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宮。
養心殿內,皇帝看完邊關剛剛送來的急報,大喜過望。
那是南宮展鵬派人送來的,上面寫着,靖國大軍又跟西遼打了一次大仗,滅了西遼十萬兵馬,攻下了邊城。西遼馬上服軟,割了五座城池作爲賠償,並承諾永遠臣服靖國。陳國因爲幫助西遼,得罪了靖國,現在見西遼兵敗,馬上主動向靖國請罪,賠地陪錢,才免除被靖國攻打的危險。
另外。叛國臣子上官睿及其手下已經被南宮展鵬全部消滅,大軍不日就會回京,一同回來的,還有毫髮無損的花雲曦。
放下急報,皇帝打算看完剩下的幾本奏摺,就擺駕去玉瓊宮,把花雲曦即將回京的事告訴玉妃,今晚陪她吃晚膳,好好喝兩杯慶祝一下。這時太監來報,賈美人求見。
“快傳她進來。”皇帝心情好,聽到心愛的美人來了,更是高興。
大門打開,玉玲瓏提着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皇上,這是臣妾特意爲您做的江南小吃,趕緊趁熱吃了。”把食盒打開,玉玲瓏拿出一碗冒着熱氣的酒釀小餈粑送到皇帝面前。
皇帝笑着拿起湯勺吃了一口,讚道:“好吃,美人的手藝就是好。”
自從玉玲瓏被封爲美人之後,總是變着法子做好吃的給皇帝吃。她是江南人,做的江南小吃特別有味道,比御廚做的還好,皇帝十分喜歡,對她越來越寵愛。
玉玲瓏嬌笑道:“皇上喜歡就好,臣妾明兒給皇上做灌湯包。”
侍候皇帝吃完東西,玉玲瓏看了一眼擺在桌案上的那封急報,又看一眼眉飛色舞的皇帝,問道:“皇上,臣妾瞧着您今日心情極佳,可是有什麼喜事?”
皇帝笑道:“邊關來信,我軍大獲全勝,西遼與陳國從此臣服我國。上官睿那賊子也已消滅,從此朕可以高枕無憂了。”
玉玲瓏微微蹙眉,“臣妾還以爲上官睿對皇上忠心耿耿,想不到他居然是奸細。”
皇帝沉下臉來,惱怒說道:“哼。朕之前也以爲他是忠臣,沒想到他居然與西遼勾結,好在你提醒了朕,朕一查,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前任天師上官穆的親生兒子,而是西遼人。”
“居然有這等事?”玉玲瓏十分吃驚,“上官穆怎會收養西遼人?”
皇帝說道:“他應該並不知道上官睿是西遼人,而是被上官睿的母親欺騙了。朕記得十七年前,上官睿隨軍出征西遼,回來時就帶着上官睿與其母親,說他們是他的小妾和兒子。當時朕覺得奇怪,問他是怎麼回事。他說四年前西北鹽城大旱的時候,他去求雨成功,當地百姓對他十分感激,送上美酒佳餚,他一時高興喝多了幾杯,糊里糊塗與服侍他的上官睿的母親睡了一晚,第二日醒來卻不記得此事。誰知這回去邊關打仗,回來時經過鹽城見到了上官睿母子,才知道那年的事,就把他們母子接回京都。如今看來,定是上官睿的母親與西遼人私通,生下上官睿,不知爲何又回到靖國,正好見到上官穆,就欺騙他,跟隨他來到京都。”
“原來是這麼回事。”玉玲瓏恍然大悟,“難怪上官睿會叛國。他原來西遼人。好在皇上英明,查出他的底細,不然我靖國就會處於危險之中。”
皇帝伸手握住她的手,笑道:“若不是美人提醒,朕也不會想到去查他,這回也不會派他去邊關,讓他把狐狸尾巴露出來。說到底,這鋤奸的功勞,美人也有一份。”
玉玲瓏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笑道:“那皇上打算怎麼賞賜臣妾?”
皇上捏了捏她的臉,問道:“你想要什麼?”
玉玲瓏想了想,道:“臣妾聽聞玉妃姐姐懂得駐顏術,纔會容顏不老,想懇請皇上幫臣妾去跟玉妃姐姐說一說。讓她教教臣妾。”
“這還不容易,朕一會兒就去跟她說,一定要她教你。”皇帝也聽玉妃說過,她們仙瑤派有一門心法,學了之後就會永葆青春,是以她如今已經三十多歲,容貌依舊像二十歲的女子一般美麗。
玉玲瓏大喜。“多謝皇上,臣妾若是學會了,以後就不會老了,皇上就會更加喜歡,就會更加疼愛臣妾。”
“哈哈!”皇帝大笑,抱住她親了一下,“美人貌美如花,又如此多才多藝,還有一雙巧手,就算是老了,朕也會喜歡。等到大軍回朝,朕論功行賞,還會封你爲婕妤,你可高興?”
“多謝皇上。”玉玲瓏欣喜地撲進皇帝的懷裡。
晚膳時分。皇帝來到玉瓊宮,把花雲曦要回京的消息告訴玉妃。
玉妃欣喜萬分,盼了那麼多日,寶貝女兒終於要回來了!
