了。
最後憑藉真我之力出其不意,接連重創了那三人飄然離去。
而古風三人受此大辱怎能甘心,低吼着在後面一路追殺聶天行,甚至不惜施展秘法燃燒血氣。
聶天行邊逃邊服用療傷的丹藥,硬着頭皮迎接來自身後的襲殺。
這場追殺很不可思議的持續了七天之久,整個天下在這幾天來都被攪得不安寧,一些歷練的散修都不敢出來,生怕運氣背的一出門便碰到那四位大戰,隨便一招將自己波及到死於非命。
已經持續了七天了,聶天行身上不知流了多少血,但還是沒有流乾,血氣依然很盛。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玄功稍微運轉便會止住血,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但困難的是對手的攻擊,他現在明顯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每承受對方一次攻擊便會咳出幾口血來。
好在他的一身神骨極爲可怕,衍生血液的速度異於常人,到現在還沒有將一身血液吐幹。
……
“你的分身這次能突破嗎?”
王家的小世界中,少女南宮仙兒好奇地問道。
魔君看着他輕輕笑了下:“壓力還遠遠不夠,早的很。”
“那你就不擔心分身被殺?聽說東方羿軒也要出世了,那個人的實力可並不弱於帝尊血。難道你認爲你的分身還能夠扛過這四人的聯手攻擊?”南宮仙兒再說道。
“那四人聯手的話,青年一代沒有幾個人能活下來,但我的分身應該還能撐一撐。”魔君很自信地說。
“只是撐一撐罷了,又撐不了多長時間,萬一死了呢?那四人聯手下,你的分身就算速度再快,恐怕也逃不出去。”
“我難道不會給分身保命的東西?”魔君看着她笑着說。
“只是尋求突破的契機,又不是自殺。”他補充道。
“是什麼?難道你要坑殺了那四個傢伙?”
“只是一截無根道木的枝椏,若實在做不出突破,那就只有逃命了。”
……
果然,不長時間,在東方羿軒加入後,聶天行逃無可逃,在四人聯手之下支撐了連半盞茶的時間都沒有,便差點兒殞落在一波又一波,亂天動地的帝尊術下。
關鍵時刻,他催動體內那一截無根道木的枝椏,裡面大片澎湃的生命精氣流轉全身,一身恐怖的傷勢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恢復着,同時又服下了一點兒九頭靈芝,補充近乎枯竭的消耗。
吼……
他爆吼一聲,絕強的戰意如汪洋般噴發,血氣在瞬間恢復巔峰,撐開一片世界,以全身功力生猛地破開了包圍圈,打開一個缺口,且再次重傷了帝尊血殺了出去。
在聶天行施展了全部手段之下,就是這四位頂尖的青年霸主也無法全身而退,皆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創傷。
當然,代價是聶天行剛剛恢復巔峰的狀態又幾乎被打殘了,渾身不知有多少個血洞,連眉心都差點兒被古風一指點穿,甚是可怕。
付出了巨大代價後,終於逃出了四尊強者的包圍圈,進入了一片未知險地。此時,聶天行已經耗盡了最後一份力氣,直接昏迷了過去。
……
王家小世界中,魔君對這一切全都清楚,也明白聶天行受到了什麼樣的傷害,但似乎並沒有去尋找的意思。
在他的觀念裡,只要沒有傷到根基本源,只要還有口氣,那便沒事,分身一定能堅持下去。
所以,固然聶天行只剩下了一口氣,渾身是傷,動都動不了,已經昏迷了,且是昏迷自一片險地中,那是一片在吞噬生機的奇異險地,他仍舊沒有出手。
破而後立!
這是魔君修行這麼多年來一直所堅信的,繭破了纔會化蝶,否則永遠都之時繭而已!
接下來的日子,一如既往,魔君偶爾會參悟王義天給他的那幅天圖,其他時間或悟道,或與南宮仙兒遊山玩水。
今日,他有些想念拳頭,來到了人凰祖地的那座葬天口。前段時間的恐怖大劫絲毫都沒有波及到這裡,人凰一族的所有族人都完好,不知道是否是因爲這座古老的火山口的原因。
他在這裡駐足了良久,閉着眼睛,似乎是在感應拳頭的氣息。而且他也不止一次地放出神唸到火山口下,企圖與下面的那位交流,可神念放出去沒有多深便詭異地不見了。
看着這座有着可怕傳說,而且那些傳說似乎都是真的,魔君一時間也是敬畏交加。
“晚輩王道,拜見前輩,望請前輩照顧好舍弟,晚輩感激不盡!”他對着火山口大聲喊道,不管裡面有沒有那尊存在,但他堅信一定有。也不管那位能否聽到,他卻堅信對方一定能聽到,且能聽明白。
最後喊了一聲後,他便離開了,又去了人凰一族當中拜訪了下,沒想到這次還是沒有見到自己的表姑父,穎兒也沒有回來。
與人之天等相互暢談了許久後,他便回到了王家小世界。
時間飛快,眨眼又是七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魔君始終沒有突破歸一境的那個關卡,但並不着急,依然如往常一般逍遙着,隨心所欲。
然而,自從少女候朵朵拜師後,已經過去了一年多時間,縱然有魔君賜予的那篇經文以及王義天施展聖人手段進行壓制,少女依舊要壓不住開藏至天凡的關口,隨時都能破入進去。
以候朵朵如今凝練而深厚的功力來說,突破天凡之境所需的天地靈氣實在是個海量,估計她的經脈很難承受,這將是一道死關。
因此,魔君很煩躁,雖說他有把握保住自己弟子的性命,但也不願意真的看到她變成一個廢人,自神壇跌落下凡塵的痛苦他很清楚,所以不忍心,所以再也無法平靜,所以他煩躁。
隆隆!
突然,他體內開始顫動,有東西發出熾烈的光,不由得大喜。
在這種關頭,黑金鉢盂的器靈居然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