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5

14.&15.

小老闆一聽連臉都白了,扯着陳默哀求:“哥們,你別耍我咧,兄弟我在這兒擺個攤做生意也不容易,你媳婦兒要看上啥,你就拿走,你就別玩了行不?”

釣魚小夥馬上怪聲怪氣地接話:“喲,你這話說滴,你開門做生意還不讓人玩兒咧?”

“楊寧!老子……”小老闆怒髮衝冠,就想抹袖子。

陳默眼看這兩人要打起來,連忙按住小老闆說道:“我不要你東西,借你這攤辦個事。”

小老闆掙扎不過,自認晦氣,哭喪着臉給陳默數了二十個沙包。

這一整塊全是遊玩的人,這裡一鬧,大家都擠過來湊熱鬧,苗苑不明就裡,呆呆地站在旁邊看着,釣魚小夥走過去擋在她面前,眼角笑笑的:“都別走哈,等會兒一起看!”

架子上的木樁又擺齊整了,陳默用視線計算了一番,手腕一揚,沙包飛出去一個木樁就落了地,人羣裡發出哄的一聲歡呼……可是慢慢的,這歡呼聲越來越響,然後又越來越弱,到最後歡呼聲沒有了,全是抽冷子的抽氣聲。

苗苑被人擋着視線心裡急得抓心撓肝的,扯着釣魚小夥的袖子就想探出頭,最後一響,圍觀的人羣都是那種抽冷子抽出來的歡呼聲,靜默了兩秒之後,便是一陣嗡嗡的議論。苗苑一着急,手下用了死勁把人往身後撥,一個不小心就跌了出去,陳默連忙伸手撈住了她。苗苑被他攬在腰上,心裡還來不及盪漾,頭一擡,整個人都傻了。

眼前的木架子上,堪堪的,空出了一個心形,硬生生用沙包打出來的,原來剛剛陳默就是在幹這個。

“喜歡嗎?”陳默在她耳邊問。

苗苑眨眨眼,又眨眨眼,眼淚沒能眨回去,就刷的一下滾下來了,抽着鼻子說:“喜歡!”

“你喜歡就好!”陳默不太喜歡做人羣的焦點,衝釣魚小夥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致謝,就這麼攬着苗苑撥開人羣走了。

小老闆目瞪口呆地立在一旁,瞧瞧陳默那邪人的背影,又瞧瞧圍觀的羣衆,瞧瞧這個再瞧瞧那個……忽然臉上換了一堆熱情的笑,高聲吆喝着:“哎,哥們,都來玩一下吧……挺簡單的,特別好中……你看看,剛剛那位哥們一下子給打下多少!十塊錢十個沙包,來練練啊,整出朵花兒啥的,你媳婦兒心裡都要美死咧!”

釣魚小夥苦笑着搖了搖頭,趕在小老闆把木樁碼回去之前用手機拍了張照片

苗苑走出去兩百米才醒過神,呀的驚叫了一聲:“我忘記把它拍下來了!”她捧頭,懊惱無比。

陳默就那麼站在她身前,笑容淡淡的:“又不是什麼難事,你喜歡下次再給你弄一個。”

苗苑幾乎想跺腳:你不懂!!

她心想,我怎麼會撞上這麼一號主呢?一口甜一口鹹的,你到底是要怎麼樣嘛你?!

陳默見她好好的怎麼又毛了,眼睛一轉,才發現他們已經走到了廣場的中心處,眼前一大排的全是打電子槍的攤子,五顏六色的棚檐上滿滿的掛着的正是苗苑一開始說要的長毛兔子。陳默猜測大概是他剛纔砸完了木樁沒問人要獎品,所以苗苑不高興了,連忙攬着苗苑的肩膀轉了個朝槍棚的方向說道:“你不是要那個兔子嗎?我幫你贏回來。”

苗苑悶悶地點了頭,她真想現在就把陳默拖下來問問,你到底對我是個什麼想法吧!可是現在這人聲鼎沸的,討論這種話題,實在不夠唯美。陳默看着她不聲不響地跟在自己身後,埋頭絞手套,絞得死緊。

陳默在心裡嘆息,心想女人果然是一種讓人費解的生物。

他猜想苗苑不高興大概就是因爲剛剛那個心沒讓她拍個照,當然獎品可能也是個重頭因素,女孩子嘛,總喜歡個小毛團小玩意兒。陳默深呼吸,告訴自己別這麼不耐煩,應該的,他沒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平心而論這姑娘算脾氣好的了。

迎面最大的那個攤子上玩的是電子槍,平地上挑起很高的一幅布,上面掛滿了五顏六色的小汽球,如果打中了背後的機關裡就會彈出一根小針來把汽球扎破,劈里啪啦的特別喜慶,像過年似的。

陳默拉着苗苑擠進去,張口便是:“老闆,給我來兩百發子彈。”

老闆聽着一愣,轉而眉開眼笑:“好嘞!”

又撞上不惜血本給女朋友贏獎品的冤大頭了!老闆眺望自家檐上掛着的毛團,心中暗自得意,不得不說,打全場子,就咱家的毛團最招人了。

老闆遞上槍,講解完怎麼開槍怎麼瞄準,正打算向陳默說明獎懲制度,陳默隨手一指最大的那隻兔子:“那個怎麼算的?”

