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邊,一老一少急得團團轉,卻又幫不上忙,而最該出手的那位卻在這重要關頭罷工,他們還能怎麼樣,又不能一下就飛過去。
凌天恆低頭看了一下燕若夢,只見她闔上雙目靠在自己懷中,也不知是嚇暈了,還是不敢看,再擡頭望去,那隻成妖的人形蝙蝠正領着它的軍隊靠了過來。他猛的一咬牙,舉槍將前面的幾個逼退。跟着他放開手中的人,反手拔出軍刀,猛地仰頭長嘯一聲,血紅的雙眸冷冷瞧着眼前這些綠幽幽的東西。
“嘿——”他雙手舉刀至頭頂,跟着狠狠劈下。在異能的灌注下,軍刀泛起了紅色的光芒,只見紅光一閃,那密密麻麻的蝙蝠軍團給一分爲二,中間那些統統倒地。有血!那些蝙蝠一聞到味道,也不管危不危險,紛紛撲過去,大口大口的吃起同伴的屍體。
刀是百兵之王,以剛猛,沉實爲主,凌天恆這些年來雖說過着隱居的生活,但是並不是做一個吃飽就上的懶人。更多的時候,他會陪凌天宇在練武,他不知練來幹什麼,但若是不找些事幹。又如何打發日子,十八般兵器,他都有練。別以爲學得雜,就打得馬虎,每一個他都是下過功夫的。沒有名師指點,沒有秘籍可閱,一切都從生活中學到的,看猴子中聽他學到靈巧的身法,看飛鳥展翅,他學會了縱躍的輕功。像刀法他是從劈柴悟到的,掌劈大樹,剝樹枝,指雕木像,練的便是手力,加以演變便成了一招一式的刀法。而現在他便打出了他所創的刀法。
普通的刀劍他尚可以兵器之氣傷敵,何況這軍刀本來已有了符咒的加持,本就可以對付這些妖靈,現在更在他異能操縱之下,簡直是非同一般。黑暗的通道中,滿是紅光,原來綠幽幽的邪魅換成了血腥的屠場。
“哇噻,好刀法。”那邊衛小杰看到傻了眼,都忘記了他的任務,邊看邊拍手叫好。然而衛浩南越看,眉頭就皺得越厲害。
殺氣,遠在千里之外,只是看着畫面都能感受得到,要是再這樣下去,恐怕……
“小杰,快,播放心經。”衛小杰一愕,“但是還沒打完。”“待他打完,只怕他都控制不住自己了。”
衛小杰一驚,看着那個靠在一角不知如何的燕若夢,不敢怠慢,急忙就按了一個鍵。
紅光止,滿地屍骸,死去的蝙蝠不再發生異變,而那個領頭的靈體也早已魂飛魄散。凌天恆望着手中的刀,血已乾,腳下殘骸血泊觸目驚心,千百年來他闖蕩江湖,又不是沒殺過人(其實以他的能力制敵可以輕而易舉,可是世間往往有很多意外)。多少次白進紅出,兇徒倒地,他不喜歡殺戮,討厭以殺止殺,所以最後只能隱居山林。是無奈,是不忍。刀下死的不是人,是蝙蝠,還是妖,但是始終還是個生靈,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你沒事吧。”那一邊衛小杰看到凌天恆拿着刀一動不動的站着,不知他在想些什麼,有點擔心。
“我沒事。”凌天恆這時已恢復了常態,他收起刀,又道,“關掉音樂,耳都聾了。”說着他取下了耳塞,輕輕揉了一下耳朵。這衛小杰彷彿怕他聽不見,將音量調到最大,震得他耳朵“嗡嗡”直叫,只是剛纔一心對付蝙蝠,纔沒什麼感覺,但一停下來就受不了,更何況他身體的各個感觀本來就比任何人要靈敏。他回頭望去,只見燕若夢額頭枕在手臂趴在石壁上,看來並不是暈過去,只是不敢看,不禁難受起來,她不過是一個小女孩,爲何卻要她擔此重擔。他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柔聲道:“沒事了,那些蝙蝠都死了。”
一連說了幾次,燕若夢才輕喃,“死了?”
