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樂因爲邵天澤的事情而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
只要閒下來,就會立刻打電話給孟悠然。
孟悠然被顧長樂頻繁的電話轟炸的耳朵都疼。
無奈之下,纔開口對她道:“顧小姐,我既然作爲邵先生的律師,就一定會爲了把邵先生保出來而用盡一切辦法的。”
“雖然你這麼說,但是到現在爲止,天澤還沒能從拘留所裡面出來。”
“顧小姐,稍安勿躁。”
孟悠然勸她。
顧長樂咬牙切齒:“你一定要快點,誰知道這個港城有多少人是想要害天澤的,晚一步可能天澤整個人都沒了。”
“不會出現你說的那種情況的,顧小姐。”
這樣勸着顧長樂,顧長樂的心情才稍微的回覆冷靜了一點。
“那麼你現在就去把天澤保出來。”
孟悠然覺得簡直沒法跟這個女人繼續說下去,用了最老套的辦法,將手機拉的里耳朵遠了許多,然後開口道:“顧小姐,您說什麼?我這邊的信號不太好,聽不清楚您是在說什麼。”
然後,把手機越拉越遠。
那邊顧長樂還不知道孟悠然是故意的,聽着孟悠然這邊的聲音越來越弱,忍不住開口道:“孟律師?孟律師!”
孟悠然哪裡管她是扯着嗓子喊些什麼,覺得差不多了,便不耐煩的將手機通話給掐斷了。
旁邊她的律所助理看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顧小姐又給孟律師您出難題了嗎?”
“何止是出難題,簡直就是在無理取鬧。”
孟悠然將手機扔在桌面上,思考了一下,才囑咐他:“小凡,你稍後給顧長樂打個電話過去,告訴她這件案子我很重視,已經去警局要求見邵先生了。”
“您真的要去啊?”小凡有些不解的開口問他。
孟悠然笑了一下,看着自己這個剛從律法學院走出來的學弟,開口道:“當然要去,不然我怎麼跟顧家交代,對不對?”^
小凡撇撇嘴:“要不是看在邵家有錢的份兒上,單單就顧長樂這種難纏的女人,我都不願意讓學長您接她的案子。”
孟悠然笑了一下:“但是這是一筆大單。”
“好吧好吧,學長你喜歡就好了。”
小凡看孟悠然對這個案子興趣很濃,也不好再說別的,就按照孟悠然的吩咐,在孟悠然出門之後給顧長樂那邊打了個電話過去。
顧長樂聽見小凡將電話打過去,開口就氣勢洶洶的問她:“孟悠然呢?”
好在之前孟悠然出門的時候已經告訴他怎麼應對顧長樂的,現在顧長樂問起來,他也不覺得慌,就直接開口道:“孟律師已經去警局見邵先生了,估計晚上才能回來,顧小姐您有什麼事情嗎?”
“孟悠然只知道一趟一趟的往警局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讓天澤回來?”
顧長樂這麼一問,倒是難住了小凡。
孟律師走的時候可沒有教他怎麼迴應這個問題。
他遲疑了一下,纔開口道:“顧小姐,您不要擔心,依照孟律師的能力,將邵先生保出來是早晚的事情,您不用一直打電話過來催促的。”
“我不催着的話,恐怕你們都要忘了這件事兒了吧?只知道拿錢,卻不知道辦事,你們港城的律師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顧長樂抓住小凡就是一頓罵。
小凡剛從律法學院畢業出來,還沒有怎麼接觸過那種難纏的當事人家屬,現在被顧長樂這樣一教訓,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只能腦子一動,想起孟悠然用過的辦法,然後將手機往耳朵遠處拉了拉,然後開口道:“顧小姐,我這邊突然信號不好,聽歌不清楚您說什麼……”
“你們律所的手機都是故障手機嗎?怎麼一個一個的信號都不好?既然一個個的手機信號都不好,那麼還做什麼律師,乾脆都回家去好了!”
顧長樂生氣的厲害,小凡也不願意繼續聽顧長樂罵他,臉上表情有些不開心的撇了撇嘴,就把手機通話給掛斷了。
他這邊掛斷手機之後,想着也還是要跟學長說一聲的,便給孟悠然那邊打電話過去。
孟悠然聽見小凡說顧長樂爲難他教訓他的事兒,嘆了口氣:“這女人跟顧長歌比起來可就差遠了,不管是哪一方面。”
小凡有些好奇:“顧長歌是誰?”
“顧長樂的姐姐,邵天澤的妻子。”
“怎麼沒有聽說過?而且除了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也不見他老婆過來說什麼?”
“顧長歌已經死了。”
孟悠然也覺得顧長歌死的太早有些可惜。
那邊小凡皺了皺眉毛:“死了?怎麼死的?”
小凡的問題太多,孟悠然不願意都回答他,便開口道:“就屬你的問題多。”
小凡摸了摸鼻子:“因爲我也很好奇這件事啊。”
“好奇的事情多了,但是不見得每件事都是要問出來的,沒有聽說過好奇害死貓嗎?”
