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皇帝下旨,由南宮雲逸爲主帥,大都督劉少佑爲副帥,率領十萬兵馬討伐西遼。另外,鑑於南宮雲逸初次帶兵出征,經驗欠缺,皇帝又命護國天師上官睿一同前往,爲他出謀劃策。
花雲曦知道這個消息時,欣喜若狂。倒不是因爲完成了上官睿指派的任務,而是因爲上官睿要離宮去打仗,她就可以趁此機會逃走,再也不用受他的掌控了。
哪知還沒高興一會兒,花雲曦就被小花帶來的一個消息給潑了一盆冷水,一顆心涼了半截。
小花說。石頭也要跟着去打仗,若是她想逃走,除非把石頭丟下不管。
“這怎麼可能,我怎能丟下他不管?再說那是去打仗,不是去玩。我絕對不能讓他去!”花雲曦衝着小花大叫了一通,馬上跑去映玥宮找上官睿。
上官睿正在瀟湘閣後面的練武場看秦賀操練士兵,石頭也在隊列當中。
看見花雲曦過來,上官睿居然主動先跟她說話,“你的任務完成得不錯。連你的小兄弟也萬分感激你。”
“你說石頭?他爲啥要感激我?”花雲曦只覺得莫名其妙。
上官睿含笑說道:“因爲,他早就想上戰場去殺敵。”
“你算了吧,他纔多大?你就要他上戰場?我告訴你,我絕對不准你帶他去!”花雲曦纔不相信上官睿的鬼話,她太瞭解石頭了。雖說在集美鎮時喜歡惹是生非,但是卻是一個膽小鬼,連半夜去墳場轉一圈都不敢,還敢上戰場去殺敵?那不是去送死嗎?
上官睿冷笑一聲,“他已經十四歲了,當年秦賀在他這個年紀已經跟隨本座打過無數場戰鬥,身上大大小小的傷都不止十處,你還嫌他小?如今他已經是映玥宮中的侍衛,不是你花家的小廝,你已經無權左右他的去向。”
花雲曦氣得要死,“上官睿,我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不就是想用他來脅迫我爲你做事嗎?我現在已經幫你做了那麼多事,你就放過我行嗎?”
“你幫本座做了什麼事?”上官睿眉頭微蹙,一副你說的話我聽不懂的樣子,“本座也不曾綁住你的手腳,又何來放過之說?”
花雲曦簡直要暈了,沒想到上官睿賴起皮來這麼不講理,若不是臺下都是侍衛,她真想跳腳大罵他一通。
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難以要他改變主意,花雲曦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上官睿的鼻子說道:“行,你有種,跟我裝是吧?我告訴你,我絕對不准你帶走石頭。否則,我也跟着一起去,你要他上戰場,我就跟着一起上!”
說完,轉身就走。
上官睿面色微變,看着她的背影,眉頭擰得更緊了。良久,他扭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後不遠處的宋澤。
宋澤忙走上前,低聲問道:“主上,可是要人看着公主?”
