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整片大地都已經被黑夜所籠罩。洛宇站在窗邊,靜靜的看着那皎潔的圓月。只見那如銀紗般輕輕揮灑而下的月輝,將一座座古樸的木質房屋擁入其中。在月色的照耀下,這片原本就與世隔絕的小鎮,更顯自然。宛如一罈歲月悠久的佳釀,極爲醇厚……
洛宇幾乎什麼都沒做,只是靜靜的倚着那木質的小窗戶。很快,一陣凌厲的涼風呼嘯而過,打破了這猶如薄紗般寧靜的夜晚。伴隨着涼風的吹過,天空之中突然翻起了一股烏雲,漆黑得猶如那蒼勁的筆墨,在天空劃出一道濃厚的痕跡。那痕跡不偏不正,剛好遮住皎潔的圓月。頃刻之間,小鎮變爲了黑色,黑涅如槃!
看着那已經完全爲漆黑所吞沒的小鎮,洛宇終於動了。手臂於一片漆黑之中擡起,隨後,只見一陣赤紅色光芒亮起,一條事先早已準備好的黑袍,便陡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即便是在空間戒赤光的照耀之下,那黑袍依舊顯得漆黑無比。彷彿只有這般顏色,方纔能夠與黑夜所匹配。
洛宇迅速披上了看頗爲寬大的黑袍。漆黑的夜,包裹於黑袍之中的他,就猶如一位來自於地獄之中的使者。趁着月黑風高,一陣風吹黑袍的聲音響起,隨後,他便已來到了房子外面。
由於從小的訓練,再加上這些時日以來,元氣等級的提升,他那裹着黑袍的身影顯得異常的輕盈。踏着屋頂上的瓦片,在一座座房屋之間以極快的速度跳躍。他以那常人無法企及的速度,向着鎮主的府邸飛去。
很快,他便來到了一處大院前。只見那大院的牌匾之上,赫然寫着“劉府”兩個大字。由於較爲偏僻,故此,這長河鎮的房屋大多都比較古樸。而這樣一座豪華大院,在這一片古樸之中自然就顯得極其容易區分。
此刻,在這大院的門外,還有兩名侍衛正在看守。小小的一鎮之主,居然有錢建起如此之大的院落,還能夠請到侍衛。很顯然,這個鎮主平日裡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
雖然有侍衛看守,但這些連元氣都沒有修煉過的侍衛,又怎麼可能發現洛宇的蹤跡呢?當下,只見他縱身一躍,便從大院的圍牆處悄無聲息的一躍而進。而那兩名侍衛,卻絲毫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踏着石板鋪成的地面,他向着其中最大的一間屋子走去。很明顯,這棟位於院子中心,最爲豪華的房屋,便是由鎮主所居住。踏着大步,很快,他便來到了這房屋外面。雖然已是深夜,但那房屋內部卻依舊燈火通明。
透過那鑲金的窗口,洛宇可以清晰的看到屋子內部的情況。只見這房間的天花板板上,至少也懸掛着四十多顆魔獸內丹。這些內丹顏色不一,明顯各個屬性都有。可惜,卻都只是一階。
“平兒居然在長河鎮上被一個外地人欺負了,看來,明日必須好好教訓一下那個不懂規矩的外鄉人,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一個年紀約莫四十歲左右,留着八字鬍的男人正坐於椅子之上,自言自語的道。雖然相隔着距離,但以洛宇的聽力,卻完全可以聽清着男子的喃喃自語。
通過足以與二品煉器師相媲美的精神力,洛宇可以頗爲清晰的探測到,這男子的實力應該是在九級武者。白天時,他也曾聽劉老漢說過,長河鎮之中僅僅只有一位九級武者,那便是鎮主!而從後者方纔所說的話中,也可以明顯判斷出,這劉正絕不是什麼好人!
“放心,你活不過明天了。”當下,洛宇微微吸了一口夜間冰冷的空氣,用那頗爲淡然的聲音說道。隨後,也不待劉正回過神來,便直接推開了劉正的房門,走了進去。對於這平時裡之會欺壓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鎮主,他也顯得頗爲憤怒。畢竟,他從小也經常受到洛家之人的欺壓,故此,很能體會那種感受。
洛宇故意將聲音壓低,再加上這句話語中也頗具幾分殺氣。故此,在深夜聽到這聲音,劉正不由得一驚,隨後,便立即握住雙拳,將視線轉向了房門處。
此刻的洛宇,已不再是那一襲白衫,略顯俊朗的少年。而是完全變作了一個籠罩在寬大黑袍之下的修長身影。現在的他,就彷彿與這黑夜完全融合了一般。由於這黑袍寬大,故此,幾乎將他包括臉在內的整個身軀都遮了起來。這般造型,在月黑風高的晚上,無疑更顯神秘。
“你們誰,來這裡有什麼目的!”看着眼前這一道披着黑袍的人影,劉正故作高深的說問道。一個爲官不仁,欺壓百姓之人,在深夜中看到這般黑袍客,多半都還是會有些緊張。當然,同爲習武之人的他,多少還是有幾分戰鬥經驗的。在看到那披着黑袍的洛宇之後,只見他立即便運轉起了元氣,隨時準備應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夜,我會讓你爲平日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生命的代價。”自那完全遮蓋住了面部的黑袍之下,洛宇隱隱有些被壓低的聲音緩緩傳出。
由於洛宇並沒有釋放出元氣,故此,劉正也沒能夠察覺到洛宇的真正實力。然而,即便如此,這隱藏在這寬大黑袍之下,幾乎與黑夜完全融爲一體的身影,卻依舊使他隱隱有些害怕。作爲鎮上的實力最強者,他着實是沒有想過,有一天竟會有人如此大膽的闖入自己府邸。
隨後,劉正迅速的抓住了石桌之上的一個小茶杯,向着地板上猛然一扔。隨後,一陣清脆的響聲傳來,那白色小茶杯被摔了個粉碎。
這便是劉正平日裡召集侍衛的方式。然而此刻,這一方式卻絲毫用處都沒有。因爲,在剛剛進來之時,洛宇已經使用元氣封住了這一座房屋。現在,房屋之內的一切聲音,都無法傳至外面。
劉正畢竟還是有幾分經驗,沒見到侍衛進來,他知道,這必定是眼前黑袍人做的手腳。當下,只見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打算藉此來祛除心中的緊張。隨後,他的手掌在那精緻的石桌上重重一拍,頗爲陰沉的說道:“想要取我的性命?憑你,夠嗎!”
