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南衣坐在鍾孝悟的牀上,低聲說道:“你也別躲着了,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乾孃和乾爹都知道這個事情是誰做的,你躲在裡面也難受不是,還不如出來。”
鍾孝悟是在賭氣。
想了想鍾孝悟說道:“那好我明天就跟着你出去,只是在出去之前你要去質問鍾孝仁。”
接着鍾孝悟說了自己想說的話。
千南衣點頭。
清晨的陽光灑向了小院。
千南衣已經起來收拾乾淨。
孝院平時本來就很少有人來,只有一個小丫鬟打掃院子。
千南衣也明白爲什麼鍾孝悟喜歡一個人在院子裡面。
想來也是爲了做那些隱蔽的事情。
千南衣算算時間,這個時候因該所有的人都在許氏的院子裡面請安。
所以就直接走了過去。
在門口問了林嬤嬤,確定所有人都在裡面之後,千南衣才走了進去。
果然一進去就看見昨天在的人都在。
千南衣給許氏和鍾老爺請了安之後,就看向了一旁站着的鐘孝仁。
接着看向許氏和鍾老爺說道:“乾爹乾孃,昨晚南衣想了一晚上,有很多細節沒有想明白,所以有問題想要問問二公子。”
鍾老爺現在也是一籌莫展,現在聽到千南衣的話,點了頭說道:“你有什麼話就問吧。”
千南衣有些感激的點頭,接着看向了鍾孝仁:“我昨日聽到乾孃說,是二公子看見我哥哥落水的對嗎?”
鍾孝仁本來不想搭理千南衣,奈何現在鍾老爺也在這裡,不想搭理也不行,只好點頭。
“是我看見哥哥落水的。”鍾孝仁把自己之前想好的話問了出來。
千南衣點點頭,接着看向屋子裡面另外幾位公子。
千南衣的眼神這個時候很凌厲,看着幾位公子便繼續問道:“我還有幾句話問問幾位公子,你們當天是和二公子在一起對嗎?”
其中一個年齡稍微大一點的公子便說道:“是的那晚我們和二哥在院子裡面散步。後來看着晚了就回去了,我記得我們回去的時候,還看見丫鬟提着燈籠出來找我們。”
千南衣心裡有了數。
接着又回頭看向了鍾孝悟:“二公子你能把你那日看見我哥哥的情景給我再描述一遍嗎?”
謊話說多次了都會露出破綻,鍾孝仁自然不想再描述一遍。因爲他自己也擔心自己說錯。
鍾孝仁有些不開心,連帶着一旁的柳姨娘也不開心呢起來。
柳姨娘有些厭惡的看着千南衣說道:“這個事情還有什麼需要描述的,孝仁只是看見了這個事情而已,他也想過要救孝悟,但孝仁不會水,這才慌張的叫了家丁過來。你們一個個的你問了我問,弄得好像是我們家孝仁把大公子推下去的一樣。”
柳姨娘說完這話,許氏也有些怒氣。
“現在我們是要怎麼尋找到孝悟,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問問孝仁情況怎麼了。沒做虧心事難道還害怕說了不成。”許氏怒氣十足。
柳姨娘悶哼一聲:“那也用不着要一個幾歲的黃毛丫頭這樣質問啊。”
許氏冷笑:“南衣和孝悟情同兄妹,孝悟有事情要是做妹妹的都不過問,難道還指望誰過問。”
柳姨娘還想反擊,鍾老爺很不耐煩的說道。
“給我閉嘴,你難道剛纔沒有聽到我說話嗎?我同意南衣問的。孝仁把你知道的都說一遍。”
鍾孝仁很不服氣的看了千南衣一眼,接着才極其不甘願的說道:“那晚我和幾個弟弟飯後散步,在湖邊轉悠了一圈之後,我們看着時間不早了,然後就相繼離開。
後來我走到梅林的時候,就看見大哥在湖邊走着,我正想過去給大哥打招呼。那裡知道看見大哥踩滑了,然後落到了水中,我以爲大哥是在給我開玩笑,所以當時並沒有叫人,而是跑了過去,結果看見大哥漸漸的往水底沉去。我知道出了大事情就大叫叫來了家丁。”
鍾孝仁之所以這樣胸有成竹的這樣說,還不是因爲親眼見到鍾孝悟“沉底”。
雖然這兩日沒有找到鍾孝悟的屍體。
但鍾孝仁可是篤定鍾孝悟死了。
千南衣聽到這話卻暗笑了起來。
這鐘孝仁自己是傻子吧,說的話中間漏洞百出。
千南衣冷笑一聲,突然眼神凌厲的看着鍾孝仁說道:“我哥哥是你推下水的對不對。”
鍾孝仁愣了一下,接着憤怒起來。
指着千南衣就開始咆哮道:“小丫頭你少在這裡冤枉人。我那裡推你哥哥下水了?你那隻眼睛看着了,別在這裡胡亂冤枉人。”
柳姨娘也生氣了怒聲道:“千南衣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胡說。”
千南衣笑看着柳姨娘笑了笑:“這話我可沒有亂說,而是你兒子自己說出來的。”
柳姨娘悶哼一聲:“你問問大家孝仁何曾說過那樣的話。”
千南衣冷眼看着柳姨娘,接着看向了鍾孝仁,冷聲道:“真的沒有說過嗎?我問你當時你們跟鍾孝仁分開的時候天色有沒有黑?”
