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看了很久,雖然我們追求的是更加強大的實力和更加悠久的生命,但也不要太過疲憊了。對於修行我雖然不懂,但我卻懂得一張一弛這個道理。”
沈琳琳走來,將油燈放在了矮桌上,而後雙手收攏了一下長裙,坐在了牀榻上眼眸柔和的望着沈書,“你說是嗎?”
鼻尖浮現淡淡的處子幽香,沈書的心也越發的平靜起來,放下經書笑道:“恩,那我便休息一段時間。”
“走吧,我們去轉轉。”說着下了牀榻,主動牽起了沈琳琳的柔若無骨的小手,兩人相視一笑,沈琳琳吹滅了油燈,然後走出房門。
碎金的陽光透過潔白棉花糖般的雲,灑在大地上,照亮每一道身影。沈書和沈琳琳渡步走在湖畔,彼此無言,氣氛安靜而祥和。
太久的歲月不曾和人交流,沈書早已經喜歡了安靜,但安靜並不代表着寂寞和孤獨,對於孤獨和寂寞,沈書並不喜歡。
“你小時候很調皮,像金子一樣,無法無天,偏偏姜老很寵你,這就越發助長了你的氣焰。”沈琳琳嘴角帶着笑意,緩緩的說着。
沈書望着她的臉和眼,笑道:“是嗎?”
“當然,你不要告訴我你都忘記了?”沈琳琳眉眼彎成了月牙,看得出來她很高興,沈書笑了笑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沈琳琳輕吸一口氣,望向湖泊,道:“不過後來你倒是變了。從得知自己無法修行的時候吧,經常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
沈書默然。
他得到了原身的所有記憶,所以對於曾經原身經歷過的事情,他一樣是知道的。乃至於,很多時候沈書都會生出這樣一種感覺——
那便是他並沒有奪舍原身的身體,這具身體本就是他自己的轉世身,不過是因爲年紀幼小腦部承受力不足,所以一直沒有覺醒曾經兩世的記憶。
不然的話,他早就應該死去了。畢竟奪舍,不可能隔着一個紀元之久的時間,再去奪舍一個人的身體!千萬年的時間,哪怕他靈魂多麼強大,也早就該腐朽。
但沈書又不敢絕對的肯定。
真相到底如何,沈書不知道,他只希望有朝一日能超脫,尋得到輪迴,將一切的因果都解開。
“那一段時間你像是瘋了一樣折磨着自己,姜老也像是瘋了一樣,去各個宗門拼命爲你奪取修行資源,別人不給就搶,拿命去拼......”
沈琳琳紅了眼睛。
沈書越發沉默,心中也有些不是酸澀。姜老身上滿是傷痕,體內更是佈滿暗傷,不然的話以姜老的修爲,不應該在幾年前便逝去的。
雖然說姜老的傷勢,大多數是當年那一夜落雲觀被血洗造成的。但事實上,之所以越發惡化,都是因爲後來爲沈書奪取資源造成的。
沈書腦海中回憶起曾經的畫面,在他年幼之時,姜老笑着將各種靈藥煉製成藥液讓他沐浴,那時的他年幼但也爭氣,忍着千刀萬剮般的痛苦洗練身軀。
但終究命運讓他還有當時的落雲觀無法逆轉,廢脈就是廢脈,永遠無法修行!常人只知道沈龍虎父犬子,一生豪邁卻有了沈書這麼個不成器的風流子嗣。
卻不知沈書曾經受過的苦,曾在夜晚登上山巔,仰頭歇斯里底咆哮,質問蒼天不公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