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要怎麼才能把這四個物品從坑洞中拿出來呢?
里奧的手還沒真正靠近,就感覺到空氣中灼熱的氣息傳來,立即把縮回去,不敢觸摸到梭形物品的銀白色表面。
要去找桶水來加速它們的冷化!
想到就去做,里奧急匆匆去找了一個破爛的塑料桶,裝了半桶的髒水走過來,猛地潑到梭形物品上面。
“嘩嘩……”
才一接觸梭形物品,頓時產生了陣陣受熱的水蒸氣出來,向四面八方撲去。好在里奧沒有過於靠近,往後退縮幾步就避開了這炙熱的水氣。
“溫度降下來吧?”
貪婪的目光在四個梭形物品上看了一眼,里奧又去裝了幾桶水澆灌到坑洞內,直到不再產生炙熱的水氣過後,他才把塑料桶隨手一扔,丟在旁邊不管不顧。
而他則蹲下身體,站在坑洞邊上,伸出食指輕輕觸摸到梭形物品的表面。
光滑,金屬的質感,還有一絲溫潤的感覺。
這肯定是個寶貝!
里奧如此想到,它能賣許多的錢,還清他的高利貸。
只是必須要抓緊時間,在明天黃昏前出手,否則等到後天,那羣巴克蘭街區的混蛋,肯定會讓這筆高利貸達到讓他再也無法償還的地步。
里奧心裡聯想翩翩,卻沒有注意到他手指觸摸到的梭形物品表面,已經逐漸開始像冰淇淋一樣融化開來,只是這個過程快速得多,細心注意的情況下,肉眼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一團如同瀝青的黑色粘液,從融化開來的梭形物品頂端蔓延出來,就在里奧沒有注意間。迅速蔓延到里奧的手指上,沿着手臂的皮膚毛孔滲透了進去。
“這、這是什麼?”
一陣鑽心的疼痛重新把里奧的注意力拉了回來,他這一低頭,頃刻間就看見了手臂上的黑色粘液,驚駭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狂甩手臂。想把這莫名的東西甩出去。
然而,任憑他如何用力,這團漆黑的粘液比膠水粘性還要大,狂甩手臂根本毫無用處,反而幾個眨眼間,伴隨劇烈的疼痛,里奧眼睜睜看着粘液滲透進了他的手臂,消失不見了任何蹤影。
里奧一愣。
幻覺?
不,緊隨而來的劇烈頭痛。證明了剛纔發生的一切絕不是什麼幻覺,而是真正發生的事情。
撕心裂肺的痛苦,讓里奧無暇再去思考這是怎麼一回事,痛苦,呻吟,翻滾,嚎叫,十幾分鍾後。他的一切抱頭掙扎緩解下來,直到最後靜靜躺在地上。閉上了雙眼。
說不清是過了多長的時間,天邊漸漸出現了白色的魚肚皮,幾隻鳥兒從天空飛過,發出幾聲清脆的鳴叫,黎明終於快來了。
地上一直躺着的里奧,慢慢睜開了雙眼。僵硬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面無表情,神色僵直,彷彿重新換了一個人似的,里奧低頭看向地上的四個坑洞。
然後,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也不見他發出聲音。也沒有其餘的動作,地上四個坑洞中的梭形物品,好似接收到了看不見的指令,霎時展開了形變,從幾十釐米的梭形,迅速濃縮變化成爲四個乒乓球大小的圓球。
緊接着,地球的引力好像也不起作用了一般,四個銀白色的圓球緩緩上升漂浮起來,移動方向落入了里奧攤開的手掌之中。
“……”
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里奧嘴巴微微張開,蠕動,吐出一個個聽起來十分古怪的音節,但只過了區區一分鐘不到的時間,這一長串的古怪音節就越來越符合葡萄牙語的發音規則,再過了一分鐘,這標準的葡萄牙語,已經完全足夠和所有會葡萄牙語的人進行交流了。
收好四個銀白色的圓球,里奧轉過脖頸,腦海裡似乎在思索着什麼,但很快他就擡起腳步,朝着遺棄工廠的大門走去。
走出大門,沿着幾個小時前的方向繼續前進,里奧明明只靠走,卻比來時奔跑的速度還要更快,花費了十五分鐘的時間,他放慢腳步,走入了貧民窟內。
里約熱內盧的貧民窟,就像巴西其它城市的貧民窟一樣,大量的家庭聚居在一起,房屋建築未經規劃,無序且自行佔用公共土地,缺乏必要的衛生設施。
走在這裡面,到處都能看見歪歪斜斜的低矮房屋,以及有粗有細混亂的黑色電線,而在這裡面,有水泥磚瓦建造的房屋已經算是不錯了,甚至很多窮人只能用鐵皮、木板搭建臨時的簡易房屋,狹窄德連伸展雙臂都十分困難。
里奧他好似是這裡的名人,一走進這裡的街道,許多人就向他看來,但卻不說話,反而好像畏懼着什麼,一個個迅速離開他的身邊,沒有一個人敢過於靠近他。
當然,這幾十道畏懼的目光,畏懼的肯定不是里奧這個人,而是他招惹的事情,目光中還夾雜着許多的同情和幸災樂禍,顯然有不少人樂於見到什麼事發生。
可惜的是,他們這些以往熟悉里奧的人,卻不知道此刻面無表情的里奧,再也不是他們所熟悉的那個人了。
按照一次性掃描讀取的記憶,里奧沿着街道走入陰暗潮溼的巷子中,在晾曬的內衣內褲中,順着牆壁的鐵梯走上去,來到他的住房門前。
已經不用他多費力氣開門了,大門是虛掩着的,里奧直接就能走進去。
“天吶,里奧!”
