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 決戰(十二)

夏邪一愣,這老傢伙口氣不小,不過如今他摸不清這老東西的來路,當即嘆息一聲道:“那按照先生話我們豈不是沒有希望?永遠都無法戰勝那心中的魔?”老先生搖搖頭道:“也不盡然。後來老夫釋然了。魔又如何?九州大地生生不息,有魔自然需要除魔,大亂之後必須有大治。此消彼長,周而復始。只要有慾望,就會有魔,魔無法除去,不如索性放他滋長。天道昭昭,邪不勝正,怕又如何?你不去除魔,自然有人去除魔。你不入魔,自然有人去入魔。這就是無解謎題。無能能治。”

夏邪一愣,當即道:“先生的意思是說,魔於道脣齒相依?有道而無魔,道不長久。有魔而無道,魔也不長久?”老先生點頭道:“然也!魔道相依,去一不存。我輩能做的就是掌握此道,既不能將魔趕盡殺絕,也不能讓魔將我們逼到絕路。要在其中間找見一個平衡點。這個平衡就是我們生生不息的動力。”當即老者在地上緩緩的畫了一個太極圖案,夏邪盯着那個圖案看了許久許久,突然間彷彿一切都煙消雲散。心中存在的只有那周而復始的循環,宛若溪流,夢弱洪流。在那亙古的荒野,高山流雲,或是霧氣沼澤,陰森恐怖,頓時感覺全身都充滿了力量。

就當夏邪陷入沉思的那一刻,他的身軀在一點點的恢復,金黃色的皮膚散發着七彩氤氳的光澤,上面佈滿了各種血紅符咒,從雙腳到一頭白髮,經歷了無比漫長的過程。也不知道夏邪過了多久,瞬間睜開眼睛,那一刻他彷彿發覺將天地都裝在了心裡,於這浩瀚的蒼茫,再也無法分出彼此。這一刻,夏邪終於大乘。他緩緩的鬆了一口氣,體內沒有一絲靈力,但是心中卻裝着乾坤。這是一種全新的境界,一個他從來沒有想過,也從來沒有摸索過的境界。比起無妄境界,已經對他來說,都成爲了往事。

心裡這一刻無比的淡然,彷彿塵世一切在他的眼裡,不過塵埃。面前的老者笑吟吟的望着他欣慰的點頭道:“老夫一聲收徒無數,卻只有你一人得我真傳。向來後繼有人,將這玄天大道流傳下去,已然了卻心願。”夏邪猛然一愣道:“敢問先生高姓大名?”先生哈哈一笑道:“你該叫我師祖!”夏邪頓時一驚,急忙跪倒在地上道:“徒孫夏邪參見師祖。”心裡不僅駭然,這就是傳說中的鴻鈞老祖。面前的老者無比慈祥,一言一行卻透着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不由的讓人心生敬畏。夏邪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會有機會見到鴻鈞老祖,道門創始人,真的活神仙。

鴻鈞老祖笑道:“你雖然失去了往昔修爲,不過那些都是小道。於玄天大道相比,不值一提。老夫還你本來面目。生來是巫,再生也是巫。大道無形,不拘於細節。有道而有蒼穹,方可任意逍遙。你還有未完使命,去吧。”夏邪一愣,當即道:“學生謹記。不過學生有一問先生。不知道老祖可否回答?”鴻鈞笑道:“你是想問,一切是否冥冥之中自有註定?還是老夫一手而爲?”夏邪點點頭,鴻鈞笑道:“命運抓在強者手裡。”夏邪一愣,當即點頭道:“學生記下了。告辭。”說完轉身離去,鴻鈞老祖一揮手,夏邪瞬間感覺身體一陣虛空,當即雙腳站到了地上。四周是一片的屍山血海,偌大的大羅天每一個島嶼都冒着滾滾的烽煙,廝殺尚未停止,神族集結的增援大軍開始反撲,巫族防線退縮。擡頭一望,整個凌霄寶殿已經脫離了原來的位置緩緩升空,而且上層有封印。顯然是已經孤立。怕是炎淼他們已經動手了。當即夏邪朝着天空飛去,瞬間落到了封印之外。在封印之外,無名等人早也等待在外,但是無法進入,一個個都着急的團團亂轉,瞬間夏邪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無名一愣,當即愕然的道:“你小子是夏邪?”

