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人嗎?
所有人的心頭都浮現了這麼一個問題,但是不可否認的,一種叫做畏懼的情緒也隨之誕生。
蕭月夜右手手指輕輕波動,好似在彈琴一般,可是隨着他每一次的動作,那四個人臉上都會露出痛苦的表情。
嘴角勾起一抹笑,蕭月夜淡淡的說道:“我想,你們現在應該還不服氣吧?”
不等四人否定,蕭月夜颯爽的一揮手,漫天的碧絲出現,在空中勾劃出一幅幅瑰麗的圖案,隨後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張出幽幽碧芒的巨網。
巨網的兩頭激射出幾根長絲,穿透在兩邊的旗杆之間。
巨網中,蕭月夜臨空倚靠,神態悠閒,瀟灑非常。在那四個人,各自以奇形怪狀的形態被束縛在網中,如同蛛網上被困住的蠅蟲。
蘇景和宋虎瞪大了眼睛,良久才說道:“這小子功夫已經練到這種程度了?這他媽還是人啊,簡直就是一個蜘蛛精啊!”
沒錯,蜘蛛精,這是所有人現在腦海中唯一的一個想法。
沒有人知道,蕭月夜已經手下留情了,否則,這四人就會像那個山寨中的土匪一般,用血染紅碧葉絲!
“服不服?”
那四個人哪還敢說不服,連連點頭。
蕭月夜淡淡一笑,足下輕輕一蹬,躍上點將臺。而他的身後,那些碧絲驀然的消失,最後一抹流光涌入蕭月夜的手中。
“撲通”,那四人倒在地上,一臉畏懼的看着點將臺上迎風而立的蕭月夜。
全場寂靜!
遠處的張德海和衆將也目瞪口呆的看着剛纔那一幕,其中一人喃喃的說道:“這,這還是人嗎?”
張德海很快的恢復過來,他眼中留下的是蕭月夜神奇的功夫,腦海中迴盪的卻是蕭月夜痛斥衆人的話語。他目光復雜的看着蕭月夜,低低的說道:“老將軍,他和您當年罵我們時,真的像極了。”……
一月底,那三個大學士才晃晃悠悠的到達軍營。蕭月夜和蘇景在這些天早就把兩軍對戰記錄,“蒙元”的形勢,還有其他方方面面都調查仔細,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丘北平原,一望無際,北風呼嘯的吹過,帶來刺骨的寒冷和貼心的冰涼。這一片寬闊的土地下,累累白骨,若不是有厚厚的白雪覆蓋,你會現,這裡的土,是褐色的,如血跡一般。
平原之中,一個灰色的營帳非常顯眼,這裡就是兩軍使者議和的地方。
外面很冷,營帳內點起了爐子,可是這種溫暖無法蔓延到人心裡,氣氛很是緊張。
那三個大學士一派淡然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可是是人都能看出他們微顫的身體,還有額頭一滴滴的冷汗。
這營帳內雖熱,但還不至於惹到流汗吧?!
“蒙元”派出的五名使者年紀平均在三十以上,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他們自進來後,頗爲詫異的看了一眼“三老兩少”,然後輕蔑的笑了笑,一句話沒有說。
他們不說話,卻將自己的殺氣散出來,連那原本旺盛的爐火都似乎感受到,而變小很多。
蕭月夜一臉平靜,瞳孔深處流光閃過,一絲不屑浮了出來。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對方五人都是高手,只不過只是相對一般人而言罷了。
對付這五個人,蕭月夜一隻手也就足夠了。
蕭月夜悄悄的散出一點氣勢幫助三個大學士抵禦這股殺氣,他和蘇景根本不在乎,乾脆假寐起來。
世界上最大的蔑視,不是用言語辱罵,而正是無言。
你們不說話是吧?喜歡瞪眼睛是吧?那你就繼續,請便!
那五個人沒想到蕭月夜和蘇景竟然是這種反應,現在算什麼?自己像個鬥牛一樣,人家卻看都不看,閉目養神?
能參加議和的,怎麼可能是那種有勇無謀型的莽夫?以他們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這五人中,是由蕭月夜和蘇景爲的。
散自己的殺氣也得有個盡頭,這五人對視一眼,收回了自己的殺氣,這讓三個老頭重重的舒了口氣,總算心跳恢復正常。
蕭月夜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終於耐不住性子了。
這一番較量,蕭月夜一番略勝一籌!
“慕容王朝難道沒人了嗎?前面幾次的使者膽子小,話都講不清。怎麼?現在就派老弱殘兵來了?三個老頭子,兩個黃毛小兒,正是可笑!”
蘇景睜開眼睛,冷冷的掃過去一眼,臉上確實一片笑容:“我朝議和向來是看什麼人,派什麼人,這倒不是瞧不起貴國了。”
他這話的意思擺明了就是說,因爲你們國家太垃圾,所以纔會派我們這些“老弱殘兵”來的。
果然,那五個人臉色大變,一個鷹鉤鼻哼了一聲說道:“牙尖嘴利,你信不信,我一揮手,我國五十萬大軍就立馬壓境,取你小命易如反掌!”
