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又進警局
劉子恆這兩天過得十分戰戰兢兢,一邊期待着安娜出現替他解答心中的疑問,一邊又害怕警察會突然找上門,畢竟他開槍射殺了一個人。自從與安娜在林中一別他一直沒等到安娜出現,這個月的遭遇普通人一生能遇着一次就是大災大難了,他一個月內連着兩次,不知道是運氣太好還是倒黴透頂了。今天是週五下了班趕緊坐上回家的汽車,還好泰州州距離南京市不是很遠,他此刻只想回家看看父母這樣能讓他心安些。
回到家已經過了吃晚飯時間,他與父母一起坐在電視機前聊聊天。他與現在普通的年輕人一樣早就告別了電視,十幾年前與父母唯一能夠多交流的機會就是坐在電視機前了,福兮禍兮他或許還得感謝這次遭遇,能讓他與父母之間重新拉近距離。劉父劉母在上次的入室搶劫中,只是稍微受到了驚嚇並無大礙,現在兒子時不時經常回家與他們一同在電視劇前聊天,精神頭比以前還要好了。
叮叮叮··劉子恆的電話響起了,來之前他就約好了跟張小軍一起吃宵夜,現在將近十點了正是夜生活的開端。泰州海陵區濟川東路某一燒烤攤,劉子恆與張小軍兩人坐在臨街小板凳上。
“你家裡的事我聽說了,沒啥大事吧?”張小軍一邊啃着一個油膩的雞翅膀一邊問劉子恆,雞翅考出的甜汁從他手指尖流過,他一個大男人竟也像小孩一樣吮吸着手指。
劉子恆看着張小軍的吃相,不禁微微一笑心想這小子還是跟以前一樣沒變是個吃貨。自己也拿起一根考得金黃略帶微焦的雞翅啃起來,一邊跟張小軍聊起近況:“沒啥事,就是我父母受了點驚嚇,財產啥的都沒什麼損失。”劉子恆吃德很快,一個雞翅沒幾口就啃完了,馬上又拿起另一個啃起來,與張小軍爭食是一直以來的樂趣。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家的事雖然不公開,但是很多消息都從公安局那邊傳出來了。說你是大英雄居然制服了一個殺人逃犯,而且你還低調的不接受採訪、表彰並不想公開。”
張小軍一邊啃着雞翅一邊說,他吃東西比較慢用他的話來說這是品味,像劉子恆那樣豬八戒吃人參果的吃法是對美食的糟蹋。
張小軍一邊拿着雞翅一邊騰出手給劉子恆比出個大拇哥說:“你現在制服了逃犯,擱古代你就是個懲奸除惡的大俠,擱近代你就是個敢於與破舊勢力抗爭的xx鬥士,但是擱現代你就是個莽夫!”
劉子恆聽着張小軍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沒搭理他,繼續埋頭啃雞翅。張小軍見他沒有理會他又繼續說:“你說你一不會武功,二也沒什麼崇高的理想和自由,你幹嘛要跟一個殺人犯幹起來啊。別人那把刀給你兩下你就不能和我坐在這吃雞翅了,這回算是你命大,別有下回了。”兩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吃着燒烤喝着啤酒直至深夜。
第二天上午十點左右,昨夜的啤酒喝得有點多,劉子恆還在牀上躺睡覺。突然房門打開衝進來了一夥人,一把把他抓起雙手反銬到身後。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一個黑色頭套罩住了他的腦袋,在他雙眼重獲光明時,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場景。這是前不久他在泰州警察局剛發生過的一幕,現在又在上演他有些懷疑最近自己身邊是不是時空扭曲了。
“姓名?”
“劉子恆。”
“出生年月?”
“1987年1月11日”
“身份證號碼?”
“3201014xxxxxxxxxxxx。”
“現居地址?”
“南京市xxx。”
“幹什麼工作的?”
