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司機的車江帆不是第一次坐了。
不過看呂小米車開的這麼溜，一副老司機模樣，還是問了聲：“經常開車？”
呂小米點點頭，沒說話，專心開車。
江帆本來還想問的，不過看她這副模樣，後面的話就不好問出來了。
也不吭也，拿着手機偶爾提醒一下叉路。
這明顯是個老司機，多半家裡有車。
有人給介紹女朋友，這是好事，換了當年可能會高興一陣。
現在卻高興不起來。
咱缺女朋友嗎？
魔都這個地方，只要有錢，最不缺的就是女朋友。
漂亮的多了去，讓人給介紹就太low了。
奈何老同學一片熱忱，學校的時候交際就挺多，畢業了也一直有聯繫，也是唯一一個到了三十歲還能偶爾發微信聯繫一下的女同學，怎麼也得給面子，只能吃個飯應付一下。
呂小米車開的挺快，跑了一個小時出頭，到了泰日產業園，四周全是各種廠子，老同學張一梅在一家廠子做行政，私企比國企工資要高點，一個月能拿五千多塊。
跟着導航七拐八繞，最後到了一條像是鄉下縣城的街道上。
終點到了，江帆一眼看到了張一梅微信上說的小餐館。
靠邊停車，然後交待呂小米：“你自己去吃飯，完了車上等我。”
呂小米忙答應，先找地方去停車。
餐館不大，跟鄉下縣城的小餐館沒區別。
張一梅早到了，要了一個小包廂，還有個文文靜靜的女生。
江帆進門掃了一眼，心裡挺驚訝。
確實挺漂亮的，斯斯文文的看的挺安靜
“來的挺快嘛！”
張一梅挺驚訝，還以爲怎麼也到六點半以後纔會過來。
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提前下班了。”
江帆隨口說了一句，在旁邊坐下。
張一梅更驚訝：“還能提前下班，你這大小也得是個領導吧？”
呃！
江帆卡殼，念頭轉了一下，才道：“找藉口跑出來的。”
張一梅哦了聲，也沒多問，給他介紹：“這是景紅秀，是我的老鄉，上個月才從老家過來的，人比較實在，也很能幹，現在這樣的女孩子可不多了，你們認識一下。”
又介紹了江帆。
“你好。”
“你好！”
互相打量一眼，打聲招呼。
妹子是挺好看，有一種特別乾淨的味道。
可是……
家裡還養了兩隻呢，調教不過來啊！
“看一下想吃什麼。”
張一梅把菜單遞來：“我點了兩個，你再點上兩個吧！”
江帆也不推辭，看了下張一梅點的兩個菜，又點了兩個肉菜。
這頓肯定是他買單，沒什麼好推辭的。
把菜點好，服務員送去後廚。
張一梅就開始誇她老鄉人品，不外乎能吃苦特能幹，人還很實在不虛榮之類的，今年纔剛二十歲，唯一的短板是學歷稍微低了點，上了個初中，舍此之外剩下的全是優點。
景紅秀似乎對江帆挺有興趣，落落大方主動問他的情況。
這也太直接了。
搞的跟相親一樣的。
江帆暗暗叫苦，感覺挺煎熬。
張一梅也看出來了，就叉開話題，吐槽起老闆：“越來越覺的資本家無恥，天天跟員工談理想畫大餅，想着法的逼員工加班，卻就是不談工資。我算看透了，能當老闆的就沒一個心不黑的，網上有人說心不黑的當不了老闆，我覺的非常有道理。”
江帆那個鬱悶，能不能不要當着和尚罵禿子啊？稍微辯解了下：“不能一棍子打死一船人吧？還是有良心老闆的。”
“不會吧？”
張一梅很驚訝：“你們老闆給你灌了多少雞湯，你這麼給資本家說話？”
江帆笑道：“咱客觀地說，不是所有老闆心都是黑的吧？”
張一梅挺無語，盯了他一眼，沒再爭論這個。
江帆問她：“你啥時候解決單身問題呢？”
張一梅大大咧咧道：“在魔都是別想了，這地方不歡迎我這種窮人安家落戶，談戀愛也只是徒耗青春，啥時候想嫁人了，回老家找個差不多的男人嫁了就是。”
江帆問道：“怎麼這麼悲觀，你打算回老家？”
張一梅道：“不是悲觀，而是我已經認清了現實，看看魔都現在的房價，再看看可憐的工資收入，除非能找個豪門嫁了，否則我們這些人對魔都來說就是個過客。”
江帆鼓勵：“你以前不是挺有信心的嘛，怎麼現在沒鬥志了，我覺的你應該繼續保持你的自信和鬥志，指不定過兩年你就成富婆了，我們這些老同學還要靠你關照呢！”
張一梅沒好氣：“做夢誰都會，我也天天做夢，可做了三年夢，每次醒來現實都在重新教我做人，我又沒幹銷售的天賦，不然就去賣樓房了，那個才掙錢。”