一個老婦女無助地躺在沙發上,和一個瘦弱的銅色皮膚少女抱在一起,看到他走進來,不禁大聲叫起來:“快點跑!”
當然是跑不掉了!
沙發旁邊可是站着足足四個持着手槍的壯漢,玩樂着蹺腿吃喝,一見里奧出現,手槍一指,還有誰敢逃跑?
“里奧,你這個混蛋,跑得倒是挺快啊!”
爲首者摘下臉上的太陽鏡,鬼知道他爲什麼會在這個陰暗的小屋戴太陽鏡,總之他的手下沒人覺得古怪,理智告訴他們,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從來沒有人……”
爲首者有點虛胖,他就這麼坐着,狠厲道:“欠了我的錢,還敢逃跑。”
里奧靜靜看着,一句話也沒說,是被嚇傻了,還是不以爲意?
“當然,在這片街區上,誰都知道我是仁慈的,所以我給你兩個選擇。”
“要麼立即還清所有的錢,然後到我們那裡工作一個月,要麼就讓你的妹妹……”
爲首者嘴角勾勒出一絲微笑:“哈哈,我想你不願意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里奧的大腦在急速思考着,幾乎片刻就下定了個結論,不要立刻引起這個星球上智慧生命的注意。
所以……
他看向指着他的手槍,忽然動了。
誰也沒有預料到,在手槍指着腦袋的情況下,里奧還敢動手,不,他不止是動手了,還動腳了。
這個速度快得難以讓人置信,在老婦人和少女愣神當中,一陣疾風吹過,爲首者目瞪口呆盯着里奧,驚駭得一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里奧還站在原地,彷彿一動未動,可三個剛纔拿槍指着他的壯漢,現在都躺在地上不知死活,那三把手槍也被裡奧左手隨意拿着,證明了一切都是他出的手。
“咕嚕……”
嚥了下口水,爲首的胖子冷汗直流,盯着里奧面無表情的神色,忍不住往後退縮。
可在這狹小的屋子內,他再怎麼退縮,又能真正退縮到哪裡去呢?
所以他無處可退。
意識到這個問題的胖子,勉強開口道:“里奧,哈哈,這是個誤會……當然,這只是一個誤會,那點錢不算什麼,你不用還了,如果你還缺錢,我可以再給你借點……不、不,等一下……”
看到里奧朝這邊走來,胖子嚇得直哆嗦,可惜仍舊阻止不了里奧隨意一腳,把他踢暈過去。
“你、你不是里奧,你是誰?”
老婦人本來還很畏懼,看到里奧隨手收拾掉四個黑幫分子,她忽然激動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朝里奧走過去。
“計劃改變……”
不知是出了什麼事,里奧眼中出現了點情緒波動,看着走過來的老婦人,隨手一揮扇在老婦人臉上,瞬間把人直接打暈過去。
“啊……”
沙發上的少女迷迷糊糊,看見自己的哥哥一巴掌扇飛母親,驚恐地尖叫起來。
然而,這一道尖叫只持續了兩秒鐘,就被裡奧的強制性措施打斷了。
先前還緊張的氣氛,伴隨里奧的出手,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房間內昏迷過去的六個人。
低頭望着地上昏迷的幾個人,里奧掏出三個銀白色的圓球,攤開手,也不見有絲毫動作,每個圓球自動裂出一道縫隙,三團漆黑色的粘液蔓延而出,掉落在地上迅速爬升到三個昏迷的壯漢身上。
有的沿着鼻孔滲入進去,有的透過嘴巴縫隙進去,最後一個則滲透進壯漢的耳朵內。
眼看一切順利,里奧走過去把大門關上,靜靜站在房間內觀察等待。
幾個小時後,昏迷的三個壯漢眼睛一睜,從地上爬了起來。
閉着嘴巴,未知的交流信息開始在四者之間傳遞。
“搜尋……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