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的生死,金茂並不很放在心上。但對於兒子的生死,他卻不得不重視。
沈書隨手從出一件真君道器,看起來真的像是無心之舉。可在金茂眼中,卻並非如此,分明是在告訴他,你兒子就在身邊呢!
活了這麼多年,對於人性之惡,金茂深知。
外加沈書隨手拿出真君道器,顯然不是一般人物。所以他很直接的妥協了,交出了祖輩相傳的海圖。
且在沈書再次提出要給予他報酬時,金茂拒絕了。
他抱着兒子,搖着頭道:“有前輩賜下這件珍寶便已足夠,我若再要,就是太過貪心了。”
沈書知道金茂心中的惶恐和警惕,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再多勉強。
過多的財富有時候並不算什麼好事。
懷璧其罪,在這個世界,可不是什麼傳說的故事。而是時時刻刻都會上演發生的血淋事件。
給予金茂過多的財富,這個猶如老農般的中年漢子未必能守得住。
“道友在此生活顯然不是很理想,爲何不早些離去呢?”接過海圖檢查了一番後,沈書並未直接離開,反而像是來了攀談的興趣。
金茂內心雖然希望沈書早些離開,但自然不敢開口驅逐。
此時沈書詢問,他也只得老老實實的答道:“費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告知沈書,祖輩曾在外界得罪了人,不得已跑到此地謀一條生路。而到了他這一代,雖不知外界仇家是否還在,但已然是習慣了。
“我家靠海吃飯近萬年,我若出去,雖爲元海修行者,可又能做什麼呢?”金茂顯得有些無奈。
元海境修行者在中洲這片元氣濃郁的大地上,可算不得什麼人上人啊!
“何況,神海雖危機四伏,但於某而言,還算自由自在,若是去了外界........”金茂搖着頭:“爲了生計,想來不得不投於某位大人物門下,我倒是不太喜歡被人呼來喝去。”
沈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就如有的人起早貪黑的自己開店,哪怕掙得不多,也不願意去大公司打工,而有的人卻正好相反一樣,這屬於個人的追求。
閒聊了茶盞功夫,沈書忽然一轉話題。
“靠神海謀生的人想來不在少數,除了道友之外,想必還有其他祖輩居於此地的人吧?”
金茂眼神一凜。
瞧着沈書手指彷彿無意的瞧着粗糙的桌子,眼中帶着淡淡笑容看着他的神情,他內心頓時一緊,低下了頭。
口中吞吞吐吐的說道:“確實有不少........”
“哦?可否與我閒說一二?”沈書露出一副感興趣的模樣。
他語氣輕鬆,但金茂聽在耳中,卻彷彿聽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黝黑的面上大汗淋漓,一雙眼閃爍不停。
一旁手中擺弄着青金舟船的小童似察覺到氣氛的僵硬,自金茂懷中跳下,啪的將青金小舟拍在桌子上,略帶敵視的看着沈書道:“還給你,我不要了!”
金茂頓時大驚,連忙一把將其拉回懷中,口中則是對沈書告罪。
沈書面色平靜,笑道:“道友是不是想的有些多了?在下只是想多求幾幅海圖,互相比較一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