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任周全想破腦袋,也猜不到楚天南和耶律飛廣直接下殺手,還不是奔着身着南院大王蟒袍的他,而是身邊僞裝成文書的方世塘。血已經流了一地,方世塘死的不能再死,周全也明白了他自己的下場。
“我一生謹慎,沒想到只是一次沒計劃,就到這種境地,能告訴我是爲什麼嗎?”先劫持了北院大王的女兒,又殺了南院大王,他們的目的完全琢磨不透。
警報沒想起來,時間還充裕,楚天南也不着急,躺在了沙發上道:“我是北境王座。”
原來如此,楚天南是敵國的人;可這更不應該,殺了南院大王,北蠻便被唐金一力掌握,兩國交戰局勢只能越來越惡劣。他的目的是什麼。
周全納悶地問道:“你們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們和唐金談好了一些東西。”
周全慘笑道:“唐金是老狐狸,你們這麼做,只會被他吞的連骨頭都剩不下,很快兩國就會交戰的。我只是好奇,你怎麼知道身穿蟒袍的我不是南院大王。”
“氣勢。”楚天南迴答,他起身抹了周全的脖子,他捂着脖頸,緩緩地倒在了地上,眸子裡深藏着一股濃濃的遺憾以及怨念。
楚天南幫他合上了眸子。
“飛廣,看你了。”
耶律飛廣文武雙全,還有一項本領——模仿聲音。之前他們非要等到周全出聲在動手,就是爲了讓耶律飛廣記住他的聲音。
“老大,你確定是周全發號施令?”雖然兩人僞裝互換了身份,可方世塘畢竟纔是南院大王,耶律飛廣摸你周全的聲音,真能指揮這羣人麼?
“放心,這裡不是南院大王的地盤,沒有熟人,而且既然兩個人互換了身份,那和下屬接壤,當然也是周全來做的,他是個聰明人,會處理好很多細節。”
耶律飛廣拿起電話,搖了搖號,模擬周全的聲音說道:“送兩位貴客出去吧。”
“諾。”對方回答道。
“果然跟老大說的一樣。”
“走吧。”楚天南坦然邁步。
走下樓梯,英倫紳士般的管家照樣極有姿態的相送;緊接着,護衛隊的老大也提出了要帶兵送他們一程的事情,楚天南陪伴着耶律飛廣悠哉出了院子,保安還恭敬的敬禮,對剛剛的不尊重表示歉意。
“老大,什麼時候我們會暴露?”走出那一條荒地野道,耶律飛廣看了看手錶問道。
能用英倫紳士般的管家,證明周全和方世塘喜歡擁有私人空間,還較爲紳士;所以沒什麼情況,管家肯定不會去打擾這兩人,早餐,一般北蠻吃早餐的時間是凌晨五點,目前是凌晨兩點的時間,楚天南迴答道:“我們還有三個小時,夠了麼?”
“足夠,我們一個小時內,就能撤離到有自己人的地方。”耶律飛廣說道。
“抓緊時間,快點撤離,其他人安排好了麼?”
“都已經出發了。”
“走!”楚天南淡淡道。
時間分秒必爭,夜長夢多的道理,必須明白。
萬一發生什麼異樣,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
“你小子確定有個表哥在衙門上班,還是護衛隊的?”平時黑熊就在街上晃悠,也沒見有什麼親戚,關鍵這傢伙智商還低,楊昆有點懷疑他的血脈。
黑熊撓了撓頭:“俺哥還是護衛隊隊長呢,很厲害的。”
“行,老子信你一次,要不是我扒了你的皮。”
“嘿嘿。”
“不許笑。”黑熊原本就憨,臉上肉多,一笑起來,臉上肉一顫抖,他還喜歡屁股一扭一扭的,楊昆一巴掌就呼了上去。
衙門裡。
“大哥我們是……”
“俺找俺大哥!”
“不是你小子是不是欠啊?”
