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後,房玄齡就坐在馬車裡一直思考着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情,雖然陛下給了自己一個驪山書院的名額,但是自己一直在考慮要不要讓自己的老二去。
自己大兒子完全不用擔心,已經算是自立門戶了,最擔心的便是自己這個老二。
自從老大忙碌起來之後,老二就成了府裡的寵愛對象了,特別是自家的媳婦,更是對這個老二寵上了天。
這也導致自家那個老二無法無天,小小年紀就已經把他房中的丫鬟給全部睡了。
如此還不算什麼,竟然還和一羣狐朋狗友整日玩鬧,到處惹是生非,每一次自己都要給他擦屁股,就連陛下都因爲此事訓斥了自己好幾次了。
對於自己的老二自己也是抱着富貴一生的想法,也不指望他能做出什麼,可如今再這麼下去,他非要把家裡給連累了。
今日看陛下的意思,太子是要出任院長了,若是自己把自己老二送過去,那豈不是成了太子的門生,只要自己兒子在書院搭上了太子這條線,再稍微學一點東西,等到太子即位也能混個一官半職,也算是讓自己放心了。
“算了,就這麼辦吧,遺愛,你可別怪爲父,爲父也是爲了你好。”房玄齡嘆口氣,就這麼直接把房遺愛的命運給敲定了下來。
馬車穩穩停在了府門前,房玄齡走下了馬車,房家的官家也迎了上來,“郎君,您回來了?”
“嗯。”房玄齡一邊往院子裡走去,一邊將身上的披風取下來遞給了一旁的管家。
“遺直呢?”
官家臉上露出了幾分的笑容,恭敬的回道,“大公子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回來了,不過之前走的時候聽大公子說了,他要在莊園呆上一段時間,說什麼他先生有新東西給他研究。”
房玄齡聽到這話面帶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後臉上露出了幾分的擔憂,“這孩子太拼命了,回頭你從家裡準備一些東西給他送去,別光顧着研究,也要注意身體。”
“是。”管家笑着點了點頭。
自家大公子自從跟隨了萬年侯爲師之後,那叫一個忙啊,這家基本都不怎麼進了。
不過那官職和爵位也不斷的往上升,
不管誰提起大公子都不由的豎起一個大拇指。
“那遺愛呢?”
一聽房玄齡提起了房遺愛,那管家的老臉頓時有些糾結了起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
“怎麼回事?”房玄齡望着管家那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哪裡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又和他那羣狐朋狗友出去了?”
“我不是吩咐了麼,不讓他出去,怎麼又跑出去了?”
管家尷尬的點了點頭,解釋道:“小人攔了,可是夫人吩咐的,小人也沒有辦法啊。”
“慈母多敗兒啊!”房玄齡聽到管家的話,無奈的搖了搖頭,
管家聽到這話連忙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沒有其他人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話若是被夫人聽到了,自家阿郎少不了還是被夫人一頓訓斥,說不定今夜又要睡書房了。
“瞧瞧他哥哥,不過比他大了幾歲,如今已經封爵了,再看看他,不是逛勾欄就是惹是生非,老夫都被陛下叫進宮裡多少次了?”
“若是知道他是這個模樣,老夫當年就該把他給丟了!”
“誒呀,誰惹阿郎生氣了?”就在房玄齡氣的破口大罵的時候,一道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那聲音雖然充滿了柔若,可落入房玄齡的耳中,卻猶如晴天霹靂一般。
那原本怒氣衝衝的臉一下子消失不見了,後背的冷汗直往外流,他連忙轉過身,苦笑着道,“夫人怎麼來了。”
盧夫人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房玄齡,冷笑了一聲道,“若是我不來,我還聽不到您心中這麼大的怨氣呢?”