“哎喲,這個可就難咧,這先是要打夠50發才能給的,然後50發裡面你咋的也得中個47發啥的吧,要不然我這兒不好辦呀。”小夥子說得極誠懇。

陳默點了點頭,擡手就是一槍,沒中。

不過,一槍之後,陳默發現這槍的樣子是照着M16仿的,當然仿得非常不成個樣子,另外這槍沒膛線沒準星,什麼都沒有,事實上它就完全沒有子彈,就不是一把槍,只是一個激光發射器,所以沒有子彈拋物線,沒有風速沒有仰角,這是最簡單的射擊,打直線。

陳默在開第二槍的時候,找到了接受器的範圍大小。普通遊客都以爲整個汽球都是接收範圍,其實當然不是的,要不然開門就不用做生意了,直接趕着賠錢吧!

五槍之後,陳默開始了連擊,啪啪啪一路掃過去,汽球爆裂的的聲音連成了片,五顏六色的碎膠片像雪片一樣紛紛落下,槍攤的老闆驚得瞠目,臉上一層層地白下去,而苗苑在陳默打完了一橫兩豎之後,忽然明白了陳默這次是要玩什麼。

於是,一個臉上越來越白,一個越來越紅……

周圍所有的人都被吸引了過來,連花了錢玩槍的也不玩了,全圍上去看陳默打。

第一個“苗”字出現的時候全場歡聲雷動,苗苑聽到身邊有人很激動地討論:就是這人,就這人,剛剛在那邊砸沙包來着……

牛……太牛了……

哎呀,他女朋友得多開心啊,這哥們追妞追得,這也是一技術活兒啊……

苗苑站在旁邊聽,整個人都像踩在雲裡,看什麼都是虛的,飄飄忽忽的一點也不真實,陳默一口氣打出來“苗苑”二字,看看旁邊的計數牌還富餘了幾十發子彈,他打得興起,在旁邊又多打出一顆小小的心。

這次是顆實心的,圓滾滾的,只是最後的邊角還差了一點點,沒子彈了。

“好了!不生氣了?”陳默還了槍,手掌按在苗苑的頭頂上。

苗苑仰起臉來看着他,脣色鮮紅,目光晶亮。

“你不是要拍照嗎?快點!要不然一會人就給補上了。”陳默推她,心想這姑娘怎麼一下又傻了。

苗苑呆呆地把手機拿出來,終於有人發現了她的存在與身份,幾個壞小子便開始起鬨:親一個,親一個……到最後全場都是亂叫囂的,如此良辰,如花美眷,情投意合的故事世人都是愛看的,親切善良熱情友好的關中人民最喜歡把有情人送做堆。

苗苑見這麼多人都在給她打氣,隨手把手機塞到一個人手裡,掂起腳攬着陳默的脖子在他嘴角輕輕碰了碰。

陳默似乎有些驚訝,卻低下頭對她笑得很溫柔。

在我們的生命中,總有那麼一兩個片刻,你被扔在人羣裡卻忘了周圍的一切,在最鼎沸的人聲中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的跳動。

於是忽然明白,原來我還活着,原來活着可以遇到你,如此美好!

*注:楊寧不是當年陳默隊裡那個楊寧,只是我親媽病發作,總是覺得愧對這個醬油名字,所以想找個同名同姓的給他個好念想。

另外我覺得陳默他不是懶不是呆,他只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陳默找老闆要獎品的時候老闆都快哭了,拉着陳默的手淒涼地問:“兄弟,你不會再玩了吧!”

苗苑兩眼粉色桃心,扭着衣角說:“你給我們一個最大的就成,給那麼多我們也帶不走。”

老闆鬆了口氣,從後面抱出個跟苗苑差不多大的長毛大兔子,這兔子掛在檐上時看着也還好,距離拉近了才發現體格如此驚悚,苗苑一看就徹底地被震撼了,傻乎乎地張開雙手去抱,一個沒估準,被兔子的份量帶着一頭往前栽過去。陳默忍着笑拉住她,苗苑靠在陳默胸口笑得又溫又軟又甜蜜。

這麼大個兔子實在是沒法拿,到最後還是商量着先寄在了老闆那兒,對於陳默不想繼續玩下去這件事兒,該老闆千恩萬謝,所以二話沒說就把兔子扣下了,只說哥們你走的時候別忘了。

親也親過了,禮物也到手了,什麼叫圓滿,這就叫圓滿啊!

苗苑滿心蕩漾地在陳默身邊跟了幾步,故意把手套脫了讓手指冰得涼涼的,上前一步把手指放入陳默的掌心,陳默果然停下來看她:“冷嗎?”

“不冷。”苗苑笑着搖頭,她不無得意地想着,我總算是知道了老男人要怎麼勾搭了,對於這種悶聲不響的死狗男人,你就不能指着他自己主動啊!

