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這石化之術竟如此神奇,若用此術來修築城池宗派,倒也方便實用。”
郝千山看着眼前逐漸石化的泥坯莊園,武家堡那座石城在腦中一閃而過。
“奴婢這石化之術只是尋常的小乘境界,若要用這石化之術來修築城池宗派,得達到中乘境界才行。”洛蘿玉臉一紅,說出的話卻讓郝千山眼前一亮。
“小乘、中乘?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所施展的仙法也要分個三六九等?”郝千山初次聽洛蘿提到這小乘、中乘之說,心中一陣疑惑。
“這是我們族中對仙法等階的劃分,仙界術法共分四等,小乘、中乘、大乘,此三乘又叫下乘仙法,最高一等爲上乘。”洛蘿朱脣翕合,將這仙法等階境界鉅細無遺地講了出來。
原來,這小乘術法是人仙境界的修士所能掌控的,地仙能發揮出仙法的中乘境界,神仙掌控仙法的大乘境界,至於仙法的上乘境界只有天仙才能發揮出來了。
同一仙法的每個境界,威力都天差地遠,這就是爲什麼,同一種仙法,在不同境界的修士手中施展出來,威力也各有所不同。
仙法的境界發揮,除了被修士自身對仙法的體悟和修士法力深厚約束外,還有此仙法是否符合天地的相關法則。
若是某種仙法與天地相關法則相去甚遠,即便是天仙境界的修爲,也不能將其上乘境界發揮出來。反之,若是該仙法與天地相關法則完美契合,那麼,這種仙法一旦施展出來,便即驚天動地,在同一等階內,必定力壓諸般術法。
洛蘿說完,看了眼一臉恍然的郝千山,詭秘地道:“我看主人能在炎池中自由出入,絲毫不懼炎池熱力,想必主人修煉的火屬性功法,必定與天地相關法則高度契合,現在雖只能達到小乘的境界,但一旦主人修爲突破到地仙境界,必能橫掃同階修士,甚至越階滅敵,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郝千山聽洛蘿說出此話,心中一驚,八卦游龍步相關口訣和步法,在腦中一閃而過,心道:“難道八步游龍步不能化爲四步,也是境界上的限制?”
同時,對洛蘿在仙法上的見識,更是震驚不已。
“想不到,你在仙法上的造詣竟這般精深!”郝千山雙目直直地看着謎一般的洛蘿,竟似要將其看個透一般。
洛蘿見郝千山如此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玉臉一紅,螓首略一低道:“奴婢哪有如此見識,這是我在族中典籍上看到的,作爲族中聖女,無論族中何種典籍,均可任意閱覽。”
洛蘿說完,雙目竟一片黯然,低頭不再言語。
郝千山見此,心中一動,道:“蘿兒是否想念族中親人?”
“奴婢在族中哪還有親人!”洛蘿說完,看了眼郝千山,欲言又止。
“放心吧,若有機會,我定陪你回族中一次。”郝千山臉露微笑,雙目中神色堅定,似乎不容置疑。
“真的?”洛蘿妙目中神光大放,看着郝千山不容置疑的神色,隨即又口中輕嘆一聲,向郝千山低語道:“等主人突破到地仙的修爲了,可否陪奴婢回一次族中?”
“地仙?”郝千山一愣,雖說自己仙根被強化改造過,但要想成功升階到地仙,不知是幾百年之後的事了,不想洛蘿竟提到如此遙遠的事情。
郝千山看了看一臉期盼的洛蘿,好像她以爲自己現在就是地仙一般,當即點頭許諾道:“若是真有那一天,我陪你回去就是!”
“謝謝主人!”洛蘿當即跪地向郝千山一拜,目中滿是感激之色,就好似郝千山已經是地仙了一般。
郝千山雖察覺洛蘿的異常舉動,心中卻也絲毫不以爲然。
接下來的數日內,郝千山又將大樹周圍修整了一番。
令郝千山高興的是,不知洛蘿從哪裡找來數株山花,栽種在莊園四周,令此處一片馨香。
數日後,郝千山主僕二人,同乘蘭菱盾,向天姥山飛射而去。
數個時辰後,郝千山二人站在天姥山上空,看着當年被天外玄鐵砸掉一半的山頭,此刻,此處早已林木茂密,在起伏的林木間,依稀可看到當年那五六丈寬的深坑輪廓。
郝千山站在高空之上,雙目盯着下方的天姥山,好似又回到了二十餘年前,和爺爺盤膝坐在那棵黃桷古樹之下,一起看星星、鬥嘴、練功。
“這裡曾是主人幼時和爺爺一起練功遊玩之處?”洛蘿見郝千山停在空中,雙目卻緊盯着下方,一幅神遊思離的樣子。
郝千山默默點了點頭,“這裡原來還有棵黃桷古樹,不過被毀了。”
“我和爺爺隱居之處,就離此不遠。”
