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和杜如晦看看爛醉如泥的韓元轉過頭再看着李二,欲言又止。
李二額頭青筋直跳,下意識地瞪着兩人:“怎麼?你們兩位大人還打算讓朕親自動手收拾?”
“咳咳,臣不敢。”兩人連忙拱手,一臉苦澀的擡着韓元放到了後院的牀上,仔細地給他蓋好被子收拾停當之後,三人將門掩上,便悄無聲息的離去了。
...
...
翌日。
“各位愛卿,可有事要奏?”李二坐在高臺上目光犀利的掃視着殿下的羣臣,聲音沒有任何的波瀾,聽不出他的喜怒。
關隴集團的官員擡頭望向李二,一臉疑惑的看着李二。
陛下如此淡定,難道早已經對五姓七族的逼迫做好了準備?
他們關隴集團跟隨李淵起兵,他們的利益早已經和皇帝捆綁到了一起,自然是要力挺李二的。
不爲別的,只是利益而已。
跟隨李二的長孫無忌等人則是一臉狐疑的看着李二,難不成陛下真的已經有了對策?
文官行列,長孫無忌看了一眼房玄齡和杜如晦,這兩人表情也有些不對勁。
長孫無忌伸手扯了一下房玄齡的衣角,小聲問道:“房大人可是知道什麼?”
房玄齡聽到長孫無忌的心裡頓時一樂,原來你長孫老狐狸也有今日啊。
以前不都是你夥同陛下坑我們,今日終於輪到我們了吧。
房玄齡一臉難堪地搖搖頭,“吾不知。”
嗯?
長孫無忌聽到這話懵了,你不知道?
難不成是陛下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難不成陛下要和五姓七望徹底撕破臉了?
長孫無忌的心思活躍了起來,腦海不斷地浮現出一個個猜測,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杜如晦看了長孫無忌一眼,和房玄齡對視一眼,嘴角露出竊笑,很快便掩飾了起來。
但這一切都被一個人盡收眼底,正是宿國公程咬金。
“果然,老房,老杜和陛下有什麼姦情。”
“哼哼,你還想瞞着俺老程,誰不知道俺老程是出了名的聰明。”
程咬金撇撇嘴,低下頭嘀咕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微乎其微的聲音傳進了程咬金的耳朵。
“阿醜,老實點。”
程咬金擡起頭朝着秦瓊嘿嘿一笑,頓時渾身輕鬆起來,一臉期待地看着李二。
似乎等待着他們的表演。
...
...
李二面無表情地坐在高臺之上,看不出一點的破綻,實則心裡一驚忍不住地激動起來。
就這墊腳石還沒有出來,有些不好發揮。
戶部侍郎崔年站了出來,拱手對着李二開口說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李二見到此人出來了,心裡頓時一喜,可臉上依舊是風輕雲淡,微微點頭。
“《論語》有言:‘百姓有過,在予一人’,君王之德繫於天意,有德則天順,四海昇平,失德則天反,予以警示。”
“天下之過,在繫於君王,執迷不悟,國運危矣。”
“哦?崔大人要朕如何做呢?”
崔年昂首挺胸,慷慨有力的說道:“陛下應下罪己詔!”
若是放在以往,李二隻能如同貞觀二年一樣妥協,然後下發一封罪己詔。
他記得很清楚,去年罪己詔中的一句話。
若使年穀豐稔,天下乂安,移災朕身,以存萬國,
是所願也,甘心無吝。
可是結果呢,該大旱還是大旱,下了罪己詔有什麼用處呢?
昨日加上韓元列數了下發罪己詔的害處之後,李二就決心不再妥協。
光口頭悔過一番又有什麼用,是能換來災民幸福生活?
若是如此,朕整天下罪己詔都願意。
還不如朝廷上下一心,積極賑災。
李二已經得到了解決錢糧和災民的辦法,這一系列的計策緩緩相扣,對付今天小場面足矣。
看到李二半天沒有言語,崔年再次躬身作揖道:“還請陛下下罪己詔。”
緊接着五姓七望那些官員全部站了出來,拱手齊呼道:“還請陛下下罪己詔。”
看到這些人,李二又惱又氣。
這五姓七望到底給了你們什麼好處,他們是給你們地位了還是給你們發俸祿了?
朕給你們權利,省吃儉用給你們發俸祿,結果你們就這樣逼迫朕?
好在自己有韓元的解決災情的辦法,加上昨日回來之後又和房玄齡,杜如晦兩人仔細的重新制定一番。
今日朕就好好收拾你們一番。
“崔大人如何斷定天災和朕有關的?”李二似乎沒有動怒,而是一臉淡然的看着崔年問道。
“去年朕好像也下了罪己詔,可大旱不依舊麼。崔大人可否解釋一番?”
“臣...”崔年頓時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李二今日竟然直接硬懟自己。
他心裡自然清楚這個罪己詔有沒有用。
李二緊接着繼續說道:“恐怕你崔大人都說不出個所以然吧。 ”說到這裡,李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那朕告訴你,天災乃是不可預料的,若是將天災全部繫於君王之身,那豈不是諸卿之過?”
“陛下息怒。”房玄齡和杜如晦對視一眼,站了出來。
長孫無忌愣了一下,這絕對是排練過的。不過他還是馬上站了出來,
“陛下息怒。”
關隴集團和山東士族的官員見狀連忙站出來齊聲呼道:“陛下息怒。”
李二冷笑一聲,開口道:“朕不但不會下罪己詔,朕還能解決災民之事。”
轟!
話音剛落,朝堂頓時喧鬧起來。
文武百官紛紛議論起來,難道陛下有什麼應對之策,還是說已經集齊了三十萬石糧食?
“陛下,此乃關乎百姓之事,容不得半點玩笑。”
文官之中,忽然有一人站了出來。
看到這人,李二有些啞然失笑。
一旦關係國家大事,此人必定第一個跳出來,即便是沒錯也能引申一段,指責你,有錯的話,那就做好被噴的準備吧!
他正是鉅鹿郡公——魏徵。
“魏大人,朕豈會拿百姓之事開玩笑?”李二並沒有在意魏徵的言語,畢竟魏徵就是這麼一個古板而正直的人。
“臣請問陛下,可有對策?”魏徵沒有聽到李二的解釋就下去了,而是繼續昂首挺胸,死死盯着李二繼續追問道。
“自然是有的。”李二看着魏徵這幅模樣,心裡直呼,田舍奴上道!知道給朕作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