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心裡打定主意,正要擡腿向前走,就見警署內走出一個熟人。
正是城北汽貿城的老闆汪進海。
汪進海此時正和一名相熟的警官側目寒暄着從警署出來。
他看到張揚十分詫異,急忙小跑幾步過來詢問情況。
“張先生?”
張揚笑着說道:“哦,是汪總啊。好巧啊。你來這兒做什麼?”
汪進海笑道:“是挺巧的。我今天是來拿一些車行的一些手續,張先生過來做什麼?”
張揚心說我還以爲你也是被抓來的呢,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跟你打招呼了,忒丟人了。
尷尬的笑了笑,張揚嘆了口氣說道:“也沒啥大事兒,就是我和這位老闆有點兒小誤會,過來勞駕警察同志幫忙調節一下。”
汪進海心裡一樂,心說張揚可是能和江城第一少譚峰口中的“張哥”,沒曾想居然也有虎落平陽的一天。
心裡正想着是不是趁此機會找找關係棒棒張揚忙的時候,順着張揚的視線看去,就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的低着頭躲避着自己的目光。
汪進海越看越眼熟,一顆帶着希冀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那個男人居然是自己那個不爭氣的表姐夫朱大運!
他總算是體會到汪進泉之前看自己時,那副恨鐵不成鋼的心情是什麼感受了。
之前汪進海還準備託着汪進泉背叛馮氏集團,抱上華通集團的大腿來着,然後被汪進泉一頓批評。
後來知道了張揚和馮勇以及譚峰的關係,汪進海心裡暗暗後怕,幸好當初沒做傻事。
而後張揚爲了答謝汪進海用心幫他拾掇那輛車的功勞,順手把困擾了他幾十年的不育症也給解決的差不多了,汪進海心裡更是對張揚敬若神明瞭。
他還指望着以後能有機會拜託張揚爲自己的表姐治病呢,沒曾想今天卻看到張揚被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姐夫給得罪了,還鬧到了警署來。
汪進海走過去一把拽開那個擋着朱老闆的女人,厲聲說道:“朱大運,怎麼是你?我姐不是說你去島國出差了嘛?”
朱老闆神色尷尬的擡起頭來,強行解釋道:“哦,進海啊。是這樣的,我是準備去來着,這不是半路上出岔子了嘛,錢被騙了。”
汪進海瞟了朱老闆身旁的女伴一眼,道:“你老實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朱老闆心虛的看了一眼女伴,道:“我們就是普通的朋友啦,你可千萬別誤會。”
汪進海臉色不善的看了那個小三兒一眼,打量着朱老闆不悅的說道:“誰問你這點兒破事兒了!我是問你,你和張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朱大運一聽汪進海沒拿自己女伴說事兒,頓時淡定了不少,道:“哦,這樣啊。就是這小子敲詐了我一百多萬,我正想跟他算賬呢。”
汪進海一聽心裡咯噔一跳,臉色極度難看的說道:“朱大運,你胡說什麼?張先生會騙你的錢?你瘋了吧!趕緊給張先生道歉。”
朱大運見汪進海如此維護張揚,心裡也直犯嘀咕。
他不是傻子,雖然汪進海一直看不上自己,但是就算是爲了他那臥病在牀的表姐考慮,至少也不會陷害自己。
朱大運正想着先怎麼把這事兒敷衍過去。
他身旁那女伴可不幹了。
在她眼裡,張揚拿走的可不僅僅是朱大運的一百萬,畢竟那錢只是朱大運自己的。
對她來說,更重要的是那套即將要屬於她的房子。
“開什麼玩笑?道歉?他明明騙了我們一百多萬,我們爲什麼道歉?”
朱大運微微咳嗽一聲,輕輕拽了女伴一把。
就連他都不敢這幅語氣跟汪進海講話,這個傻女人也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汪進海臉色一寒,一旁和汪進海相熟的警官將他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汪,行了,既然你們都認識,就好好說道說道吧,能不報警還是不要經公的好。”
說完話,這名警官向着張揚身旁的年長警察眨了眨眼。
張揚身旁的那個年長警察都工作這麼多年了,自然明白領導的意思,附和着說到:“是啊,要不你們先調和一下,私了的話最好了。當然,如果還是執意要報警,隨時聯繫我們就可以了。”
汪進海陰沉着臉點了點頭,道:“行,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們私了就好了。”
警官點了點頭,向自己的兩個同事招了招手,幾人回到警署去了。
張揚看向汪進海,道:“汪總,你們認識?”
汪進海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道:“他是我表姐的丈夫,姓朱,叫朱大運。張先生,咱們換個地方坐會兒?”