“俺大哥叫李大水。”
“李隊長?你們等等,我現在就去給你喊去。”
“握草,還真有用啊,黑熊你有這關係咋不早說呢。”楊昆甩了黑熊腦袋一巴掌驚訝道。
“嘿嘿。”
“別他媽笑。”
“李隊長讓你們進去。”護衛隊官兵回來,指了指衙門裡面說。
楊昆一進門,只見衙門裡果然坐着一個人,跟黑熊眉目之間有些相似,可多了幾分英氣,同樣是胖,黑熊的哥哥就只是微胖,眉目之中不似黑熊的憨厚,反倒有一股殺氣,一身護衛隊隊長的官服,看起來還有幾分大氣。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平時天天能見到的某個同事,突然西裝革履成了老闆一樣。楊昆心裡暗自爆了句臥槽,坐了進去。
幾分鐘之後。
“你們是說,這羣人從外地來,殺了你們幾個朋友,這幾天還一直在暗自密謀什麼?”李大水隊長按着桌子,眉目之間多了幾分冷削和嚴肅。
“是啊,李隊長,這都是我們親眼所見,就是以前老李開的那家茶館。”
李大水一揮手,“來人,把老李的資料帶過來。”
老李果然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把茶館賣給了一羣異鄉人。
“他們說自己是老李的侄子。”楊昆說道。
“放屁!”老李分明就是家裡獨子,自己也是光棍一個,哪他媽有個侄子,這羣異鄉人在這裡開茶館,殺人、還密謀,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李大水將檔案一怒之下拍在了桌子上。
握草,這黑熊他哥發起火來還挺嚇人,楊昆有些畏懼的低頭,連帶着也不敢看黑熊了。
“哥,他們還把俺們關起來。”
這傻子,咋連這話都能往外面說,這不是讓人知道咱們是爲了徇私麼。
“什麼?他們還把你們關起來?”李大水皺眉。
“媽的,現在就給我點兵,帶人去封了茶館。”
沙青可是能隨便幾下子就解決楊昆那麼多兄弟的人,那天兄弟們被人都打傻了,從來沒見過這麼猛的人,楚天南他們還沒動手,鬼知道他們有多厲害,楊昆連忙勸道:“大哥,這羣人很猛的,咱們多帶點人吧。”
“這倒也是,安全起見,我們先帶一批人去,我在叫一批人來支援,快點行動,這羣異鄉人在我們北蠻多待一秒鐘,都是很危險的不安全分子。”
他們一羣平時逛柳樓,玩巷子,翻寡婦牆的混子,現在也能爲國家清楚不安全因素,楊昆立正答道:“保證完成任務!”
“得了,快點行動。”
“外面的,碼人,老溫,你打電話給上面,把情況彙報上去。”李大水對旁邊一個拿着鋼筆書寫資料的人吩咐道。
緊接着,一羣人開始衝往茶館。
茶館裡。
陳劍要先一步離開北蠻,以方便接應楚天南他們,所以早已撤離。
唐姑娘人已經被從庫房裡放了出來,跟唐金離開這茶館,南院大王死亡消息一旦走漏出去,唐金必須在職位上,知道消息之後,也必須第一時間趕往現場對付楚天南,這裡是他的地盤,這是他的職責!
那耶多和沙青,則是準備着護送歐陽大師以及王錦繡的家屬撤離,他們這一批人都是北蠻本地人,那耶多是旁邊的沙盜,歐陽他們是鐵匠,本地人一起走不容易被懷疑。
歐陽、王錦繡收拾着行李。
那耶多選了一把很鋒利的劍,他當了這麼多年沙盜,一直拿着的都是刀,他剛剛學武的時候用的是劍,後來當了沙盜,有人嘲諷說他用劍像是窮酸小娘們。
後來那耶多用刀砍了那人的頭顱,從此也用上了刀。
今天,是那耶多時隔多年,第一次重新握劍。
“老大,我們今天會出事嗎?”沙青握着雙戟問道。
“你怕嗎?”
“我他媽什麼時候怕過,當年烏海峽谷,就我們三兄弟,對付十幾個沙盜,我怕了麼?”
“你倒是沒怕,第一個衝進去,然後被人家老大狠揍了一頓。”
“後來大哥把他抓住,我就把他腦袋砍了。”
“我還想審問來着,就被你砍了,你還好意思說。”
“老三,你怕不怕?”沙青視線轉到一邊,平時都沉默着身上閃爍着智慧的宋子文,今天沒有帶他那一批書,手上握着一把白綾,然後死死的捆着一把馬刀,他眼神看着前面,似乎多帶了許多分的滔滔怒火。
宋子文說道:“老子怕,就去當文人了,當個屁的沙盜!”
“這纔是他媽老子兄弟!”沙青摟着他的肩膀,宋子文看似跟他不對付,實則是沙青請進來的,當年宋子文也是個狠人,考筆試,中了,當了個衙門小官,有一天寫了個關於水利方面的文章,被上頭看中了,結果他衙門老大頂替了他,一路高升,宋子文要說法,老大怕出事,連夜派殺手去殺宋子文。
那天宋子文不在家,一回來,老孃死了,他妹妹也死了。
宋子文拿了一把胳膊長的馬刀,砍了衙門上下三十二口,渾身是血,剛好沙青就在附近山頭上打尖,生柴火,看這小子是個書生,有腦子,就給他帶回來了。
“越怕越容易死。”那耶多笑了笑。
“沒有陳兄弟,我們幾個也早就死在烏海峽谷了,咱們出來當沙盜,混的就是個義字。”
“我還挺害怕的,怕老三今天繼續給我說什麼要謹慎,要安全。老三,你說的道理我不明白,但我知道他是對的。”
“但咱們出來當沙盜,不是爲了考試,沒個對錯,咱們混的就是口氣,今天咱們就要出這口氣,這口氣出不了,人就得憋屈死。”
“人都要憋屈死了,對錯有啥用?”
當年衙門那羣人,殺他家老孃,殺他們一家的時候,也沒分對錯。
宋子文眼神閃爍着光芒,長呼了一口氣:“老大,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