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此時,受到的傷勢不知道多麼嚴重,靈木王鼎也被擊飛出去,失去了護體法寶。
他眼眸朝着前方看去,在那個方向,趙神威靜靜的站在那裡,面如平湖,淡定的看着這一切,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姜寒知道,自己應該恨趙神威,就是這個人,一聲令下,諸多強者圍攻自己,要擒拿自己,拷問出他修煉的功法,拷問出他在仙府之內得到的仙法。
但此刻,姜寒心中卻是沒有多少恨意,他平靜的看着趙神威,陡然之間,他笑了起來。
“他在笑什麼?”趙神威自然也看到了姜寒的笑容,心中覺得特別的怪異,那樣的笑容,斷然不是一個人,在這種狀況下能夠流露出來的,那笑容,彷彿發自真心,這使得趙神威,心中更是奇怪,不知道姜寒到底是什麼意思。
卻只見到,鋪天蓋地的巨大掌印朝着姜寒扣殺而下,在這一瞬間,就在所有的攻擊,即將落在姜寒身上的時候,姜寒突然把所有的力量都收攏了起來,眼睜睜的看着那些攻擊,將他整個人都覆滅在內。
“不!”趙神威心中微微一驚大聲吼道,但已經遲了,鋪天蓋地的掌印,直接從姜寒身上碾壓而過,三名化嬰境後期強者,在這一瞬間也傻了眼,根本來不及收回自己的力量,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發生!
“姜寒!”趙睿眼睛瞬間紅了,他麾下所有的化嬰境都被殺死,自己也被鎖鏈拿住,而姜寒,則是在知道自己必然被擒拿的時候,選擇了死亡,姜寒,死都不願意把自己得到的仙法交出來。
“皇叔,今日之恥,他日若有機會,我定當百倍奉還!”趙睿冰冷的雙眸朝着趙神威看去,此時此刻,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在口中,說出這般狠話。
但趙神威對於趙睿的威脅,卻是不以爲意。
與此同時,趙睿的目光,也朝着其餘諸多皇子看去,在他冰冷的眸子之下,諸多皇子心中都是格外冰冷,二皇子首先開口,道:“小十七,你既然這麼說,那你以後,就絕對沒有任何翻身的可能性。”
“父皇還想殺我不成?”趙睿不信,他也是皇子之一,有資格爭奪帝位,皇級大帝早就已經表明自己過不了多少年,就要退位,到時候他們就是皇位的候選人之一,他趙睿,自問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難道只是因爲一個姜寒,就要滅掉他趙睿嗎?
趙睿不信!
否則的話,這皇位的爭奪,豈不是太過於兒戲。
“陛下自然不會殺你,但你今日以下犯上,從今以後,就在監牢裡面度過吧。”趙神威開口說道,他手一揮,虛空之中的鎖鏈重新縮回了天穹之上,那刺入趙睿體內的鎖鏈,卻依舊在。
諸人鎖拿了趙睿,朝着燕都而去。
李小刀站立於虛空之中,目送趙神威等人離開,看着下方那雜亂的戰場,地面坑坑窪窪,他心中卻是無言,這一切,自然是皇級大帝在後方主導,李小刀作爲皇級大帝的近衛,自然知道這一切。
“只是,今日之事,發展已經超乎預料,十七皇子強勢介入這一戰,卻被神威將軍鎮壓,麾下強者死傷殆盡,不知道,回去之後,大帝要如何處置?”
李小刀心中有些不安,十七皇子趙睿在這一戰之中,本不應該參與,如今,事情發展成這樣,不知道燕都會不會亂上一段時間。
燕都之內,所有人都震動了。
姜寒叛逆,十七皇子協同,被強勢鎮壓,姜寒身死,一道道消息在燕都之內傳播,緊緊是半日不到,就已經傳遍燕都。
諸人本來不信,但只見到十七皇子府邸之內,一尊尊強者走出,卻被強勢鎮壓,那些強者,最強也只不過結丹境,哪裡能夠抵擋,十七皇子府,一朝覆滅,諸人這才知道,原來那一切的消息,都是真的。
而十七皇子本人,則是被關押在天牢深處,有傳聞稱,在那監牢之中,十七皇子趙睿日子過的逍遙自在,日夜錦衣玉食,美女相伴,但卻是被禁錮修爲,終生不得走出天牢。
諸人看到這一幕,心中唏噓,十七皇子這一年多以來,強勢走入諸人視線之中,卻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已經落幕,十七皇子想要爭一爭皇位,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
“最可惜的,還是姜寒。”
這一日,在某酒樓樓頂,一白面書生端着酒杯,輕輕斜倚在欄杆之上,口中發出一聲輕輕嘆息,隨後,他一杯酒飲下,眼中帶着微微的唏噓。
“何元朗,你以前跟震古走得最近,震古被姜寒殺死,如今姜寒死去,你不是應該高興纔對嗎?”有人看向他,開口問道。
何元朗卻是輕笑一聲,道:“我只是與震古走得近而已,但姜寒卻是我真正佩服之人,這,似乎不衝突吧?”