夏邪笑道:“見過前輩。發生了一些小事。日後再說。救人要緊。”當即夏邪怒吼一聲,猛烈的揮舞拳頭,直接一拳砸落在那封印之上。那封印絲毫沒有任何動靜,夏邪的力量猶如石沉大海一般消逝。衆人跟着夏邪那一拳心也跟着下沉。剛纔無名已經想辦法解開這封印,但是束手無策。也不是沒有試過用暴力破開,但是都失敗了。本來以爲夏邪會給他們一個驚喜,但是現在看,這是沒戲了。剛纔炎淼他們進去的速度太快,根本是不顧一切的,無名他們被敵人一股部隊給拖着,延誤了一些時間,等他們來到了凌霄寶殿的時候,這裡已經被封印。衆人都露出了失望的眼神,只有無名笑而不語,尤其是他看着夏邪那面無表情的若無其事的樣子。就當衆人吵吵繞繞的準備想辦法的時候,突然夏邪剛纔拳頭落下的那地方,瞬間崩開了一個口子,緊接着幾十道裂縫沿着那個口子向下延伸,隨即伴隨着一聲巨響,外層封印瞬間坍塌了。

夏邪當即朝着凌霄寶殿內衝去,此刻的紅眸一臉冰冷的望着玉帝,當即怒吼道:“愚蠢的人們,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什麼叫做真正的力量。”當他話音一落,瞬間一揮手,一道洪流就衝着玉帝衝了過來。玉帝跟王母兩個人急忙向後退去,但是那洪流瞬間就他們淹沒。站在一側的玉清真王,太極天皇,紫微大帝等人根本都來不及救駕就看見玉帝被捲入了狂潮之中,紛紛的大喊道:“陛下。.......。”就在此刻,突然一道金光瞬間落下,猶如天際一般的梵唱幽幽傳來,四周浩瀚的靈力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彷彿剛纔的一切都是一個夢而已。紅眸已然勝券在握,只要消滅了玉帝,從此九天十地再無人能夠阻擋他的腳步。他甚至都準備慶祝,但是就是這一道金光,瞬間讓他如同浩瀚一般的靈力消失了。

當即紅眸定睛一看,頓時愣在那裡。站在他面前的夏邪一頭銀白的長髮迎風飛舞,刀切斧砍一般的剛毅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表情,往昔那一雙殺氣滾滾雙眸如今透着一股讓人無法琢磨的神采,這種神采就好比洞悉了天機,世間一切都瞭然於心,但是卻有無限慈悲。彷彿所有的一切他都已近釋然,猶如昨日黃花一般。整個人通體金黃,彷彿渡上了一層金光。魁梧的身材如同一座高山,身上肌肉如若盤龍那般猙獰。而遍佈他軀體的那些血紅符咒卻又無比妖異。如今夏邪的一隻手伸向他,手掌中一面靈力構架成的太極圖案不停的旋轉,而另外一隻手揹負在身後。紅眸突然感覺,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夏邪,已經不再是他認識的那個夏邪了。

夏邪巍然不動,紅眸也不敢動。兩個人就在那裡僵持着。玉帝跟王母癱軟在地上,剛纔是夏邪突然出現救了他們的性命。若不然他們現在已經變成了屍體,此刻驚魂未定,喘着氣被太極天皇等人扶了起來推到了大門外。紅眸知道他已經錯過了殺死玉帝的機會。臉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當即怒道:“夏邪,你爲何非要三番五次的毀我的計劃?”夏邪只是微微的搖搖頭笑道:“紅眸兄,人生不過夢幻,又何必認真呢?”紅眸冷笑一聲道:“夢幻?那是因爲往昔的夢魘沒有每日每夜的折磨你。九州欠我的,如今我拿回,有什麼不對的?”