千南衣手指指着那個剛纔站出來說話的男孩。
那個男孩有些膽怯的看了一眼柳姨娘,接着看了一眼鍾孝仁,猶豫着就是不說話。
鍾老爺也怒了,直接把手中的茶杯砸在了地上“啪”的一聲,屋子裡面的人都顫抖了一下。
鍾老爺憤怒的看着下面的人說道:“我們現在是要想着怎麼找到孝悟,孝德給我實話實說。”
千南衣才知道那個年紀稍微大點的孩子叫做孝德。
孝德很是害怕,低着腦袋便說道:“當時和二哥分開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院子裡面四周也掌燈了,丫鬟還提着燈籠來找了我們。”
千南衣點點頭,很滿意接着看向了鍾孝仁繼續說道:“你們分開的時候天色就黑了,你當時也沒有提燈籠,我哥哥也沒有提燈籠,你怎麼就能從梅林那麼遠的地方看見湖邊站着的人是我哥哥?要知道湖泊邊上可沒有燈籠的。”
鍾孝仁慌張了起來。
千南衣接着說道:“你還說你看見我哥哥在湖邊走着,然後掉下了湖,你以爲我哥哥是在給你開玩笑,我想問你,我哥哥在湖邊走怎麼又能看見站在梅林方向的你?而且我哥哥不會水,怎麼可能給你開這樣的笑話,我哥哥平時見到你都是繞道走,不想跟你有所糾葛,你現在說出這樣的話,覺得有可信度嗎?”
千南衣一句句的質問着鍾孝仁。
鍾孝仁愣住了,有些害怕的看着柳姨娘。
千南衣並未放過鍾孝仁,接着說道:“你說你看見我哥哥掉了水,以爲是我哥哥在給你開玩笑,所以當時你沒有叫喊,而是跑到湖邊看着我哥哥漸漸沉下水才呼叫,我想這個你說的是真話,事實應該是你把我哥哥推下了水,然後站在湖邊看着我哥哥漸漸的沉底,你這樣是爲了確認我哥哥是不是已經死亡了吧。”
這話一出鍾孝仁咆哮了起來:“我沒有。”
千南衣看着柳姨娘,眼神中帶着狠辣。
“柳姨娘你倒是來教教你兒子,看看這些常識性的問題怎麼解釋?你倒是說說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四處已經掌燈,站在梅林那樣黑暗的地方,能不能看見假山旁邊的情景,還能一眼看清楚湖邊站着的人是誰。”
柳姨娘自然不會承認人是鍾孝仁推下去的。
柳姨娘怒氣衝衝的說道:“站在梅林誰說不能看清楚人了……我就能看清楚。”
屋子裡面另外幾個姨娘都搖頭看着柳姨娘。
大概事實真的像千南衣說的那樣,只怕是鍾孝悟是鍾孝仁推下去的。
梅林到湖邊假山石那裡距離很遠。
晚上黑漆漆的想要看清楚湖邊有人,不走近根本看不見。
就算是對方打了燈籠也不可能看得清楚對方的長相。
鍾老爺真的覺得這個事情夠了。
怒眼看着還在狡辯的柳姨娘,還有已經嚇得臉色蒼白的鐘孝仁,直接站了起來:“夠了,這個事情難道還要怎麼說?真的要現場抓到孝仁推孝悟纔夠嗎?”
千南衣看向了門口,只見林嬤嬤給千南衣點了點頭。
千南衣接着說道:“我知道你不會承認的,所以我哥哥來了。有本事你們就當面對質。”
許氏和鍾老爺聽到這話都激動了起來。
屋子裡面的人都看向了門口。
只見鍾孝悟穿戴整齊的走了進來。
鍾孝仁看見鍾孝悟的時候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連連的後退着。
鍾孝悟看着鍾孝仁冷笑一聲說道:“怎麼看見我你是不是覺得很驚訝,也是我命大會水,要不然還真的被你給害死。鍾孝仁雖然你我平時有矛盾,但是沒有想到你會下毒手害我,我們再怎麼說也是兄弟。”
鍾孝悟的臉色很黑,質問的話也句句戳中點上。
鍾孝仁害怕了,求助的看着柳姨娘,遇到這樣的大事情鍾孝仁怎麼可能自己獨立處理。
柳姨娘心中也無比的驚訝,當天晚上她可是問了鍾孝仁的,鍾孝仁確定看見鍾孝悟沉水的。
怎麼可能,鍾孝悟怎麼又可能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