“恩。”
燕若夢緩緩擡起頭望過去,只見昏黑的通道中密密麻麻,滿地殘骸,一眼望去都看不到頭。“都死了。”她腳一軟,跌坐下去。曾幾何時,她想當一名俠女,仗劍人間,鋤強扶弱,快意恩仇,又或者是當一員披褂巾幗,策馬橫槍上陣殺敵,那該多威風。沒想到今日一戰,自己卻是如此懦弱,殺不了敵也就算了,竟然連看也不敢看。這樣的狀態莫說別人笑話,就連她自己也不願接受。
凌天恆望着她,本想說些什麼最後卻沒有說出來,彎身去收拾那散落在地的槍支。燕若夢望着他,裝彈,上鏜,眼睛一眨不眨的。或許只有看到武器她才能記得自己該做什麼。槍是殺敵的,蝙蝠是敵,妖也是敵,是敵就該殺,不能手軟,更不能心軟,也不可以害怕。對付敵人就應該無懼。
“走吧。”凌天恆裝備完畢,見到她的神情,知她沒什麼事了,便想到離開這兒。
“嗯。”無論誰也不願意呆在這麼多屍體旁。
“啊——”剛踏出一步,燕若夢就踩着一個蝙蝠屍體,她馬上縮腳跳了起來。
“怎麼啦?”凌天恆急忙回頭,緊張望着地面,他以爲那死去的蝙蝠又發生異變。
燕若夢駭然的望着腳下,再往前望去,嘴裡喃喃:“好……好多。”
“你看到什麼了?”凌天恆以爲她看到蝙蝠產生了異變,可是他怎麼也看不出來。
燕若夢沒回答,她的脖子機械般左右轉了下,又仰頭往上瞧去,忽地倒退一步,駭然道:“兩邊都有,上面也有,飛不了。”凌天恆聽得一頭霧水,望向她說的地方,石壁還是石壁,不過多了好些刀痕和坑,還有砍殺的蝙蝠落在上面的痕跡,難道說這些地方產生了什麼他看不見的變化。
“沒有喔。”衛小杰刷新了好幾遍,也沒瞧出個什麼來。突然,他瞧着屏幕大叫起來:“不好,又有東西來了,快離開那兒。”
凌天恆一驚,回手拉着燕若夢,誰知對方卻連連後退,擺着手,嘴裡嚷嚷:“不不。”搞什麼,可以走又不肯走,難道又真的要大殺一場。
“炸……炸開這兒出去。”
糟,不會是嚇壞了吧。凌天恆不由得擔心起來,另一邊,衛浩南兩父子也有這種想法。
燕若夢見凌天恆沒反應,急得反抓着他的手:“快點,炸炸,我不要從這走。”
“哎呀。她是不敢踩那些蝙蝠屍。”畢竟是同齡人,衛小杰馬上就知燕若夢所想。
“有什麼可怕的,閉上眼睛衝就過了。”衛浩南真是不知這些年輕人怎麼回事。打架的時候喊得厲害,打得也厲害,死了傷了也不當一回事,可一讓他們收拾殘局卻是又哭又鬧的,活的不怕,倒怕起死的。想當年他還曾在一地死屍邊爬來爬去,混得一身血。
“沒事的,跟着我就行了。”凌天恆也不理解她究竟怕些什麼,他握着她的雙手試圖使她安靜下來,可是他打架就厲害了,安慰人卻是一點不見效。燕若夢邊搖頭,邊掙扎:“不去不去。”看着她這個樣子,凌天恆真是又急又無奈。
眼看着從別處涌出來的蝙蝠越來越多,還都是瞧他們那邊去的,衛小杰急得嚷起來:“對她說那麼多幹嗎,抱起她快走。”雖說蝙蝠並沒有來到這條通道,但是那聲響自石壁的傳遞,凌天恆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他望着眼前這個給嚇得面無人色的小女孩,突然將武器往身上扣好,微微彎身,攔腰將其抱起。
“啊,你要做什麼。”雖說燕若夢不敢去踩那蝙蝠鋪成的路而慌張,但神智還是清醒的,如今凌天恆抱着她,她當然是又羞又急,擡手去推。
真是好人難做,凌天恆又好氣又好笑,不得不嚇她:“你別亂動,要不然把你扔到那些蝙蝠的屍體上。”
燕若夢一驚,也顧不得什麼了,雙手緊緊圈着凌天恆的脖子。
“喂,你想勒死我咩。”驟然間,凌天恆一下喘不過氣來。
燕若夢纔不管這些,她把頭埋在他胸前,悶聲道:“你要是敢放手,我馬上就收了你,打你個魂飛魄散。”
手上是溫香暖玉,可惜凌天恆卻是無福消受,他邁出一步,想找塊沒有蝙蝠屍體的落腳處,可是地上卻是厚厚的殘骸。現在他終於知道燕若夢爲何不敢走了。縱是他再大膽,踩着這些軟綿綿的東西也不禁頭皮發麻。剛纔他砍殺這些東西的時候,雖也踩過,但是每一個着落點的時間都很短,而且也沒把心思放在這上面,把敵宰了就行,管踩的是什麼。整條通道滿是斷腳殘骸,亂毛腥血,可是他護身的真氣將一切都震了出去,因此他身上依然乾乾淨淨的。可現在踩着這些屍體,沒兩下靴子已髒,他當然不是心疼,只是這路長着呢,他不知能不能走完。突然他停下,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一腳踢在石壁上,跟着身體微微傾斜,腳步輕點,竟然就在石壁上走起來。
“好輕功。”衛小杰眼也不眨欣賞着,但也沒忘記給指路,“左邊。”凌天恆聞言便飛到左邊去。“不是,搞錯了,是右邊。”“到底是哪一邊。”“我的左邊,你的右邊。”凌天恆只得又退回去,往另一旁走去。身後緊緊跟着一大羣發着怪聲的蝙蝠。這時已走出了那條蝙蝠死屍路,但是凌天恆卻無暇放下懷中的人。在衛小杰的指示下,他所走的路都沒有蝙蝠,也不知是不是剛纔都飛了開去。
(ps:其實蝙蝠長得啥樣的,已經沒了印象。或者說從來就不知它長成啥樣。最近最近的一次是從新聞中看到,但同樣也沒看清。唯一有記憶的便是電影中那月光下張開的翅膀。不想去找什麼資料,就怕只會打亂原計劃。記得當初寫靈鷲的時候,還特意的去查了雕的資料圖片,結果大失所望。哎,與神鵰裡那隻禿毛雕實在相差太遠了。在電腦上看,那簡直比白鴿還要小。哎,所以文字和實物真的不能連在一塊看的。這一次不去找了,若果差得很遠很遠,那就當是新創出來的生物吧。反正對於鳥,我就認識白鴿而已,八哥也不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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