夏邪笑道:“九州欠你?紅眸,你難道到現在都沒有醒悟?九州哺育了你們的族人,你們選擇離開。但是,當你們強大的時候,卻返回來羞辱九州。這是你們的劫數,於九州何干?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收手吧,從此我傳你玄天大道。跟我一起洞徹天機如何?此刻回頭尚且來得及,莫要一步步自掘墳墓。毀了自己,也毀了你們的族人。得不償失。”紅眸怒道:“本尊還輪不到你來教訓。去死吧。”當即雙手一揮,浩瀚的靈力猶如汪洋大海一般洶涌而來,偌大的凌霄寶殿瞬間支離破碎,滾滾的浪潮讓所有的人不得不聯合起來抵擋。夏邪站在靈力漩渦的中央,當即劍眉一豎,雙手翻動手印道:“今天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巫。”當他雙手向外一展開,滾滾的靈力竟然和他擦肩而過,這個時候紅眸已經飛奔過來,手中陰陽冕狠狠的朝着夏邪砸落。

夏邪巍然不動,只聽見叮噹一聲,夏邪四周地面轟然崩塌,頓時地面開裂,夏邪用強悍的巫體硬抗了這一擊,不過他面不改色,心不跳道:“你殺不了我。放棄吧。”紅眸還是不甘心,怒吼道:“我能毀天滅地,你夏邪又算了什麼?給我滅。”浩瀚的靈力陡然轉向,夏邪嘆息一聲,只見那滾滾的靈力直接再次避開夏邪砸落在地面,頓時整個林雲霄寶殿的地面徹底的四分五裂。大塊大塊的隕石從凌霄寶殿島嶼的上面脫落,墜入了無底深淵。而紅眸強悍的攻擊如同打鐵一樣叮叮噹噹當落到了夏邪身上,夏邪如同泰山一般巍然不動。彷彿紅眸的攻擊在他的身上宛若幾歲的孩童一般。紅眸此刻的臉色已經無比難看,他實在想不出這個世界上既然還人修爲能夠如此強悍。他的攻擊自負無能能當,可是面前的夏邪就這樣毫無躲閃的硬捱了他兩次攻擊。更加可氣是那些靈力,彷彿遇到夏邪,那些靈力就如同僕人一樣不敢冒犯他。

夏邪此刻冷笑道:“你玩夠了沒有?”當即一拳而出,這一拳無比平常,就如同醉酒的村漢一般。紅眸猛然爆退,但是不管他如何退,那沙包大的拳頭總是如同夢魘一般的跟着他,猛然間夏邪一擊重拳直接落到了紅眸的胸口,紅眸頓時一口血噴了出來,身上的衣衫瞬間裂開,後背突起了幾公分高。當即一陣骨骼斷裂之聲傳來,紅眸噴着血就摔倒在地上。夏邪並沒有追擊,只是冷冷的望着他道:“你還有一次機會。若是你還要執意頑抗,那本尊可負責任的告訴你,今天就將會是你的忌日。”

紅眸踉蹌的站起來,心裡涌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挫敗感。就在不久前,夏邪只是一個憑藉知各種法器才能夠佔到點便宜的無妄修爲的高手,可是就這麼一轉眼的功夫,如今的夏邪已經高出了他不止一個境界。他的實力在夏邪面前完全就跟碾死一直螞蟻一般脆弱。夏邪依舊面無表情,只是冷冷的道:“你還有一次機會。若是你執意永不回頭,那我就送你上路。”紅眸吐了一口血冷笑道:“就憑你?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說完整個人再次衝了上來,夏邪長嘆一聲道:“朽木不可雕也。”當即怒吼一聲,整個人身上瞬間綻放出了耀眼的金光,宛若天神一般。當即再一拳出擊。這平淡的一圈,卻暗含了玄天大道,一股生生不息的力量彷彿穿過了亙古荒野,穿過了文文明的巔峰,當即浩瀚的力量直接衝到了紅眸身上,紅眸剎那間耳鼻喉全部都是鮮血。直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夏邪已然動了殺念,整個人突然之間氣場陡然一變。此刻你的夏邪彷彿夜叉修羅,說不出的猙獰。那一雙眼眸散發出了一股血紅無比的光澤。紅眸這個時候感覺的道的是透徹心扉的冰涼,彷彿在夏邪眼裡,面前的不過是個死人。紅眸當即翻動手印,瞬間身後出現了一個巨大黑洞,整個人瞬間消失在黑洞裡面。夏邪並沒有追趕,只是淡淡的長嘆一聲。玉帝等人迫不及待的進來喊道:“你剛纔爲什麼不殺了他?”夏邪不屑的看了玉帝一眼道:“殺不殺他乃是天意,你豈能窺見?外面的戰事還在繼續,你難道要讓你的子民都這樣死不成?”

