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說到,莫測其欲利用蕭月夜杖斃奴才的事情整垮他,孰不知蕭月夜早有準備。雖然莫測其有些失望,但是他卻在朝堂之上,逼得蘇景決定以後的位置,與蕭月夜和宋虎決裂。這個結果,讓他非常滿意。面對蘇景的“無情”和“背叛”,宋虎怒火中燒。蕭月夜無奈,卻不能像他說明一切。
蕭月夜接下來的一份信,將莫測其心中對蘇景殘留的疑惑,徹底的打壓了下去。
這份信的內容很簡單,只有十個大字:“你不仁,我不義,不要怪我。”這簡簡單單的十個字,卻將蕭月夜的決心表現無疑。莫測其從這十個字上面的比劃,能夠清晰的看出蕭月夜心中的那份憤怒和心痛。對於這個結果,他相當的滿意。而只要一想到這個結果是自己造成的,他就更加滿意了。
重新將這份信封好,莫測其交給管家,讓他原封不動的偷偷送到蘇景的府上,不要讓他現自己截住了這份信。
雖然很得意,很滿意,不過莫測其也知道,自己這麼一來,算是把蕭月夜真正的給逼到了絕路上。他絕對相信,蕭月夜接下來的反擊,必然兇狠。不過,他的反擊,自有蘇景去應付。莫測其很樂意看一場戲,兄弟決裂,反目成仇的戲!
深夜,工部侍郎蘇景的府第。
院子裡只有朦朦朧朧的燈光,護院打着哈欠到處巡視。屋子裡的燈基本上都滅了,這個時間,一個個早就找周公下棋去了。
沒有人現,屋頂上,月光的背面,一個黑影輕輕的伏在上面。他那亮的眼珠子迅的掃視一週,低聲笑了一下:“周圍監視的人倒是不少,看來蘇景,還沒有得到那老狐狸的信任啊!”
等待了一會,這道黑影忽然動了,快如閃電,就算下面人擡頭,也只會以爲自己眼花了。
輕鬆的躲過暗地裡監視的人馬,這道黑影身子一動,快的來到蘇景的臥室。他右手在門縫輕摸了幾下,門竟然開了。
黑影閃身進入屋裡,忽然感覺身邊傳來一陣波動,急忙側身讓開,同時右手如同欲知一般,劃出一個大螺旋,連點黑暗中某個位置三下。
輕咦聲響起,黑影急忙低聲喊道:“蘇景,是我,小夜。”
原來是蕭月夜,那麼襲擊他的,就是蘇景了。
屋子沒有點燈,雖然黑暗,但是練武之人,夜視的本事還有可以的。再加上朦朧的月光照進屋裡,對他們兩人來說,不必點燈差多少。
蘇景右手一縮,將掌中的匕收好,側耳傾聽了兩下,這才放下心來。
“還好,沒驚動那些狗腿子。”
“切!”蕭月夜不滿的說道:“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以我的功夫,還能被這些廢物現?”
蘇景笑了笑,坐下來說道:“你怎麼來了?”
蕭月夜自顧自的倒了杯茶,皺着眉頭喝了下去:“冷茶不好喝。對了,我給你的信,看到了吧?”
“嗯。”蘇景點點頭:“而且有人在我之前看過了,不用說,也知道是誰。”
蕭月夜輕聲笑了起來:“我只不過想測試一下,想不到和我想的一模一樣。那個老狐狸,算是將你看的死死的了。”
蘇景嘲諷的笑了笑:“那個老狐狸,還真以爲他是如來佛,我是孫猴子了。他今天,忒的可恨!”
蕭月夜知道他的意思,安慰一聲說道:“放心好了,過不了多久,這老狐狸欠我們的,我們必然會一分一分的討回來。”
蘇景沉默了一會,嘆口氣,低聲問道:“老虎……”
雖然明知道是演戲,可是當宋虎割袍斷義的時候,蘇景心裡真的很痛苦。他當時甚至在懷疑,自己這麼做,到底值不值得。老虎是他從小的兄弟,在他心中有着不可磨滅的地位。他不知道實情,所以蘇景可以想象的到,老虎當時的那份憤怒和痛苦。
割袍斷義,說的清楚,這背後又該是怎麼樣的傷害啊!