“南京市一家合資企業做財務。”
劉子恆對於現在的突發狀況已經有些麻木了,不過這回他沒有對着兩位警察發脾氣而是好好的配合着。
“你知道你犯了什麼罪嗎!?”扮演黑臉的警察開始大聲斥問。
“我不知道。”劉子恆淡淡道。
“小劉同志,上次我們纔剛見過面,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面了,你要是老實交代你的問題,組織會從寬處理的。”唱白臉的警察適時發聲。
“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意思。”劉子恆其實有些心虛,他擔心他開槍射殺男子的事情敗露了。
唱白臉的警察好像早就知道劉子恆會這麼說,從桌上的文件夾裡拿出了幾張照片放到劉子恆眼前。
“這是在你名下的房子裡發現的,這是一件漢代的雲紋漆鼎。”劉子恆看着這個黑色小鼎心裡直冒問號,這是個什麼玩意。
白臉警察又指着另一張照片說:“這個是你的個人郵箱,上面有許多與外國人的交流郵件,乍一看沒什麼很普通,但是裡面有很多暗語。”
劉子恆眉頭緊皺,心想這些事情跟他有什麼關係嗎?他不想在這浪費時間就直接對警察說:“我不知道你們說的這些東西跟我有什麼關係,這個什麼鼎完全可以是其他人偷偷放到我家裡,而這個郵件黑客完全可以僞造!”劉子恆越說越激動,說到後面不自覺提高音量。
“別再撒謊了!”白臉唱罷,黑臉登場。
“你還記得上次的入室搶劫案嗎?!兩個劫匪進到你家後把你們一家都綁了,結果什麼都沒拿,他們是去你家裡旅遊?!”
黑臉警察自顧自的繼續說:“那個被你殺了的劫匪,確實是殺人逃犯,但是在幾年前他就消失了,經過我們的調查,他加入了一個盜墓團伙。而你家裡的東西和你的郵件往來,讓我來幫你理一理這些東西拼湊在一起會說明什麼。”說到最後已是咬牙切齒。
黑臉警察越說越興奮,有些像入戲太深的演員,現在他一定認爲自己是柯南附體了。
“那個殺人逃犯潛逃後加入了盜墓團伙,而你就是這個團伙的銷贓人,負責把淘出來的東西轉賣給外國人。這回你們分贓不均,在你與外國人準備交易的時候他找上門來,你與他搏鬥把他殺了對嗎?還有那天那兩個外國人應該就是買主吧,我們現在正在找他們請他們回來協助調查。”
劉子恆聽後,臉上滿滿的寫着無奈,他實在是有些佩服這警察的想象力,要不是這些事情跟他無關,他作爲一個旁邊也能被這個警察的推理說服了。
那個黑臉警察看着劉子恆臉上的表情心裡很高興,自己的推理完美無缺,說得嫌疑人一點反駁的理由都沒有暗自得意。的確身處小地方的公安局,沒什麼大案子讓自喻神探的他發揮,此時遇到如此大的盜墓案件,讓他興奮異常。
“我再說一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跟我沒關係。”劉子恆平復了心情冷靜的對着黑臉警察說。
“你還想狡辯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倒賣國寶最重可至死刑!”黑臉警察被劉子恆平靜的態度激怒了。
這時,審訊室的門打開了一個戴眼鏡的警察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他俯身貼近黑臉警察的耳邊說:“廳裡下了通知,這件案子轉交他們負責,現在要求我們把證據和人送到南京市去。”
黑臉警察一聽,心生怒氣低聲說:“這幫人怎麼看見功勞就要搶,這件案子是我們的!”
“你別急,廳裡在金湖邊上的元寶山找到了一個古墓,古墓裡有五具屍體都是被槍打死的。”
眼鏡警察安撫着黑臉警察,並拿出一張照片然後說:“這張照片是廳裡收到的舉報照片,這個劉子恆有重大作案嫌疑。”
黑臉警察拿過照片詳細的看着,心裡雖有些喪氣但這麼大的案子確實得移交廳裡了,不過他看着劉子恆一幅事不關己的樣子,心裡莫名的發起火來。黑臉警察把照片一把甩到劉子恆面前說:“我看你這下還怎麼狡辯!”
劉子恆看着眼前的照片,瞳孔極速放大。照片上,傍晚夕陽的光束透過樹木葉間的空隙一縷一縷的灑下,正好照到了一個男子的側臉。而這個男子正舉着手槍站在林間空地,他的對面倒着一個人,而一個身穿軍用裝備的人背對着攝影者看不到臉,他正擡起手,雙手要抓住男子舉着槍的手。
一個身着平民服飾本應該是被保護的人變成了殺人的劊子手,而一個本該保護人的軍人現在卻成爲了被保護的人。舉槍的男子正是他劉子恆,而那個被保護的軍人正是安娜。
“把他送走吧,把這個案子轉交給他們。”黑臉警察說完走出了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