“夫人,我這心中怎麼有怨氣呢?”房玄齡對着管家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走人,一臉笑容的說道。
自己對自家的夫人是一點的脾氣都沒有,即便自己現在是做了朝堂的一把手自己對於自家的夫人也是充滿了感激。
“那您那慈母多敗兒是什麼意思?今日若是不給老孃說清楚,姓房的你休想踏進老孃的房門一步。”盧夫人見到管家離去了,也懶得裝了,直接瞪着房玄齡破口大罵道。
“夫人,您何必這麼大的火氣呢,老夫知道你疼愛遺愛,可您太過於溺愛了,瞧瞧他現在不是惹是生非就是逛勾欄,害的老夫三天兩頭被陛下訓斥。”房玄齡一臉委屈的抱怨道。
“他是次子,我不寵着他怎麼辦?”盧夫人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房玄齡,繼續說道,“您說遺直是長子,將來要擔負起房家的擔子,您怎麼要求他,我從來沒說過什麼,但是遺愛不一樣啊,我只希望他平安富貴的過完一生就行了。”
“難道阿郎這都不允許麼?您要是不允許就休了我,我帶着他回我孃家去!”
盧夫人說完之話,直接氣鼓鼓的站在一旁看都不看房玄齡一眼。
房玄齡聽到這話那腦殼直疼,自己怎麼捨得休妻呢,自己夫人明知道自己不會,還動不動拿來威脅自己。
“夫人,爲夫也想啊。”
房玄齡走上前,拉着盧夫人的手往大廳走去,把盧夫人按在椅子上後又倒了一杯茶。
“可若是你這麼寵溺下去,他遲早要犯事情,到時候不但他自己受苦受累,甚至還會牽扯房家。”
“那總不能把他給丟掉吧!”盧夫人自然是知道自家男人說的沒錯,可那是自己的兒子啊。
“我已經想好了,過些日子就把他送到驪山書院去。”房玄齡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嘆口氣說道。
“您之前不是不讓他去麼?”盧夫人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後面帶疑惑的問道。
“以前我是以爲院長是陛下,他那邊胡鬧若是入了書院,到時候恐怕鬧出大亂子,可如今是太子爲院長,若是那臭小子在裡面搭上太子的線,這輩子算是跑不了。”房玄齡點頭說道。
“太子爲院長,那不就是說他們以後是太子的門生?”盧夫人聽到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
“沒錯。”
“這好啊,就算他學不到什麼東西,能搭上太子的那條線,到時候怎麼說也能混個一官半職,到時候他哥哥在一旁照顧着,他也能平安富貴的過完這一生了。”盧夫人頓時喜笑顏開,她可是出身范陽盧家的人,自然是有眼見的人,這麼一說,她頓時明白了自家男人的良苦用心。
“若是他能在書院學上一些東西,到時候前途不可限量。”房玄齡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幾分的笑容。
“可,他能去麼,妾身聽說那書院可是封閉管理,半年才讓回家一次,甚至書院大門都不讓出,他若是去了,這豈不是讓他憋死麼?”盧夫人欣喜過後,又開始發愁了起來。
“無妨,夫人想想若是受苦半年搭上了太子的線,他可是受益終生。”房玄齡看了一眼盧夫人解釋道。
“這倒也是,可遺愛會願意去嗎?”盧夫人再次提出了問題的重點。
房玄齡猛地拍了一下子桌子,“這就由不得他了。”但是很快房玄齡便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陪笑道,“夫人,這還要看你了。”
盧夫人白了房玄齡一眼,嘆口氣道,“您說的妾身都懂,放心吧,這一次我一定不護着他。”
“有夫人這話,爲夫就放心了。”房玄齡立馬笑了起來,然後拉着盧夫人就往後院走。
“你這是幹嘛?”
“再生一個,免得夫人想他。”
“老不羞。”
...
...
谷就在房玄齡把房遺愛送進驪山書院的時候,杜如晦家中上演了一出好戲。
等到杜如晦回到府上,越想這件事情,越覺得是個辦法,不管怎麼說必須讓杜荷去驪山書院。
同樣是一個爹生的,爲什麼兄弟兩人差距那麼大呢?
老大封爵封官步步青雲,反觀自家的老二,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再不然就跟着老房家的那個老二逛勾欄。
“阿郎回來了?”杜夫人連忙迎接了上來。
“嗯,夫人荷兒呢?”杜如晦開口問道。
杜夫人笑着說道,“今日荷兒讀了半天的書,有些乏了,就早早歇息了。”
“歇息?”聽到這話杜如晦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才什麼時候就歇息了,看書,我看他看的帶顏色的書吧!