“哈哈,不衝突,可惜,姜寒真的死了,在三名化嬰境後期強者的圍攻之下,灰飛煙滅。”那人哈哈笑着。
燕都之內,所有人都知道,姜寒死了。
這一日,皇宮之內,皇級大帝從中走出,他來到了仙府之外,數百米遠的地方,見到了姜寒的靈木王鼎,此時,靈木王鼎之上威能全無,佇立在地上,呈現一種青黑之色。
只見到皇級大帝大手伸出,可怕的大掌印朝着靈木王鼎覆蓋而去,轟隆隆的聲響之中,靈木王鼎被皇級大帝帶走。
姜寒身隕,靈木王鼎這樣一尊可怕法寶,皇級大帝,自然不會放過。
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沒有人關注,也沒有人看到。
……
……
也就是在這一日。
在距離燕都不知道多麼遙遠的地方,某座小城上空,陡然間出現一道染血身影,那身影剛剛出現,就彷彿失去了所有力量,朝着下空墜落而去,轟隆一聲巨響,直接砸進地裡。
“啊!”一聲女子的尖叫聲平地而起,瞬息之間,周圍出現十數名天真境強者,朝着這邊狂衝而來,怒吼道:“何人膽敢闖入小姐閣樓?”
諸人衝到這邊,只見到地面之上,被砸出一個大坑,大坑中央,躺着一名染血的人,一名女子跌倒在大坑邊上,手掌都磕破了皮,帶着道道血絲,眼中全是慌亂。
“好大的膽子,殺!”那些天真境強者看到這一幕,頓時睚眥欲裂,手中匯聚狂暴攻擊,就要朝着大坑之中那人轟去。
卻只聽到,那女子開口說道:“不要動手。”
“小姐?”諸人不解的看向那名女子,只見到那女子擡起頭來,一時間百花失色,周圍的一切都暗淡了下來,只見那女子開口說道:“他受傷了,應該是支撐不住,才跌落在這裡,你們趕緊叫人過來,把他擡下去醫治。”
“是。”護衛們也不敢反抗小姐的命令,小姐雖然從小不能修煉,但在這個家族裡面,卻是擁有一些話語權的,老爺夫人都聽小姐的話,他們自然不能反駁。
很快,就有醫者過來,看到大坑中那人的時候,已經完全傻了眼,把脈之後,直接跪在了小姐面前,道:“小姐,在下才疏學淺,恕我不能醫治這人。”
“不能醫治嗎?”女子平淡的問道。
“這種脈象我從未見過,他只怕堅持不了幾日,任何靈丹妙藥都沒有用處。”醫者跪着說道,只希望女子能夠饒他一命。
“好了,你下去吧,準備一些藥材,盡人事聽天命吧。”女子想了想,還是揮了揮手,讓那醫者起來,醫者鬆了一口氣,離去之後,那女子看着大坑之內的人影,卻是犯了難,她眼中露出猶豫之色,似乎掙扎良久,才終於說道:“這個人先安頓在我這裡吧,他如果真的死了,就把他好好葬了。”
“小姐,此人來歷不明,還是由我們帶走吧。”護衛們自然不肯,卻只見到女子柳眉一豎,道:“這個家,我還能做主。”
“是。”護衛們頓時不敢作聲,把那人擡進女子房中,這才離去。
沒有多久,醫者就配置好療傷藥過來,都是一些普通的金瘡藥,還有一些順氣散,這樣的藥材,對於天真境強者都有一定作用,但醫者卻是知道,對那大坑之內的人,卻是沒有任何用處,他的脈象,太過於古怪。
此人自然是姜寒,他那一戰,早就知道自己無法逃離,只能卸去所有防禦。
他的身上,還有張真人加持的法印,在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那法印就可以自動觸發,把姜寒隨即傳送到一個地方,不止如此,實際上趙恆與春芽都被張真人加持了這樣的法印。
上一世,姜寒就是在這種法印的加持下逃出生天,沒有在青陽宗覆滅一戰之中身隕。
但姜寒知道,他們的敵人太強,哪怕有這樣的法印,但一瞬間,他們受到的傷害太大,甚至法印都可能來不及發揮作用,就已經被滅殺。
此時,姜寒的意識就是一片混亂,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了,反而只感覺到周圍一片黑暗,一片混茫,各種各樣雜亂的氣息瀰漫於身體周圍,讓他的意識都有些模糊。
上下左右,姜寒如同一隻沒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整個人渾渾噩噩,如同一隻沒有意識的幽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