蕭月夜淡淡的說道:“我原本以爲貴國養馬一流,想不到還有吹牛這項本事啊!你們邊境總共才三十二萬兵馬,那多出來的十八萬,難道是你變出來的?”
那個鷹鉤鼻一拍桌子,五大三粗的站起來,惡狠狠的望着蕭月夜說道:“你敢侮辱我國?小子,按照兩國議和條例,我有權向你挑戰!”
其他四人都作勢點頭,眼中卻流露出一絲笑意。他們之前就是這樣,嘴皮子上磨不過那些什麼大學士,那就用拳頭。按照他們的經驗,只要說出這話,對方肯定會軟下去。
誰知道蕭月夜卻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撇撇嘴說道:“辱人者人必辱之,挑戰?你還不配!”
那個鷹鉤鼻氣的夠嗆,怪叫一聲,臨空一滾,一掌擊向蕭月夜。
這個傢伙看起來笨笨的,但是身體卻靈活的很,那一掌還沒有擊過來,就能感受到那渾厚的內勁,掌風吹的蕭月夜的頭都飛了起來。
蕭月夜眼中寒光一閃,原地不動,在拳頭離自己還有一尺的距離時,緩緩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一張,一握!
不僅那個鷹鉤鼻大吃一驚,連後面的四個人也驚呆了。怎麼可能?這個小白臉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擋住了哈赤的拳頭?
沒錯,蕭月夜就好像握個別人拋來的蘋果一般,輕而易舉的握住了對方的拳頭。
哈赤,也就是那個鷹鉤鼻,臉色漲紅,用盡全力卻也沒有辦法從蕭月夜手中抽回自己的拳頭。
“我慕容王朝乃是禮儀之邦,自然不會和別人一般見識,蕭大人,放開這位使者吧。”蘇景嘴角含笑,話中帶刺的輕輕說道。
我們是禮儀之邦,自然你們就是蠻夷咯。不和別人一般見識,不僅僅是因爲我們胸襟廣大,還有的原因是你們不值得我們計較。
蕭月夜點點頭,口中嘲諷道:“長的像蠻牛,想不到原本就是頭蠻牛。去吧,原來蒙元國的高手,就這點本事!”
他右手一轉,隨手一揮,那個哈赤就不由自主的飛到一邊,好在蕭月夜留了點手,要不然他臉都丟大了。
這一手,頓時將那五人給震懾住了。
周源捋捋鬍鬚,淡淡的說道:“按照兩國議和協議,如若挑戰的一方輸了,就得自動認對方爲主,蘇大人,老夫雖然老邁,但這記性還沒退步吧?”
薑還是老的辣!蘇景低低的暗讚了一聲,這一招連消帶打,看對方怎麼應對?!
那個哈赤看了看蕭月夜,又看了看其他的四人,這纔想起來還有這一條,頓時滿臉通紅,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蕭月夜淡淡的說道:“不用了,想認我爲主的多了去了。”
他的意思就是告訴你,你哈赤願意認我爲主,我還不樂意呢!
而且他話中還有一層含意,那就是,想當我的僕人,你還不夠格。
看對方五個人反應過來眼中快噴火的模樣,蘇景暗中偷笑。小夜還是說話會把人給氣死。
不過這一次主要是爲了議和,凡事還是適可而止的好。蘇景輕咳一聲,笑着說道:“剛纔只是大家切磋一下,算不的什麼挑戰,不必當真。各位,咱們應該說說正事了吧。”
爐子上燒的水滾了起來,出“嘟嘟”的聲音,蕭月夜眼睛一轉,拿起上面的水壺,站在談判桌前說道:“天這麼冷,諸位杯中的茶都涼了吧,本官來替你們加點水。”
蕭月夜內勁一使,壺嘴處,一條細細的水龍飛了出來,準確的落在每一個人的杯中,滿滿一杯,一滴不漏。
這十杯茶下來,蕭月夜整個動作是行雲流水,瀟灑非常。可是那五個人卻看的目瞪口呆。
這看似簡單,可是這五個人都知道,這個世上沒幾個人能做的到!
他們原本囂張的氣焰終於隨着這一杯杯的茶水,滅了下來。
蘇景暗罵一聲,好好和你們說話你不理,非得這樣才肯變乖,真***犯賤!
不止蘇景這麼想,連那個整天把禮義廉恥掛在嘴邊的三個大學士都心中偷偷的鄙視對方五個人。你們不是剛纔很囂張嗎?怎麼現在跟打焉了的茄子一樣?真賤!
那邊的一個琥珀色眼睛的男子咳了一聲說道:“各位,爲了兩國以後的友誼,我們好好的談談正事吧。”
蘇景點點頭,做了個手勢給周源。後者現在對蘇景蕭月夜可不再有怨言了,國家大義面前,只要是有一點點操守的人,都會知道怎麼做。
更何況,剛纔蘇景和蕭月夜也算替他們挽回顏面,這一下,也該讓這些小孩子見識見識老年人的智慧了。
他朝胡東艮和袁罡點點頭,輕抿了一口茶,露出慈祥的笑容,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