小凡聽孟悠然這麼說,就知道孟悠然是不打算跟她多說顧長歌的事情,低聲道:“既然學長不說,那我不問就是了,學長你還有什麼要囑咐我的嗎?”
“沒有了,你既然應付不了顧長樂,那等顧長樂再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不要接了,知道嗎?”
“知道了,學長。”
“知道了就記好,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就不跟你說了。”
“好。”
孟悠然掛斷電話,然後才下車進警局。
在警局門口,宋雲萱的車子也停着,不同的是,她的車子車窗緊閉,沒有人能夠看見車子裡面有什麼人。
梅七坐在駕駛席上,給宋雲萱指了一下孟悠然,開口道:“那位就是孟律師。”
“倒是一表人才的。“宋雲萱評價。
梅七笑了一下:“不只是長得一表人才,能力也是很不錯的。”
“那你說,這個孟律師會想出什麼樣的法子給邵天澤脫罪?”
“很難說。”梅七道。
宋雲萱垂了垂眼睛,眼底又幾分冷笑:“那你說,我用什麼辦法能夠阻止他去幫邵天澤脫罪?”
“那更要看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
“你覺得他會要多少錢?”
“我覺得他不是一個用錢能夠買通的律師。”梅七直言不諱。
宋雲萱有些詫異:“邵天澤結識的人裡面還有用錢買不到的?”
說完這句話,宋雲萱就覺得自己說錯了。
因爲宋雲佳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宋雲佳像是中了邪一樣深愛了邵天澤多年,最後更是死在了這上面。
宋雲佳是一個錢用錢也收買不到的人,因爲她這一生,好像都是爲了邵天澤而存在着的。
宋雲萱想到宋雲佳,眼睛就微微垂了垂。
梅七看見宋雲萱沉默下去,關心的開口:“宋總,您怎麼了?”
“我想起了一個人。”
“什麼人?”梅七問她。
宋雲萱擡起眼睛來:“宋雲佳。”
梅七開口:“宋雲佳已經去世這麼久了,宋總怎麼還能夠想到她?”
“大概是因爲覺得她跟孟悠然有相似之處吧。”
“那麼,我們還要不要探一探孟悠然的意思?”
“我覺得沒有必要探了,隨他給邵天澤出主意吧。”
梅七看宋雲萱這麼說,便點了點頭。
……
而孟悠然在到了警局,見到邵天澤之後,卻有些好奇邵天澤爲什麼安靜的像是沒事人一樣。
邵天澤看見她,輕輕揉了揉眉心,好像晚上有些沒有睡好一樣,開口道:“看起來我還要再這邊繼續待一段時間。”
邵天澤這麼說,也是對孟悠然能力的懷疑。
孟悠然笑了笑:“邵總也不用太擔心,能不能出去,其實大多還是要看邵總的表現。”
邵天澤擡起頭來看着孟悠然。
孟悠然淡淡一笑,然後坐定了,雙手合十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問他:“邵總又被提審了嗎?”
“當然,這羣人不停的問我對洛家老爺子是有什麼企圖。”
“那麼邵總您是怎麼說的?”
孟悠然問他。
邵天澤吐出一口氣來:“我能怎麼說,我又沒對他起什麼壞心,我當時做了什麼我也不清楚,怎麼一醒過來就變成了整個港城的衆矢之的,還變成了警局的囚犯?”
邵天澤雙手一攤,表現出對自己的遭遇極爲不解的樣子。
孟悠然看見邵天澤這樣,笑了一下,開口道:“邵總說的沒錯,這些事情可能都不是邵總在清醒的時候做的。”
邵天澤冷笑了一下。
孟悠然覺得這件事已經有了結果,也跟邵天澤把意思交流的很清楚。
“顧小姐很擔心您,一閒下來就給我打電話催着我趕緊把邵先生給保出來。”
邵天澤明白孟悠然說這話的意思,開口問他:“你是嫌她太煩?”
孟悠然的確是嫌顧長樂很煩,但是又不能夠明着說,只能笑着解釋:“顧小姐也是爲了邵先生的安危着想。”
“我會讓她少煩你的,你不用理她。”
有了邵天澤這句話,孟悠然便可以大大方方的拒絕接顧長樂打過來的電話了。
不然沒有邵天澤的同意,就一直拒絕顧長樂的電話轟炸,搞不好還會被這個女人的枕頭風給吹出事情來。
邵天澤說完這件事,又道:“我很擔心洛家的老先生,如果老先生有什麼消息,還請孟律師你一定要通知我,畢竟,我跟孟先生也是親戚了。”
孟悠然點了點頭:“邵先生放心,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您。”
他倒是希望洛家老爺子腦子清楚了,口齒清楚了,他就不好脫罪了。
還是要密切關注這個老東西的動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