蕭月夜拍拍他的肩膀,也嘆口氣:“老虎性子太直,所以現在只能瞞着他。蘇景,委屈你了。”
淡淡的笑了笑,蘇景沉聲說道:“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哎,只能等事情結束,再像老虎說明一切吧。好了,不再廢話了,你今天找我什麼事?”
蕭月夜臉色一正:“現在莫測其對你的態度怎麼樣?”
“比起以前,已經信任多了。不過這老傢伙不會完全信任一個人,就算他的孫子也是一樣。我不期待他完全信任我,我要做的,就是讓他不得不重用我。”
“我知道了。今天我那份信,也應該會讓這老東西打起幾分精神。過兩天,我就準備策劃反擊。你看情況應付,最好能打擊了莫測其的同時,也能讓你迅上位。”
蘇景應了一聲:“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受了這麼大的苦,絕對要從那老東西身上討回來。”
兩人又討論了些細節方面,然後交換了情報。蕭月夜趁着夜色,悄悄離開……
蕭月夜策劃的反擊,在悄悄的進行中。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既然莫測其能掌握輿論壓力這個手段,蕭月夜自然也可以。
不過在這一切進行的時候,卻生了一個插曲,或者說是一個意外。這一個意外,讓蕭月夜有些始料未及。
就是宋虎。
更新,更快,盡在全文字閱讀讓您一目瞭然,同時享受閱讀的樂趣!蕭月夜低估了宋虎對於蘇景背叛的那份信任,也高估了宋虎的理性。這個在軍營中成長,完全擁有軍人直爽性子的漢子,根本無法接受蘇景的背叛。那心中的怒火,每一份每一秒都在增加,漸漸的燒掉他的理智。
所以,他一大早,就拿着自己的長槍,將蘇景,堵在了家門口。
他如同戰神一般的身材,手持長槍,那瀰漫的殺氣,將侍郎府的門人一個個嚇的夠嗆。周圍指指點點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不過宋虎根本不理會這些,他陰沉個臉,就這麼一直望着侍郎府的大門。
蘇景不是沒有考慮過從後門離開,當時他們在朝爲官,同住京師,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不管怎麼樣,現在他必須得面對宋虎的怒火。而且,不能讓不知道躲在何處的莫家探子現問題。
他知道,莫測其說不定很期待這樣的場面呢!否則,他也不會在那天下朝之後,刻意表現那般。
蘇景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當作沒有看見宋虎。他淡淡的說道:“你們都愣着幹什麼,沒有看見我要出門嗎?快把轎子擡過來。”
見蘇景對自己竟然無視,宋虎心裡的火,更是一下子翻騰起來。他身上的骨頭連聲作響,青筋直冒,喉嚨裡更是無意識出咆哮的低音。他這般模樣,再加上不受控制爆出來的殺氣,讓旁觀的人都不由心底寒,退了好遠。
轎伕們顫抖的把轎子擡過來,蘇景輕斂眼皮,淡然的走過去,看都沒有看旁邊的宋虎一眼。就在蘇景快要到轎子邊上的時候,宋虎再也忍受不住,大吼一聲,長槍一揮,轎子立刻四分五裂。旁邊沒有躲避開的轎伕,都痛苦的倒在地上。
“蘇景,你這個卑鄙小人,你還有臉出去嗎?”
蘇景心裡暗歎一聲,臉上依舊是冷淡的模樣:“宋將軍,你無故堵在我侍郎府門口,又損壞我轎子,打傷我轎伕。你可知道,本官完全可以將你送官查辦。不過看在我們以往的交情份上,只要你離去,本官就既往不咎。”
“交情?”宋虎慘笑一聲,音調越來越高,彷彿杜鵑啼血一般,裡面的那股怨,那股恨,更是直上雲霄:“你我的交情?在你蘇景大人的眼中,***還有交情嗎?你他媽還配講交情?老子已經和你割袍斷義,從此之後,老子和你只是仇人。”
儘管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蘇景還是不可避免的心中一痛。他強自忍住,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希望宋將軍還能記住自己朝廷命官的身份,大庭廣衆之下,還是請回吧!”
