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老爺子向來對她這個仙佛氣十足的女人讚不絕口,論爲自己這些年最驚豔的學生之一,當然居於陳安邦之後。陳安邦是納蘭老爺子放出來繼承自己衣鉢的徹底傳人,非尋常人能夠比擬,竹葉青靈氣雖足,卻一直不是納蘭老爺子想要的經國治民的人才,竹葉青這條被魔都市譽爲花蛇,讓整個魔都江湖這麼多年來都感到畏懼的瘋狂女子,似乎也從來不去強求自己到達那一步,經國治民什麼的,太遙遠,陳蒹葭一直是一個感性的人,顧得只有自己的小家罷了,寥寥少數讓竹葉青能夠在乎的人,從前是母親,時至今日納蘭老爺子以及楚天南和陳安邦,都已經能到達這個界限。跟楚天南很多年不見,竹葉青見到楚天南時,已有些恍然,卻只是短短几天就已經回憶上了心頭,竹葉青不擅長表達。
陳蒹葭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臉上,有幾分道不清言不明的無窮餘味,她輕輕的合上這本被稱爲風水經文之首的尋龍經,開始處理公事,自從自己的公司到達了魔都頂尖的地步,竹葉青需要管的事情也少了很多。
和鄭家的一場商業比鬥,讓摩爾集團徹底的跟足以佔領魔都地下勢力百分之二的黑色部分分開,徹底的洗白,兩部分徹底的分開,摩爾公司的明面上董事長依舊是竹葉青,不過本來摩爾公司負責的哪部分地下勢力,此刻明面上的主理人已經是蒙恬。
失去了一大部分需要照料的地下勢力,摩爾集團並沒有陷入低谷,反倒是減輕了許多負擔,更容易往上層爬動,一方面是有白家這個堪稱火箭的助力,另一方面,則是更能擺在明面上,地下勢力依舊是可以跟左右臂一樣使用。
陳蒹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許多以前使用起來嫺熟無比的商業手段,現在都生疏了許多,不好用出來,以前那種任性直接將人塞入黃浦江的行爲,現在不好做了,一時間暴露在大衆的視野下,對現在的摩爾集團來說,其實並不是什麼太好的事情。
不過目前來說還算是穩定。
竹葉青的助理走了進來,一身麻衣,老學究打扮。
若是認爲偌大個摩爾集團只有陳安邦這一個智囊,那眼界還是太淺,很早以前竹葉青最初發展的時期,就是將摩爾公司當成立志要站在巔峰的公司去培養的,所以智囊團這一塊當然得配齊,目前這個佝僂者身子長相平平無奇的五十來歲老頭,實則叫做韓學成。
與名字相差不多,是魔都復旦大學金融系的老教授,當年被竹葉青半請半用人情調入了摩爾集團,當然這事情是陳安邦一力策劃,讓竹葉青去想辦法讓這種半輩子都沉溺在學海中的老學究欠她人情,比讓她殺人還來的難熬。
老學究韓學成在進入摩爾集團之後只寫過兩份策劃案,都是足以改變魔都市經濟格局的珍貴典籍,目前陳安邦離開之後,老學究除了負責金融這方面,也擔任一些雜事。
其實摩爾集團到目前這個體量,金融圈已經可以自己轉動運行,老學究待了多年,也算是跟摩爾集團有些感情,畢竟從四十多歲就已經在摩爾集團當這個智囊,現在倒也沒想過離去,算是養老,一邊管理一些日常動腦的雜事。
竹葉青這麼大體量的公司,憑藉自己一人想要勞神勞力,別說下面的人會不會瘋狂,就說這龐大的工作量就能徹底的壓死她,手下的人才當然只能多不能少。
老學究扶了扶眼睛,將一份文件輕輕放在了桌上,坐下後嘆了口氣道:“旁邊幾個省份這兩天想盡辦法的想要聯繫你,都被你拒絕了,結果又在這裡看什麼尋龍經,這種草章民間雜書,其實沒那麼多可研究的東西,大多是後人在強求一些作者自己都沒有深思過的道理。”
陳蒹葭早已熟悉老學究說話直來直往的方式,倒也並不生氣,笑了笑解釋道:“也就這點愛好了。”
韓學成淡淡道:“這倒是,人總是得有些愛好,不然真成了天上無慾無求的神仙也活不透徹,不過你怎麼看,周圍那幾個省份做化妝品的那羣人找你都快找瘋了,你還是沒動靜,不像是你的風格啊,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竹葉青笑了笑語氣冷冷道;“就這羣人,我還不知道他們心裡打什麼主意,是打算拿我當豺狼用,先是引狼入室把進自己家來搶東西的鄰居咬死,在讓人把我這條豺狼趕出去,就算真沒成功,他們這羣身上沒幾斤肉的傢伙,也吃不了什麼大虧,腦子倒是挺聰明,要是平時閒着的時候我興許有心情理會一下他們。”
老學究皺了皺眉問道:“怎麼,最近很忙?摩爾集團剛向外穩定下來,正是擴張的好機會,這個時機放棄了,一等可能就是不少時間。”
“我明白,不過這口氣咽不下去,要讓我去除掉過江龍可以,不過請我過去, 他們自己總也得掉上兩三層肉,不過裴家那丫頭心裡明顯打着歪主意,我要是趁早過去了,說不定就着道了。”
老學究呵呵一笑道:“我年紀大了,什麼人脈圈子裡的彎彎道道,真要讓我在黑板上寫寫畫畫幾個小時,就爲了捋清楚幾個人物關係,太難爲我了,陳安邦做這些事情倒是擅長,他要是在的話,倒是可以列舉出來一條一應俱全的人物圖出來,怎麼,你這位智囊消失了?”
竹葉青菩薩般的氣質,提起此事似乎帶了幾分煙火氣味:“我這個弟弟,經視治國之才,這些年跟着我在商業上,已經委屈了,去自己該去的地方纔合適。”
老學究臉色閃過一抹感興趣的色彩,“送人了?”
他慈祥的笑了笑,歪着頭道;“可真是件稀罕事,你竹葉青也願意做這種賠本的買賣?”
奇了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