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之上刻畫的盡都是甲骨文一般的文字,而古籍的本身似乎更顯得奇怪,非金非木亦非玉,當然更不可能是一般的紙了。
而實際上,自從黑衣老者得到這本書之後,從來沒有看過這本古籍的第二頁:“公子留下這的《周天衍》共三十六個字,我用了二十年卻只悟透了前面三個字,真不敢想象當年的公子到底達到了何種層次,可最終……”
黑衣老者的聲音還未消失,他所在的這個小院子裡,一顆老桂樹僅有的幾片葉子迎風而落,而就在桂樹枝葉落下的地方,原本空空之處,卻突然多出來一道白色身影,白衣白髮,但紅潤的面孔以及那矍鑠的雙目顯現出來人遠不是一般老人。
白髮老者出現得突兀而妖異,層層監視的金風園,竟是沒有一個人知道。
此時,若顧文希在這裡,定然能認出來這個白髮老者便是他昨晚去梅園時候見到的那位。
黑衣老者並未擡頭,依舊看向手裡古籍,但開口道:“二十年來,你都不曾踏足這裡一步,今日又爲何而來?”
“左丘子,二十年來,你又何曾去過梅園一步?”
白髮老者站在原地,並沒有要走上前去的意思,不急不緩的說道:“我今日來,是要告訴你一聲,九連山毀,死沼定會藉此再度擴張,我要回去一趟。西邊的千年聖戰這幾年也該結束了,東邊那座小島之上,那個術士估計也要做些手腳了……”
不等白髮老者再說什麼,被喚作左丘子的黑衣老者擡起頭,語氣漠然而略帶着不屑的說道:“九連山毀,死沼再出,萬物枯榮本就是天道使然,你又何必執着?”
“天道無情,但我非天道,不過萬物生靈之一而已!”
白髮老者淡然笑道:“亦非我勘不破紅塵,實乃我已化作紅塵……”
聲音消失,人已去,而桂樹的那幾片葉子這才終於悠悠盪盪的完全落到地上來,竟是那白衣老者出現之後,桂樹所在的那片區域,彷彿時空靜止了一般。
左丘子沉默不語,而白衣老者所說的那裡是何處,他心裡自然也是清楚的。
“你已化作紅塵,我心卻已無紅塵!”
左丘子消瘦的面孔掛不上任何表情,連帶說話的聲音都牽扯不了絲毫感情,良久,他才艱難的找出一絲灰色情緒,對空如此長長一嘆。
手握古籍,左丘子轉身欲去,但見地上那幾片失去生機的桂葉,卻止住,無所謂擡手一揮,復又轉身離去。
那幾片重新回到桂樹的葉子,竟是眨眼之間恢復全部生機,兀自隨風而動。
紅牆小院,古意盎然,一層純潔若雲的白雪點綴,更顯姿色。
“二伯!”
君東臨迎門而入,正看見一個身材清瘦的中年人老實的候在外院之前。
候在這裡將近一個小時的君青易聽見叫聲,轉頭看來,臉上的平靜立即換成了狐疑,但還是平靜的問道:“你是小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