隨後,劉正加大了身上元氣的輸出。一層猶如清水一般的透明元氣,不斷自他的雙拳之上變換。
“夠與不夠,試試便知。”洛宇用手輕輕的把玩這另一桌上的小茶几,頗爲淡然的說道。他的聲音顯得很慢,甚至連元氣都還尚未完全運用,似乎一點也沒有因爲劉正而緊張。
“好!你說的!”當下,只見劉正用那被透明元氣所包裹的拳頭向着洛宇一拳擊來。雖然拳勢算不上強橫,但在那頗具幾分凌厲的勁風之下,還是傳來了陣陣破風之聲。只是,這樣的攻擊卻完全威脅不到洛宇。
偏頭看了看那迎面而來的拳頭,洛宇依舊沒有釋放出任何元氣。只見他那包裹於黑袍之中的身子微微一轉,便輕易的避開了這夾雜着勁風的一拳。站在了小石桌的另一側。
而劉正這一拳,則重重的擊在了那石桌之上。只見一抹石粉向着地板上落去,而那石桌之上,也多出了一道拳印。然而,這打在石桌上的一拳,卻也使得劉正感到了一陣陣自拳上涌來的疼痛之感。畢竟,他可是血肉之軀,即便有元氣包裹,但在碰上石質的物品之後,卻還是要吃上一番苦頭的。
“不愧爲長河鎮第一高手,劉鎮主居然敢直接用拳頭去砸石桌,在下佩服。”那蔽於黑袍之下的洛宇一動不動,用頗爲諷刺的語氣說道。
聽到洛宇這麼說,劉正似乎顯得極爲憤怒。要知道,在當上鎮主以來,可還是頭一次有人敢以這般語氣與他說話。當下,只見他緊緊的捏了捏了拳頭,對着洛宇說道:“今夜,不讓你死在這裡,老子就不姓劉!”
而洛宇卻依舊淡然的自那石桌之上拿起了一個小茶杯,又微微的泯了一口清茶,隨後說道:“爲富不仁,爲官不正,作爲長河鎮鎮主,居然放任自己兒子欺壓平民,而且貪贓枉法,不管是何種罪名,今夜,你都非死不可。”
洛宇雖然沒有什麼俠義之心,但對於這等仗勢欺人,不仁不義之人,倒也頗爲痛恨。畢竟,他從小就是在洛家之人的欺壓下長大的,故此,也能夠體會到長河鎮平民的感受。
聽到洛宇那陡然轉急的聲音,劉正心中猛然一凜,隨後沒有繼續說什麼,而是直接一拳向着那完全爲黑袍所包裹着的身軀擊去。劉正的實力僅在九級武者,而洛宇卻已經是一名堂堂正正的一級武士。兩者之間雖然僅有一級之差,但實力卻有着天壤之別。
看着那再次擊來的一拳,洛宇沒有再浪費時間。只見他右掌一張,隨後,一陣極其徹骨的森寒之氣,便陡然迴盪在了這一片屋子內。一股散發着點點光華的淡藍色元氣,也迅速變換於他的右掌之上。雖然燈光頗爲強盛,但這淡藍色元氣卻依舊顯得絢麗異常,彷彿溫度極寒的藍色火焰。
洛宇迅速擡起手掌,淡藍色元氣在虛空之中劃出了一道宛如極地之光的炫目光痕,隨後,便正面接下了劉正那爲透明元氣所包裹着的右拳。
此刻,劉正竟是絲毫也動彈不得。渾身的肌肉和骨骼,都彷彿被萬年寒冰所包裹一般。那透明元氣在與淡藍色元氣相撞之後,就猶如山間的江流遇到了大海一般,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武士!你……你竟是一名武士!”此刻,劉正的臉上已經佈滿了驚慌之色。要知道,長河鎮已經有數百年沒有出現過真正的武士了。而且,普通的武者遭遇到武士,幾乎便只有死路一條!若不是感應到了這股極其森寒的元氣,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這黑袍之人,竟是一名武士!
“不錯,我的確是一名武士,但,你知道得太遲了!”洛宇淡淡的道。隨後,只見他的右掌猛然一拉,劉正竟是絲毫掙扎之力也沒有,便直接向着他滑來。接着,他的左掌也迅速涌上了一股淡藍色元氣。
只見洛宇用那縈繞着淡藍色元氣的左掌,向着劉正一掌擊出。淡藍色元氣再次劃出絢麗光痕,隨後,只聽得一聲巨響。劉正的身軀便已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着後方極速倒飛而去。
轟!
劉正的軀體重重落地,雖然僅僅只是被擊了一掌,但在那森寒之氣的攻擊下,他已經氣息全無。而且,身體之上還結起了一層薄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