上官睿沉聲道:“嗯。沒有本座的命令,絕對不准她踏出後宮一步。”
……
大軍已經出征兩日了,花雲曦還被困在皇宮,怎麼也想不出辦法溜出宮去。
遵照上官睿的吩咐,後宮加強了守衛,就連南宮展鵬那塊腰牌也不頂用了,花雲曦拿出來,馬上就被侍衛們收去了。
她試過半夜逃跑,可是每次都是一出門就撞見巡邏的侍衛,好容易躲開他們溜到牆角下。正準備爬上牆,身後就會又冒出一隊侍衛,把她請回玉瓊宮去。
試過幾次,她就死心了,知道是上官睿特意安排了人在監視她。絕對不准她跑出宮去。
晚上,花雲曦正坐在院子裡對月發愁,玉玲瓏過來串門了,還帶來了她最喜歡吃的冰鎮水果。
以往玉妃受寵的時候,玉瓊宮裡日日都有冰塊分配,最近因爲皇帝移情別戀,喜歡上了賈美人,很少光顧玉瓊宮,內庭府那些勢利小人就開始轉而巴結怡月宮的人,把玉妃那一份冰塊也給了那邊,害得花雲曦有好幾日沒吃到冰鎮水果了。
心中有事,看着五彩繽紛的雜果冰,花雲曦沒有一點胃口,對玉玲瓏也是淡淡的,跟她打了招呼之後,就又托腮發呆。
“雲曦,你怎麼了?是不是有心事?”玉玲瓏很少看見花雲曦這個樣子,不免擔心起來。
花雲曦嘆了一口氣道:“唉,別提了,每天呆在這鳥籠子裡面煩死人了,想出宮去走走都不行。”
“你想出宮?”玉玲瓏知道花雲曦一向好動,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想出宮。
花雲曦可憐兮兮道:“是啊,明日就是乞巧節,聽說城裡面很熱鬧,我想去看看。可是,沒有父皇的手令,我哪裡出得去。”
玉玲瓏道:“皇上那麼疼你,你可以去求一下皇上,讓他準你出去。”
“沒用,我昨日跟父皇說了。他不準,還說晚上街上很亂,我又是女子,容易有危險。”不知道是不是上回留下來的陰影,昨日她纔剛開口,就被皇帝一口拒絕,要她乖乖呆在宮裡,哪裡都不準去,免得又像上回那樣被刺客擄去。
玉玲瓏想了想道:“若是你真的那麼想出去,我幫你想法子。”
“你有什麼法子?”花雲曦心中一喜。剛纔她故意在玉玲瓏面前扮可憐,就是想博得她同情,讓她幫她去問皇帝討手令。
玉玲瓏神秘一笑道:“明兒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花雲曦等了整整一天也不見玉玲瓏過來,正心急時,怡月宮的一名宮人過來,說是賈美人有事請她過去一敘。
花雲曦大喜,知道玉玲瓏一定是幫她要到出宮的手令了。
花雲曦趕緊跟着那宮人來到怡月宮,玉玲瓏見她過來,把宮人都支出去。指着牀上一套男裝要她換上。
“啥意思?”不是要給她手令嗎,怎麼要她扮成男人?
玉玲瓏笑道:“皇上答應帶我出宮去玩,要我換上男裝,還許我帶一名宮女一起去,也換上男裝。”
花雲曦大喜,轉身就往外走。
玉玲瓏不解,“雲曦,你幹什麼去?”
“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就來。”剛纔沒想到馬上就出宮,花雲曦沒有拿銀子,現在必須回去拿。
玉玲瓏只覺得好笑,“你不過是出去玩一會兒,很快就回來,有什麼好收拾的?”
“嘿嘿,我要拿銀子,買些好東西。”花雲曦說着又想走。就聽見宮人稟報,皇上駕到。
玉玲瓏慌忙要花雲曦拿起衣裳躲到裡面去換,自己則迎了出去。
花雲曦無奈,只好匆匆換上衣裳,又把頭髮拆了豎起。
剛弄好,玉玲瓏走進來,也把衣裳換好,就帶着她出去了。
皇帝已經等在外面的轎子上,花雲曦剛纔還擔心被他認出來,現在馬上鬆了一口氣,低着頭陪玉玲瓏過去,扶她坐上轎子,然後跟着轎子走出宮去。
之前跟玉玲瓏說好了,出宮後到了街上她就可以自行離開,差不多時候再回到皇宮門口等他們回來。再一起進宮回去。未等轎子停下,花雲曦趁其他隨行之人不注意,放慢腳步落在後面,然後轉身快步離去。
終於出宮了,花雲曦看着街上的行人。心裡百感交集。若是此刻石頭和小花都在她身邊該多好,她就可以帶着他們遠走高飛,再也不用呆在皇宮那個大鳥籠子裡受罪了。
摸了摸口袋,雖然裡面沒有銀子,卻有剛纔她換下來的首飾。這些首飾都是皇帝所賜,貴重無比,若是換成銀子,足夠她這一路西去。她打算先去當鋪換些銀子,再買一匹馬,趁今日乞巧節沒那麼早關城門,趕緊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