皇帝見玉妃高興,趁機提出,讓她把駐顏術傳授給玉玲瓏,好讓玉玲瓏也能像她一樣永葆青春。
誰知玉妃馬上就一口拒絕了,“皇上,恕臣妾不能答應,那駐顏術乃是仙瑤派不傳之術,非本門弟子,均不得習之。否則,臣妾非但會被逐出師門,還要受到嚴懲。還請皇上諒解。”
皇帝有些不悅,他沒想到仙瑤派如此看重這駐顏術,居然不得外傳。
想到自己已經答應了玉玲瓏,若是食言,玉玲瓏定然會十分難過,他沉下臉來,道:“愛妃,朕是皇帝,難道朕的旨意,還比不上你們的門規?”
玉妃眉頭微蹙,“皇上,並非臣妾要抗旨,實乃師命難違,再說賈美人不會武功。即便是臣妾願意傳授與她,她也無法學會。”
“什麼?學這駐顏術還要會功夫?”皇帝大感奇怪。
玉妃道:“沒錯,駐顏術其實是我仙瑤派最上層的一種武功心法,叫玉女心經。想要學成,不但要會武功,還要有慧根。我仙瑤派每一代傳人,只有寥寥數人有此慧根。是以祖師爺定下規矩,無慧根之人,即便是本門弟子,也不可修習,否則,弄不好還會自傷。”
“如此,朕就不勉強愛妃了。”皇帝自己也會武功。知道習武之人,慧根確實很重要,就比如他的幾個兒子,南宮展鵬就是最有慧根之人,在武功造詣方面,也是最高的。只不過,除了他這個當爹的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罷了。
沒能幫玉玲瓏達成心願,皇帝也沒了心情,勉強吃了幾口晚膳,就起身準備回養心殿,哪知剛一站起,就覺得頭痛欲裂,耳鳴如禪,站立不穩,一下子倒在椅上。
玉妃嚇得慌忙上前扶着皇帝,問道:“皇上,您怎麼了?”
“朕頭疼……啊……”皇帝雙手抱住腦袋,痛苦地呻吟。
玉妃慌忙大叫宮人去傳太醫,又要宮人幫忙一起把皇帝扶到牀上躺下,見他面色通紅。表情痛苦,心裡一着急,就哭了起來。
太監魏然在偏殿等候皇帝,聞聲忙走進來,看到皇帝如此模樣,也是着急萬分,見玉妃哭泣,忙把她喚道一邊柔聲勸道:“娘娘彆着急,皇上已經很不舒服,您若是再哭,定會讓皇上更加煩躁。”
玉妃馬上明白,強忍着不敢再哭,想到早幾日也聽說皇上頭痛傳過太醫,魏然日日在皇帝面前侍候。應該知道皇帝的身體狀況,忙問道:“魏公公,皇上這是怎麼了?爲何經常頭痛?”
魏然皺眉,“太醫說,許是皇上最近太過操勞,又憂心邊關戰事,加上魏王陣亡之事對他打擊太大。他纔會得了頭風症。太醫還說,凡事不可太過激動,否則很容易誘發。娘娘,適才皇上可曾激動?”
玉妃垂淚道:“皇上剛來的時候跟本宮提起公主要回來,十分興奮,後來又提出要本宮教賈美人駐顏術,本宮因爲不便。回絕了皇上,皇上似乎有些不高興,吃了些東西就提出要走,會不會是因爲忽喜忽怒,纔會誘使舊疾發作?”
魏然道:“應是如此,以後娘娘千萬要注意,再不可讓皇上受到刺激,過於興奮,更不可違逆皇上的旨意,免得他急怒攻心,會加重病情。”
這時太醫過來,給皇帝診查之後,確認他確實是頭風症發作,忙幫他做了鍼灸。才得以緩解。只是這回的病症比之前都要嚴重,太醫囑咐他必須靜養,萬不可再操勞,必須保持心情平和。
魏然命人擡了轎子把皇帝送回寢宮好好休息,玉妃看着轎子遠去,想到魏然的話,心裡十分難過。
剛纔皇帝肯定是不高興她違抗旨意。纔會發病,可是她又無法答應皇帝的要求,不然必定會受到師門嚴懲。再說,就算她甘願受罰,賈美人也無法修習那駐顏術。
第二日,宮中就有流言傳出,說玉妃爲了獨享皇帝的寵愛,不願說出自己的駐顏方法,還出言頂撞皇帝,害得皇帝頭風症發作病倒,病情十分嚴重。
玉妃聽到這個傳言,心裡是又着急又難過,忙親手做了藥膳湯給皇帝送去,沒想到在養心殿外碰見了玉玲瓏。
玉玲瓏的隨身宮女手裡也提着食盒,不用想就知道是送給皇帝的燉品。
看見玉妃,玉玲瓏跟從前一樣,恭恭敬敬向她行禮,沒有表現出半點不悅。
她這個樣子,倒要玉妃覺得過意不去,又見魏然不准她們進去探望,以爲皇帝還在生氣,心下一橫,就對玉玲瓏道:“妹妹,你現在可有空?能否跟姐姐回玉瓊宮,姐姐教你駐顏術。”
玉玲瓏又驚又喜,忙連聲道謝,跟着玉妃就往玉瓊宮而去。
魏然站在養心殿外,看着她們遠去的背影,輕嘆一聲,轉身走進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