江帆連連點頭：“我覺的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現在賣房子確實挺掙錢，跟誰過不去也別跟鈔票過不去啊，幹好了月入四五萬都不是問題。”
張一梅問：“你怎麼不去賣房子？”
這個……
江帆說道：“我不是那塊料。”
張一梅道：“你都不去，還讓我去賣房子？”
好吧！
當我沒說！
另一邊。
呂小米跑了好遠，才找了個停車場把車停下。
正好附近有家閩菜館，就進去點了兩菜吃飯。
一邊等菜，一邊呼叫閨蜜：“葉子出來出來。”
“幹嘛？”
“我到奉賢劉家塘這來了。”
“你咋跑那鄉下農村去了？”
“你當我想來啊？跟着老闆來的，還讓我給他當司機，一點風度沒有，讓我一個女孩子給他開車，他也好意思啊，話說秘書的職責沒有給老闆開車這一項吧？”
“那你別開，讓他自己開。”
“等我哪天不想幹了一定這麼說。”
“我看到網上有人說，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我覺的挺有道理的。”
“你去死吧！”
“哈哈，你在幹嘛呢，還有時間發微信？”
“萬惡的老闆大概率是約了妹子去吃飯，都沒讓我跟着去，把我打發走了，我現在在一條狗都不來的街上吃飯呢，吃完飯還要去車裡等電話，鬱悶死我啦！”
“回頭問問你們老闆要不要司機，我去應聘。”
“你沒戲了，就你那飛機場，我們老闆應該看不上你。”
“死米飯臭米飯，我要和你絕交。”
哈哈！
呂小米想大笑三聲，終於有了報復的快感。
回到主場。
景紅秀去了洗手間。
張一梅立刻瞪着睛睛問江帆：“你啥意思，看不上人家嗎？”
“不是不是！”
江帆立刻搖手，心裡卻暗暗吐槽。
拜託，咱都是成年人了，說話委婉一點，別這麼直接好不好。
還嫌跟頭栽的不夠多啊！
張一梅很直接，從來就不會拐彎抹角：“那你是什麼意思？”
“這個，那個……”
江帆正在琢磨如何開口。
張一梅不爽了：“什麼這個那個，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有啥好吞吞吐吐的，最近這兩個月我發現你這人越來越油滑了，跟個老油子似的，滿肚子彎彎繞。”
江帆磨擦了下頭皮，心想吃了那麼多虧，栽了那麼多跟頭，能不長進嗎？三十歲以上的男人哪個不是這樣，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說實話吧，我暫時沒找女朋友的打算，你先別瞪眼睛，你說你一女人就不能穩重一點，老是這麼急躁當心嫁不出去……”
張一梅忍無可忍了：“老孃能不能嫁出去不用你操心，你到底啥態度，給我說清楚。”
江帆攤了攤手：“真不想找女朋友，你別操心了行不？”
張一梅盯着他：“怎麼可能，你是不是已經有了？”
江帆搖頭：“沒有！”
張一梅表示不理解：“這不應該啊，你要是沒女朋友，爲什麼不跟景紅秀試試？”
江帆很是無語：“我對女人不感興趣行不？”
張一梅很狐疑：“難道你是太監？”
江帆臉有點黑：“要不你來驗證一下？”
張一梅撇撇嘴：“你是不是嫌人家學歷低？”
“不是！”
江帆搖頭，學歷就是一張紙，經歷過挫折的人也不會把那張紙當回事。
還不至於戴着有色眼鏡看人。
可問題是，碗裡的肉還沒吃到，哪還有精力盯着鍋裡的。
肉還是要一口一口吃的。
但這話不能說，不然絕逼被老同學罵渣男。
張一梅想繼續刨根，景紅秀回來了，只得作罷。
恨恨瞪了江帆一眼。
江帆趁機尿遁，先去了前臺。
先把賬給結了，免得一會讓張一梅結賬可就不好了。
“你好，買單。”
“哪個桌子的？”
江帆側身指了一下：“第三個包廂。”
胖老闆翻了下單子：“已經買過了。”
“買過了？”
江帆愕然，以爲聽錯了。
胖老闆點點頭：“剛剛一個女生買過了。”
“……”
江帆瞬間無語，這叫什麼事啊？
女人買單不是不行，和兩個小秘出去吃飯，他就從來不買單，都是小秘買單，可問題是今天這頓不能讓女人買，別人不說，就說老同學張一梅知道了會怎麼想？
江帆着實有點鬱悶，這妹子也太不懂事了。
問了一下消費金額，纔去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