朱大運身旁的女伴一聽汪進海的話,心裡頓時蔫了,再也不敢多嘴,心虛的向後縮了縮身子。
她雖然不是朱大運公司的員工,但是跟了朱大運這麼久,也已經知道朱大運的公司純粹就是依仗着他的小舅子混飯吃了。
如果說朱大運是她的財神爺,那麼汪進海可就是朱大運的財神爺。
她甘願給朱大運當小三兒,還不就是爲了錢嘛?因此她跟誰過不去,都不會跟財神爺過不去的。
張揚搖了搖頭,道:“那就不必了,我還有事要去忙。既然你們認識,我就實話跟你說了,他的錢的確是我拿了。不過這錢是他打賭輸了的,具體事情,你問他就好了,如果還有什麼不服,我隨時奉陪。錢,我已經花掉了。”
張揚倒是沒有說謊,那些錢都沒在他手裡待着,此時已經悉數進了女房東的口袋。
汪進海聽張揚說罷,急忙說道:“張先生你放心,這事兒我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張揚拍了拍汪進海的肩膀,道:“對了,那些藥,還有效果吧?”
張揚雖然對藥仙的醫術很有信心,但是畢竟不育症和其它傷病不太一樣,所以張揚關心的問了問。
汪進海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張揚說的是什麼,他老臉一紅,道:“嗯,很有效果,多謝張先生了。”
接受過張揚的鍼灸治療之後,汪進海原本以爲又沒戲了。
沒想到幾副中藥下肚,汪進海居然感覺到了久違的男人的雄風!
張揚笑着點了點頭道:“那就好。好了,我先走了,車來了。”
張揚話音剛落,一輛大衆途觀開了過來,譚峰和陳石一前一後從車上下來小跑着過來。
“張哥?怎麼回事兒?”譚峰問道。
張揚指了指警署大樓,低聲說道:“哦,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剛纔被帶進去了,想拜託你幫忙問問,看看他是因爲什麼事兒進來的。如果有可能的話,幫我把他撈出來吧。”
張揚原本找譚峰的確是爲了自己的事兒,可是如今自己的事兒告一段落了,正好也別讓譚峰白跑一趟了,筷仙轉世的胖廚師就交給他來幫忙撈出來了。
譚峰笑道:“唉,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是張哥你出事了,急忙拉了陳石過來。石頭,張哥說的話你聽見了吧,你去辦一下。”
陳石點了點頭,道:“哎,好說,張哥,勞駕你跟我具體說一下那人的信息吧,比如姓名體貌特徵什麼的。”
張揚只知道胖廚師姓蒯,並不知道他的名字,不過好在這個姓氏在江城少見的很,因此在陳石打了幾個電話出去之後,沒過多久,就看到胖廚師聳拉着一張臉低着頭走了出來。
張揚笑着迎上去,道:“嗨,蒯師傅,好巧啊,還記得我嘛?”
胖廚師擡起頭,看到是張揚,皺眉說道:“是你幫的我?”
張揚聳聳肩,道:“不用謝我,只要給我一些時間讓我和你說說話就好了。”
胖廚師遲疑片刻,道:“如果是那枚紫水晶的事情,那就免開尊口了吧。”
張揚笑着搖了搖頭,道:“你放心,如你所願。你說的那個什麼紫水晶我還真不感興趣,我來見你,純粹是因爲受人所託。”
胖廚師這才緩緩點了點頭,道:“那就好,不過我還得先回一趟醫院,我不想讓她爲我擔心。”
張揚笑道:“真是個了不起的好男人。沒問題,我和你一起去。”
胖廚師警惕的眼神望過來,張揚急忙解釋道:“別誤會,我有些中醫底子,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孫阿姨診診病。”
胖廚師上下打量張揚幾下,也不說話,擡腿向外走去。
張揚向譚峰比劃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意思是電話聯繫,又向陳石和汪進海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這才追向胖廚師。
譚峰見張揚走出警署大院,這才望向汪進海,道:“汪總,我如果沒聽錯,你剛纔說,張哥是被你這位姐夫害到這裡來的,對吧?”
朱大運此時已經帶着小三兒躲到警署大院外面去了,正低聲哄着女伴兒,全然不知汪進海面臨的壓力。
汪進海擦了擦臉上的汗,道:“譚少,我一定會給張先生一個交代的。”
譚峰是個聰明人,剛纔僅僅是從幾人的表情上結合一些線索便知道了張揚的事兒和汪進海有關係。
所以一番詢問下來,汪進海想瞞也瞞不住,只好全部招了。
譚峰冷哼一聲,道:“張哥心胸寬廣,也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會計較這點兒破事兒,但是你心裡可得有數。”
汪進海匆忙的點着頭,道:“我明白,譚少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張先生滿意的。”
譚峰和陳石很快便離開了,汪進海也載着朱大運駛離了江城警署。
那名小三兒自然沒這樣的待遇,灰溜溜的自己打車走了。
朱大運戰戰兢兢的坐在車上,道:“進海,剛纔那姓張的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汪進海在後視鏡上看了朱大運一眼,道:“朱大運,我懶得跟你廢話,回去拾掇拾掇,出國去待一段時間去吧。”
朱大運一聽汪進海的安排,頓時急了,他剛纔還跟女伴約好三天之後再度幽會的。
“進海,不至於吧,你姐的手術時間不是還有兩個月嘛?遲些去美國吧,要不然我們在那裡語言不通很不方便啊。我也怕你姐不習慣那邊的氣候。”
汪進海臉上閃過一絲猙獰,道:“誰說我姐也要去了?這次出國,只有你,不是美國,是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