玉帝頓時一愣,急忙跑到了那些大臣邊上怒道:“你們這一羣飯桶。還不趕快下令停止兵戈?”那些大臣這個時候早就已經六神無主,猛然間聽到了玉帝的話,都急忙匏了出去。他們這些人都是玉帝中央集權的傳令官,當即命令下達,整個大羅天一聲聲鳴金之聲響徹天際,那些正在是廝殺的士兵聽到了聲音,紛紛的停止前進,正在混戰這種的神族士兵紛紛的後退,三五一羣,放下武器投降。他們知道,這一仗,巫族勝利了。不管如何掙扎,結果都已經是無法改變。整個大羅天慢慢的開始平靜了下來,只是滿目蒼夷。

夏邪站在凌霄寶殿廣場的盡頭,望着下面升起的嫋嫋硝煙道:“玉帝,巫族付出帶價,你也因該兌現你承諾。我相信你的爲人。”玉帝剛想說什麼,王母當即冷笑道:“夏邪,別以爲你們巫族勝利了。你看見了,我們的援兵已經到了。只要我們內外相加,你們巫族的這次遠征就算是徹底的敗了。”夏邪回頭哈哈笑道:“敗了?對,我們巫族確實是敗了。爲了這次遠征,我們百萬人葬送在異鄉,爲了這次遠征,多少人家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我們敗了,徹頭徹尾的敗了。”王母一聽當即得意的笑道:“既然你都承認你敗了,那玉帝跟你的協約我看也就不必履行了吧。”夏邪嘴角閃過一絲冷笑,緊接着就聽到王母一聲慘叫,隨即衆人就看見王母整個人飛了十多丈摔倒在地上,而夏邪冷冷的望着他道:“爺們的事情,你一個娘們我看就不要參與了。”

王母剛想發作,當即太極天皇就一把按住了她道:“娘娘息怒,今日的夏邪莫說殺了你,就是覆滅了大羅天都易如反掌。彈丸之光何必非要於日月爭輝。目前我們共同的敵人依舊是紅眸。”玉帝站在一側長嘆一聲道:“我玉帝堂堂九五之尊,豈會出爾反爾。只要你尋找齊全天地重申大陣的材料,我就永遠關閉那陣法。將九州的靈力還給你們。從此神族巫族互不侵犯。你看如何?”夏邪搖搖頭道:“將九州的靈力還給九州本來就是你們應該做的。=我們下一步的計劃是出兵神蹟城。將紅眸羽翼未豐的勢力徹底的剪除。不然他一旦成事,你再無回天之力。我巫族從今日起撤離大羅天。準備向神蹟城發兵。若是你們願意來就一起,不願意來,我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來找你談談的。”

玉帝當即道;”剷除紅眸是義不容辭的責任。這我神族應該做的分內的事情。不知道你準備何事出兵?“夏邪望着下面那些殘垣斷壁道:“三日之後。“說完就轉身激怒人了大殿的廢墟內。整個大羅天的大殿已經是成爲了一片虛無。殘垣斷壁,破磚碎瓦隨處可見。夏邪一揮手,瞬間一股狂風襲來。將整個大殿的廢墟吹拂到了凌霄島嶼之下。而在大殿中央,炎淼的那四分五裂的屍體卻血淋漓的擺在那裡。夏邪當即跪倒在地道:“乾爹,你未完成的意志,我會替你完成。“隨即i大吼道:“送宗主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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