陳默把苗苑的手指握在掌心裡搓了搓,苗苑說:“我還是挺冷的。”陳默看了她一眼,握着她的手放進了口袋裡,苗苑馬上笑得一臉奸計得逞的小樣兒,手指窩在陳默口袋裡動了動,笑眯眯討好似的:“陳默,我們去坐摩天輪吧!”

這要求太合理了,陳默當然沒有拒絕的餘地。

小小空間,兩個人,緩緩地升起,於是這個城巿就被踩在你腳下,這個時候應該要做點什麼呢?

姦情啊!苗苑雙手握拳。

她記得幾年前她看過一本書,男主角們的感情就是在一個摩天輪的水晶籠子裡得到昇華的,想想看,在一個城巿的上空,當星辰倒影與街燈連成一片,人們在虛空之中擁吻,那是多麼純粹,多麼極致的一種浪漫啊!

苗苑雙手扒着玻璃窗死死地看着窗外,前一天夜裡整個西安城都被蒙了一層雪,白茫茫無邊無際的一片,單純而美麗。午後的冬陽暖融融地照亮了天際,明晃晃的光線落到雪地上又折上去,碎成一片光霧。

那種踩在雲端的感覺又來了,不真實的美麗。

苗苑能感覺到陳默就貼在她身後,他的呼吸很輕,幾乎沒有聲音,卻揚起了她腮邊的發。他們在一寸一寸地升高,苗苑焦慮地等待,她在期待着陳默把她的臉扳過去,然後重重地吻上她的脣,她在期待一個吻,撫平她所有的焦躁與不安。

可是摩天輪在她的焦躁中轉過了最頂點,苗苑聽到自己的心臟在重重地跳,呼吸急促得厲害,心肺之間有尖銳的痛感,她幾乎是有些哀怨地轉過頭,陳默垂下眼簾與她對視。

似乎永遠都會平靜的眼眸,像水一樣,細微揚起的波紋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旁觀者的錯覺。

風動,幡動,還是我苗小和尚的心在動?

苗苑有些絕望地半咬着嘴脣,她在想,我好像真的看不出來,我其實一點也看不出來他心裡想什麼。

她想要閉上眼,或者陳默就會醒悟過來,像電視裡演的那樣湊過來吻她,可是如果他不呢?

苗苑微微偏過頭,試着往前探,陳默彷彿受驚似的略退了一下,於是兩個人都頓住了,苗苑委屈地抿起嘴角,她感覺到潮意正在從她的眼眶中漫出來,她快要哭了,真的,真的,快要哭了,然而陳默忽然俯下身,吻住了她。

飽含着水汽的眼睛驀然睜大了,又緩緩合攏,眼眶中積聚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悄然的沒入到鬢髮裡。

一個吻,初時是柔軟的,彷彿試探似的輕輕摩挲,不知所措地舔舐,小心翼翼。

苗苑細微地發着抖彷彿想逃,陳默將她壓得更緊,後背貼上水晶透明的牆,她被鎖住了,於是無從躲藏與逃離。苗苑在一瞬間被抽空了神志,她迷茫而困惑,睜開眼,眼前只有一團明亮的光,純淨的,透明的,屬於冬日的陽光,帶着冰涼寒氣的溫暖。

陳默終於結束了試探,用舌尖啓開她的雙脣,火熱的舌頭探進來,輕微地挑動,極其小心地挑 逗着,苗苑顫抖着迎接他的進入,試着動了一下舌尖與陳默碰在一起,卻感覺到他忽然攬緊了自己的腰。

唔……苗苑低低地嗚咽着,手指抓緊了陳默的衣角。

接吻應該是怎樣的?要怎樣纔算夠深入?爲什麼脣與脣碰到一起的時候會有不受控制的心醉?

那應該,應該是怎樣的?

陳默忽然發現他找不到答案,所有的感覺都消失了,只有觸覺分外的明顯,那些用語言形容不出的情緒在舌尖上輾轉來去,可是你要說什麼?我還想說什麼,怎麼還不夠?

他於是繼續深入,不同角度,不同力度,在對方的口腔中逡巡,溫柔而粗暴。他捲起對方細軟的舌頭用力吮 吸,舌尖掃過上齶的粘膜。苗苑他懷中掙扎,彷彿推拒,可是手指卻絞得更緊,終於被逼出了細碎的呻吟。

陳默鬆開脣,看到苗苑茫然地睜大了眼睛,渙散的瞳孔裡找不到焦距,大口地喘氣,微細發抖的身體在他懷中溫柔而綿軟,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眼神溼漉漉的,透着初遇情事的迷茫羞澀。

陳默輕輕碰一碰她的額頭,將她攬進懷中,體溫與呼吸溫柔地攪在了一起。

苗苑忽然驚醒,拉着陳默的衣領說:“陳默,你是喜歡我的吧!”

陳默道:“當然。”

“那,那我是你女朋友吧!”

“對啊!”陳默啞然失笑,現在才問這個問題不覺得有點太晚了嗎?

苗苑低頭髮愣,過了一會兒,才幽幽地說道:“陳默,那你以後叫我苗苗吧!”

陳默點了點頭,低低地叫了一聲,忽然覺得自己怎麼這麼像在養貓?

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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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們!你們真是太太太太……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