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依照赤火飛蟻的指引,料想要緝拿之人便在附近,也不御空飛行,在地面上細心向前搜索,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皆身形一滯,心中莫名的一震,嚇了一跳。
還是手上持着玉盒的那人道行稍高一些,身形一晃,折返過來,同時祭出一口仙劍,橫在了胸前。
這時白朗已經撤去符陣,兩人傲然而立,站在不遠處,冷冷的看着方纔要取自己性命的三名落霞宗弟子。
那居中的男修瞳孔一縮,心中隱隱泛起了一絲不安,只見前方一個青年仗劍而立,神情冰冷如鐵,另外一個卻是個清秀少年,一身白衣,倒似個翩翩佳公子。
便在這時,他手中玉盒突然一顫,接着便發出一陣奇異的聲響,嗚嗚咽咽,似怪蟲的鳴叫,三人神情同時一變,擡頭向白朗兩人掃去,片刻驚訝過後,眼中又掠過一絲欣喜。
白朗將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禁在心中冷笑道:“當真是鳥爲食死,人爲財亡,這個時候還不忘殺人奪寶!”
爲首的那名弟子雖然心中疑惑,這兩人先前是如何躲避了赤火飛蟻的,但這個念頭也不過一閃而過,出發之前,他早已經打聽好了,這兩人一人只是個俗世高手,另外一個,雖然會些五行道法,但不算高明,不然也不會逃走了。
想到此處,頓時心中一定,大聲道:“哼,算你們識相,自己束手就擒,免得傷了你性命!”
白朗心中一動,臉上登時換了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樣,彷彿十分懼怕的樣子,小聲道:“各位大哥,小弟不過一時心軟,纔出手救了人,卻不知是擋了落霞宗的道,還望原諒啊!”
“呵,你小子倒是識趣,看你也會些小法術,也算半個我輩中人,將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若是我高興了,收你做個道童,將來有你好處的!”那個矮個子修士大聲笑嚷道,彷彿面前兩人已經是囊中之物。
“正是正是,啊哈哈!”又有人打哈哈道,眼中卻是兇光畢現,渾然不將面前兩人看在眼中。
“那、那好吧!”白朗一副膽小怕事模樣,“不過我身上也沒什麼好東西,只有一個破罈子!”
“嗯?”其中一個修士眉毛一挑,怒道,“小子,你戲弄我們不成!”
隨即轉念一想,哪有隨身帶個破罈子的,想必是那小子身藏異寶,他法力低微,不能御使罷了,登時雙眉一展,又露出和氣的笑容,“你且取出來,我們看看!”
白朗見他那副嘴臉,心中不屑,臉上卻依舊惶恐不安,訥訥道:“那好,我取給你看!”
項牧之站在一旁,眉頭輕皺,他不知白朗實力,真以爲白朗是要委曲求全,面色愈發陰沉起來,不由得在心中重重一嘆,灰心若死。
白朗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竊笑,祭出須彌壇,將其拋了出去。
這三人畢竟是修士,眼界非常人可比,見迎面飛來的,果然只是一個破罈子,儘管心中稍稍失落了些,但察覺到有一絲古樸的氣息傳來,仍舊伸手接住了。
便在這時,白朗神情一凜,透出了一絲凜冽殺氣,口中吟起口訣,單指一點,輕喝道:“壓!”
“轟!”
