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盜莊子裡。
人似乎還挺多的,在外面圍圍了一圈。
那耶多陪漢子出去了。
楚天南他們在棚子裡嘮嗑。
唐姑娘開口:“你說他們出什麼事兒了?”
“應該沒什麼事兒吧。”楚天南答道。
按理說應該沒什麼事兒。
那耶多這羣人在沙盜這片子之中,也混跡這麼多年了,有啥事兒早沒了,能撐到今天,就證明有點手段。
更何況,那耶多身爲統領境界的高手,在沙盜裡也算不錯了。
想沒也沒那麼容易。
楚天南想到。
“不會吧,他受傷了會不會影響什麼?“唐姑娘問道。
楚天南怔了徵。
這點倒是忘了考慮。
那耶多之前跟陳劍一場惡戰,現在傷勢倒是挺重的。
很有可能影響他戰鬥,這樣一來。
還真有可能出事……
挺正常的。
那耶多現在不能出事兒,楚天南他們剛來北蠻就被人盯上了,還被人僱殺手搞針對這一套,不調查出來,請幾個殺手倒是沒什麼。
萬一驚動了北蠻官道,他們再往前走,去北蠻內部。
不更是找死麼。
爲了避免這種情況。
楚天南打算把這個僱主先調查出來。
再繼續深入。
這就離不開那耶多。
他們要是出什麼事兒,線索就斷了。
楚天南當機立斷,“陳劍,你出去看看,他要是有什麼事兒,就出去幫一幫。”
讓陳劍去幫也有講究。
剛剛他和那耶多發生了矛盾,現在去要真有什麼事也算是救命之恩,化解一下剛剛的仇怨,也是好的。”
要是沒什麼事情,也可以講述一下楚天南的態度。
既他在。
就會保護那耶多,他在就不會讓這羣人出事兒。
也沒什麼別的原因,各自都是爲了達目的而已。
“行我現在去看看,要有什麼事兒我去解決了。”
“媽的,不管什麼人,敢想影響我吃飯的,我不廢了他我就對不起這把劍。”
陳劍跟那耶多比起來,可就真是打不死的小強了。
即便兩人都是同時受的傷,也都吃了苦。
可那耶多還沒怎麼恢復,陳劍就跟個小強似得,差不多是基本沒什麼傷勢,完好無損,基本啥事兒都沒有。
可倒也是。
陳劍從前在北蠻,被牀弩射了也沒見有什麼大傷勢,依舊是活蹦亂跳的。
更別說現在。
受了丁點傷勢,根本不影響什麼。
劍客,受傷有什麼關係。
陳劍一身的溼透,揹着一把長劍。
仙氣十足的踏步出門。
一出門,就聽見了。
那耶多和兄弟們的議論。
“老大,這羣人是欺人太甚,剛不知道從哪特麼知道你受傷了,嚷嚷着讓我們滾出去,還下戰書,明天挑戰我們地位,這羣人我忍不下去啊大哥,你說句話,我不砍了他們!”
“呵,這羣人估計是在路上盯着呢,看到老子受傷這會兒全部都露了,以前一個比一個慫包,一個比一個孬種,我這易受傷,就覺得咱們好欺負。”
“談個屁,咱不跟他們扯淡,既然要來我們這裡囂張,就幹特麼的。咱們在沙漠混了多少年了,能讓這羣小崽子踩着我們上位?他們不是要下戰書麼,咱們接,明天就去烏海峽谷,跟他們決戰。”
“就是啊,老大威武!”
“打架咱們誰怕啊,沙漠裡不就是誰拳頭大聽誰的麼?他們敢跟我們約戰,咱們就敢接。”
“對啊!兄弟們,明天拿着刀砍死這羣畜生,他麼的在我們面前叫囂,反了他們了!”
“這倒是!”
羣情激憤,氣氛一時間比較激昂。
老三冷靜地問道:“大哥,你明天傷能好麼?”
“好個屁,他們這羣人認準了我明天傷好不了,纔敢在這裡跟我們叫囂,要不是這樣他們做了這麼久的縮頭烏龜,哪裡敢露出來。”
“那大哥,咱們這場仗不能打啊,人家瞅準了機會,咱們貿然上套,萬一輸了,就真讓他們如願以償了。”
那耶多搖搖頭。
“今天這個事情我們不答應,只會來的更快,更狠,沙漠裡的規矩,你明白、我明白,大家都明白。”
“他今天能露頭,能敢不在藏頭露尾,就是盯準了今天我受傷了,你覺得他們會讓我好好養傷麼?”