他快步衝進後院,將睡的正香的杜荷從被窩拎出來。
杜荷跪在地上,一臉迷茫的揉着眼睛,時不時的打個哈欠。也不知道自己老爹犯什麼病了,自己睡覺都非要把自己給拎起來。
“阿耶,您回來了?”
“回來了?呵呵”
“我讓你不學好!”
啪!
啪!
啪!
接着就是傳出來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緊接着就是一聲驚呼:“阿郎,您這是怎麼了,怎麼打荷兒啊!”
“打他,問問他幹了什麼好事!”
“荷兒,你快給你阿耶認錯啊。”
“阿孃,我最近真的啥也沒幹啊!”
“啊!”
“啊!”
“快給你阿耶認錯,保住聽你阿耶的。”杜夫人站在一旁,紅着眼眶急忙催促道。
院子中杜如晦揮舞着鞋子瘋狂的抽打着杜荷的屁股,杜荷趴在地上鬼哭狼嚎的。
“阿耶,我知道錯了,您說什麼我都聽,您讓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
這話一出,杜如晦那快要落在杜荷屁股上的鞋頓時止住了,停在了半空中,他長出了一口氣,罵道,“兔崽子,早說不就完事了麼!”
杜荷:“......”
您也沒早說啊!
杜如晦坐在了一旁的石凳子上,喝了一口茶,開口道,“過些日子你去驪山書院。”
“啊!”
杜荷聽到這話,眼睛頓時瞪的大大的,瘋狂的搖着頭,“我不去,您還是打死我吧!”
“嗯?”
杜如晦聽到這話頓時笑了,“管家,給老夫的馬鞭取來,老夫今日要大開殺戒!”
“是,阿郎!”院子外面傳來一聲應答聲。
杜荷頓時慌了起來,他可是遭過馬鞭的毒打,那玩意不管是抽在那裡都是疼的要命。
“別啊,阿耶再商量商量。”
“去,還是不去?”杜如晦冷笑了一聲,丟給了杜荷兩個選擇。
杜夫人站在一旁紅着眼眶也不開口,他知道自家郎君是爲了自己兒子好,再說了,自己要是上去,說不定自家郎君打的更狠了。
“阿耶,我能考慮考慮麼?”杜荷捂着屁股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一不小心扯到的痛楚,一陣呲牙咧嘴。
“不能!”杜如晦接過管家遞過來的馬鞭,將馬鞭折成兩條,握在手裡狠狠一拉。
“砰!”
一道清脆的響聲頓時傳了出來。
杜荷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看着自己老爹一步步的向着自己逼近,他頓時意識到自己老爹這次是要玩真的了。
他連忙往後面退去,一邊退着一邊瘋狂的擺手道,“阿耶,你這是強人所難啊,你這是獨斷啊!”
“您說過要民主的,遵從自己孩子的選擇的!”
杜如晦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後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管家,“老夫說過這話嗎?”
一旁的管家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額,我說過啊。”杜如晦點了點頭。
杜荷見到自己老爹挺住了腳步,頓時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自己老爹還是講道理的。
“我反悔了!”杜如晦停頓了片刻再次邁動了腳步,嘴裡輕飄飄的吐出了幾個字。
“不啊,阿耶您說過人不能言而無信啊!”杜荷瘋狂的往後退去,那一瘸一拐的看的一旁管家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但是他很快便意識到現在的氣氛不適合笑,立馬憋了回去。
“也是,老夫不逼你了,我就是單純的想打你了!”
“啊?”杜荷頓時懵逼了。
“啊什麼啊,老子揍兒子天經地義,怎麼了?”杜如晦冷笑了一聲,將手中的馬鞭給撒開了,死死盯着杜荷。
杜荷望着不斷逼近的自家老爹,再看看那在地上拖着的馬鞭深吸了一口氣,露出笑容,“阿耶,我去!”
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先答應下來,到時候找個藉口出去躲幾天,等到日子過去再會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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