便在居中的那名修士伸手接住須彌壇的剎那,原本光華暗淡的須彌壇上紋刻的一副上古麒麟圖亮了起來,咆哮如雷的獅吼傳來,讓四周林木蕭蕭而落,狂風乍起。
那名修士終於察覺到了異常,原本尋常的罈子一剎那間變得重若千鈞,如一座大山饋壓而下,讓人猝不及防,他來不及發出驚呼,只在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便被壓在地上,變作一灘肉泥,血光迸濺。
另外兩名修士隔的稍遠,見狀終於反應過來,齊聲怒喝,祭出法寶,打出一片霞光,向白朗罩去。
白朗一笑,身形一閃,腳上步伐頓時飄渺起來,難以捉摸,這時他修習古經第二卷時習得,古經第二卷,除卻築基心法之外,也包含數種道法神通,這套浮屠步法便是其一。
兩名落霞宗弟子只覺得眼前一花,目標卻已經消失,他們心頭大駭,連忙掐訣作法,只見兩人雙劍一合,隨即分開,再分之,化作四道劍光,繞體飛旋,護住了周遭。
一道身影倏然間出現在兩人身後,冷哼了一聲,拳上金光瀰漫,仿若金戈破空,帶着呼嘯之聲,直接砸向兩人。
兩人只聽見身後破風之聲,鋒利的銳氣幾乎要割裂肌膚,當下心中一涼,叫了一聲苦。只聽見“咔嚓“脆響,白朗一拳轟出,比神鐵還要堅硬,竟將護體的法寶轟碎,直接砸在兩人背後,那兩名落霞宗弟子哪裡想到竟然是這個結果,被打飛出去,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他們的內腑一擊之下,被震得全碎,縱然修士生命力頑強許多,眼看也活不了了。
將三人擊殺,白朗也輕舒了一口氣,見着滿場的狼藉,空氣中也飄蕩着一股血腥氣,白朗皺了皺眉,覺得有些難受起來,畢竟是第一次殺人。
但很快,他的心情便被欣喜取代,沒想到自從藥丹寶體被激發之後,體內結成藥丹,雖然現在只在“流彩”境界,但神體的不凡,現在已經開始逐漸顯露,藥丹流轉,竟然可以自主吸收天地靈氣,轉化爲三色光華之氣,滋養四肢百骸,一身肉殼,雖然依舊瘦弱如初,但強度,卻早已經超越了普通修士。
今日一試,威力至斯,讓白朗也興奮不已,現在體內也不過出現青、赤、黃三色,若是修煉至七彩齊出的“流彩”大成之境,那時一身肉殼,要強硬到何種地步?
“白兄弟!”項牧之滿臉震驚,走了過來,饒是他一向冷淡孤傲,這時候也忍不住心驚不已,一人便擊殺三名傳說中的修士,這實力實在是自己望塵莫及的。
白朗回過頭去,朝項牧之道:“項大哥,今日之事,萬不可讓他人知曉!”
項牧之也曉得厲害,點了點頭,冷靜的道:“白兄弟放心,今日說到底也是因爲我的原因,定不會讓第三人知道!”
白朗雖然今日一舉擊殺三名落霞宗弟子,可他們不過是門中的普通弟子,若是讓落霞宗知曉,自己可一點也討不到好處。
白朗掃視一週,目光最終落在了散在一旁的那個玉盒上,他心中一動,將其拾了起來,打開一看,只見其中伏着一隻蟲子,渾身赤紅如火,大概半掌大小,一雙火翅,震動不已,恰似一團火焰騰躍不休。
料想這便是他們口中的赤火飛蟻,白朗也不客氣,仔細查看了半晌,見無異狀,直接收入懷中。
想了一下,白朗嘿嘿一笑,又到這三名落霞宗弟子身上翻找起來,不過這幾人似乎在門中地位並不算高,身上除了幾張金葉子,數張符咒,便沒有其他什麼東西了,唯一值錢些的幾件法寶也被白朗一拳砸裂,不能用了。
白朗搖了搖頭,目光一瞥,卻見到之前被砸成一團肉泥的那人血肉之中,一片模糊,唯有一個紫色香袋依舊如初,不染纖塵,他猶豫了片刻,還是伸手虛抓,把那個袋子吸了過來。
拿到手中之後,白朗不禁一愣,這個香袋顯然被煉化過,有法寶的氣息,他心神微動,神識已經探了進去。這一看,白朗也不禁面露喜色,這香袋居然真是一個儲物袋,大概五米見方的空間。裡面零散的放一些服飾雜物,幾瓶藥液,剩下的便是幾顆靈藥,也算不上怎麼珍稀。
白朗雖然跟着井烏生活了一些日子,可井烏被鎮壓千年,身上法寶之類早已經丟失損毀,後來在古村,也未曾想起要尋一件儲物法寶,現在忽然得到一個,雖然對於修真之人,不算太過珍奇,但雪中送炭,仍舊讓白朗欣喜不已。
很不客氣的掃蕩一番,白朗才化出一團真火,將屍體燒了個乾淨,項牧之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沒想到自己眼中的高人幹起殺人奪財的事情來,也是一般的行雲流水。
白朗和項牧之的目光撞上,也臉上微紅,嘿嘿一笑,道:“見笑了!”
項牧之搖了搖頭,認真道:“他們欲圖殺人在先,現在這樣,怨不得別人!”
項牧之闖蕩江湖,不知道殺了多少人,這樣的事情在他眼中也算不得什麼,兩人處理完後,擔心還有人尋來,又往南行了數十里,纔在一處偏僻之地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