老三像是失去力氣般。
“不會,大哥他們這羣人是想今天要一個說法啊,我們要不佔據這個位置,和他們拼了。”
“不行。”
“咱們這莊子,對付外人還行,對付這羣沙盜,他們都有堤防,效果沒那麼好,讓我養一天傷,明天咱們跟他們拼了。”
“行。”
老三也沒在猶豫。
他平常即便習慣用腦子,那也是習慣了冷靜思考事情。
可這不代表不會拼命。
連命都不拼,算特麼沙盜麼?
既然要拼命,那在哪兒不都一樣麼。
跟他們幹就是了。
他老三也不會慫。
“收拾收拾,把窩子叫過來,給我看看,這傷還挺嚴重的,不讓他瞅瞅,今天能捱過去明天也發揮不了多少實力。”
“聽到老大的話了沒,都特麼杵着幹嘛呢,還不特麼去把窩子叫過來,讓他來給老大看看傷,到底怎麼樣了。”
“老大今天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明天就等着死吧。”
人羣動了起來。
那人也被那耶多踢了一腳,“特麼的說話淨敗興,什麼叫出事兒,我特麼活的這麼健康,能出什麼屁事兒。”
陳劍悠悠走去,“那老大,出什麼事兒了。”
“沒什麼,就是幾個小崽子,不知道從哪兒知道我受傷了,準備明天約我們去決戰,媽的,同行是天敵啊,這羣崽子平時看起來一個比一個孬種。到了我一受傷,關鍵時候,一個比一個像是狼崽子。”
“是想把我往死裡咬。”
那耶多罵罵咧咧地說道。
陳劍笑了笑,“很正常,年輕人想出頭,每一代都是這樣。”
“不管什麼行業出頭最簡單的,永遠都是踩着老一輩出頭。”
陳劍想起來了他當年練武,下山之前。
家裡安排的師傅讓他跟一個成名已久的老人家打。
當時那位老人的名譽已經響徹中原,是遠近聞名的陳家老劍神,一場劍術比鬥,老劍神最終體力不支,輸給了他。
老劍神是拍着他的肩膀,用很沙啞的嗓子說,他這一輩子的名聲,都送給了陳劍,以後的路,且行且珍惜。
陳劍從那之後就下了山。
後來名傳中原,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爲那位老人。
給了他許多機會。
是如此,若是沒有那老人,陳劍想要出名,要熬許多年。
不管哪一行,都是一樣。
新人想要出頭,總是要踩着老人的名聲。
那耶多滄桑一笑,“倒也是,我們當時幾個小崽子,想出頭的時候也踩着沙盜這一行的老人,一步一步走上來的。”
“當時出名的沙盜被我們打了一個遍,老三設計謀,老二衝鋒,我們幾個人幾乎遇到誰砍誰,就是一陣莽。”
“現在輪到我們成了名聲大的沙盜,要是不退下去,總會有一天新人把我們清理下去的,很正常。”
“趁人之危什麼的事兒,我們當時也沒少幹,所以大哥不說二哥,沒什麼好埋怨的,遇到了就跟他們打一場,要是贏了,就能安生一段時間,輸了,也就該退了。”
陳劍摸了根菸出來。
那耶多幫他點上。
陳劍猛吸一口,對着母親河吐出個菸圈,他說道:“事兒的確是這個事兒,不過明天我打算陪你一起去。”
“要是有什麼人要找茬,我給你託底,不敢說讓你兄弟們一個都不死,至少,有我在,對面那羣沙盜肯定一個也活不了。”
“真的?”
那耶多微微一驚。
陳劍沒說話。
片刻。
那耶多嘆了口氣。
“行。”
他說。
沒拒絕,有些事兒不能意氣用事。
他很不想欠陳劍人情,尤其是在老二對他還沒磨滅殺意的時候。
那耶多實在是不想讓陳劍幫忙。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
有陳劍幫忙,至少他們這羣人不會那麼容易倒臺。
對方的實力,那耶多最清楚,跟他打起來都能夠取勝的人,陳劍還沒受什麼傷,要是明天陳劍能夠去的話。
那這件事兒,對面是穩妥的栽了。
也還行。
“謝了。”
“沒事兒。”
男人的交流,有時候短暫又直接。
寥寥幾句話。
定下了明日的事兒。
“記得讓廚子做飯做好吃點。”
“好!”
那耶多一笑,大手一揮道。
“那我肯定把庫房存貨都給你們整出來,用最高規格來招待你們。”
“聽到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陳劍單手拍了拍那耶多肩膀。
“有我在,明天出不了什麼亂子,放心治傷吧。”
陳劍揮揮手,一縷劍氣渡入了那耶多體內。
消除着之前的劍氣。
這一來一回之間。
那耶多體內一些暴動的劍氣,被緩緩地消除了一些。
那耶多眼神一亮。
陳劍大手一揮,轉身飄飄然離去。
只留下了一個孤單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