郝千山深吸了口氣,在上空略一停留後,腳下紅光一閃,徑直向山下激射飛去。
頓飯工夫後,郝千山御着蘭菱盾,鑽入一樹木遮掩的小山谷中。
洛蘿跟着郝千山向山谷深處走去,此處雖然林深葉密,卻絲毫不顯潮溼,道道斑駁的光線自林間穿梭而下,灑在枯葉小路之上。
路邊剛破土而出,又鑽出枯葉覆蓋的竹筍,簇擁在綠竹腳下,林間不時傳來各種鳥雀的歡叫聲。
洛蘿靜靜地跟着郝千山,只見這主人時停時行,行時緩步而過,停時凝神低語,一路上竟是思緒飄飛,滿路悵然。
半日後,洛蘿跟着郝千山轉過數個山坳,眼前突然一暢,前面竟是一座小型的莊園。
刻着“隱龍別苑”的門匾,斜掛在破落的苑門之上,隨着山風的拂動而輕輕搖晃,發出吱嘎的摩擦聲。
郝千山站在苑門前,擡手一揮,一道紅芒從指間射出,“噗”地一聲,本來斜掛的門匾復又掛正。
“此處完全可以御器飛到,主人竟要花半天時間,一路緩步而行。”洛蘿神色複雜地看了眼郝千山,隨即神念向苑中一掃,苑中情景盡收腦中。這別苑雖然破敗不堪,但大致設施與前幾日那泥塑的小巧莊園卻大致相同。
“主人,裡面……好像有……有人……”洛蘿一臉遲疑,不知該怎樣向主人表述苑內散落的幾具骸骨。
“有人?”郝千山心中一驚,當即神念向着苑內一掃,隨即一臉駭然之色。片刻後,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身上紅光一閃,消失在苑外。
洛蘿一愣,剛擡步穿過苑門,郝千山的驚呼聲便自苑內傳出,“柳媽……陳伯……茹姐……”
洛蘿穿過雜草叢生的迴廊,迎面便看見一座雄偉的三層木樓,木樓雖然有些破敗,卻也極具規模,既然比苑內其他建築,還要完好許多。
只見木樓右邊,郝千山正起伏在像是演武場的一處平地上,平地上雜草叢生,隱隱露着七八具姿態不一的白色骸骨,數件鏽跡斑斑的尋常兵刃散落各處。
而郝千山,正從一具骸骨跑向另一具骸骨,口中不時呼叫而出,憤怒之色溢於言表。
“主人!別這樣,他們或許是其他闖入苑中之人。”
“其他人?我家僕人身上都有玉牌,這些玉牌難道是假的?”郝千山一揚右手,數枚碧綠玉牌漂浮在身前。
“原來只是家僕!”洛蘿心中輕呼了口氣。
“咦!主人,木樓後面有靈力波動!”洛蘿收回放出的神念,一臉驚疑地看着郝千山。
郝千山一怔,隨即神念一動,臉色大變地向樓中激射而去,洛蘿當即一跟而上。
洛蘿跟着郝千山,鑽入木樓之中,穿過底樓大廳。
郝千山循着靈力波動,手掌在光滑的大廳後牆上一推,牆上竟出現一道暗門。郝千山猶豫了片刻,即閃身而入。
洛蘿跟着郝千山側身鑽過暗門,才發現,這暗門後竟是一處密室,密室正中牆壁之上,掛着一幅人像,畫中之人一幅仙風道骨,模樣竟與郝千山有幾分相像。這畫紙也不知是何種質地,竟是一塵不染,墨跡鮮豔,竟如剛畫好不到一個時辰一般。
那靈力波動,竟是從畫後傳出,洛蘿神念向畫後一掃,神念竟被一彈而開。
洛蘿一驚,“主人,畫後有什麼,竟如此古怪?”
郝千山輕輕搖了搖頭,“我這也是第一次進這密室,以前爺爺每年都進來一次,可無論如何都不讓我進來。”
“咦,這畫上還有字。奇怪,這字怎麼一個都不認識。”
洛蘿雙目湊到畫前,看着人像一側的一行小字,一臉疑惑地望着郝千山。
“這是上古小篆!”
其實郝千山早已發現畫上之字,畫上開頭幾字,正是當年流星落在天姥山時,爺爺唸的那句話。
此刻聽洛蘿一問,郝千山當即輕聲念道:“流星落,九天變,九天之下天劫現;聚離之間,千世輪迴不做仙。”
“什麼意思?”洛蘿聽完郝千山唸完,臉上疑惑之色更甚。
郝千山看着與自己相似的畫中之人,“也許這玄機就藏在畫後。”
郝千山伸手揭下畫像,畫像剛被揭下,一道金光從畫後的牆壁上溢出,一股懾人心魄的靈力波動,自牆壁上發出。
郝千山另一隻手向着牆壁一抓,一金光四射之物被其攝到手中,定神一看,竟是一方尺長的玉匣。
只見玉匣之上,貼滿了數十道金光燦燦的符籙,無數金色符文在玉匣上流動不已,玉匣之中似乎封印着什麼,雖然被封印住,但郝千山還是能感覺到玉匣內龐大的靈力波動傳出。
龐大的靈力波動從玉匣上連綿傳出,頃刻間,郝千山二人便被籠罩在靈力波動之中,漸漸地,狹小的密室內竟如波浪般波動起來。
“啊!空間波動!”洛蘿一聲驚呼,嘴角竟溢出一絲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