宋虎長槍一伸,擋住蘇景的身影,冷冷的說道:“你沒聽清楚老子說的話嗎?從現在開始,老子和你就是仇人。你這個卑鄙小人,莫測其的走狗,爲了官位,爲了利益,你竟然能陷害多年的兄弟!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小夜,你他媽能當上駙馬爺嗎?你他媽自從科舉以來……”
蘇景心中一顫,大叫不好。老虎這個傢伙,此刻怒極攻心,竟然要準備將曾經的往事說出來。要知道,當年的很多事情,都有着蕭月夜的勢力參與其中。若是說了出來,對蕭月夜絕對是個巨大的損害。
情況緊急,蘇景也再顧不得其他,當下出手。他右手輕翻,匕“噬雲”悄然在手,攻擊過去的同時,蘇景大喝一聲,堵住宋虎的嘴:“妖言惑衆,本官就將你送官查辦!”
他這一番作勢,倒是頗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感覺。不過旁邊的人都不在意這一點,他們驚詫的是,這個文科狀元郎,侍郎大人,竟然會武功!
不僅會,而且還是個高手!
蘇景憤然出手,更是大大的激怒了宋虎。兩人自幼交手,對彼此知根知底。不過在京師這麼多年來,卻從來沒有交手過。宋虎馳騁戰場,槍法大成,裡面的殺氣和血腥味道,和往日不可同日而語。蘇景畢竟是文官,平日裡只能練武,從未對敵,此消彼長之下,上下立見。
一杆長槍,包含着主人的憤怒,化作肆略的蛟龍,張牙舞爪,招招奪命。
一把匕,小巧靈動,翻手之間,無聲的攻擊,倒也讓人防不勝防。
蘇景很快就落在了下風,儘管極力躲閃,但是身上還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傷痕。不過也可以看的出來,宋虎雖然恨極,但是卻沒有下殺手。畢竟,多年的兄弟情分,又豈是說斷就斷的?
侍郎府的下人都驚呼了起來,有心上前救回自家大人,也沒有那份能耐。
幸好,巡視的衙役趕了過來,帶頭的是一個統領。他接到消息,就立刻奔了過來。雖說他不敢得罪宋虎和蘇景,但是勸架還是可以的。
看有人插手,宋虎恨恨的叫了兩聲,也很快的停手。旁邊的侍郎府下人,急忙扶住蘇景,尖聲叫着喊大夫。
那個統領一個頭兩個大,一個將軍,一個侍郎,他都不好得罪,這叫什麼事?
最後,沒有辦法,他只能說了些場面話,然後灰溜溜的離開了。宋虎恨恨的瞪了蘇景一眼,終究不忍殺了他,飄然而去。
只留下一個蘇景,帶着滿身的傷痕,眼神複雜的看着宋虎離開的方向。
兩個人打鬥的消息,自然很快就傳到了蕭月夜的耳裡。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老虎竟然差點說出了秘辛的事情,幸虧蘇景不惜暴露會武的秘密,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不過蘇景這麼一來,必然會引起莫測其的懷疑,他好不容易獲得的一點信任,恐怕又會打折。這方面,蕭月夜也沒有辦法,他只能相信蘇景,以他的聰明,應該有辦法解決。至於蕭月夜自己,他要做的,就是想辦法處理宋虎的問題。
宋虎是個直腸子,性子剛烈,沒有蕭月夜和蘇景的那份城府。他這一次敢衝到蘇景家門口動手,以後自然也會針對蘇景。這對蕭月夜的計劃,可是非常不利。問題是,蕭月夜又不能告訴宋虎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左思右想,他只能交給慕容流雲處理了。
慕容流雲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也瞭解了蕭月夜的想法。所以他很快就做出了迴應,在金鑾殿上作勢要重懲宋虎,不過張德海和宋川都紛紛求情,他也借坡下驢,罰宋虎一年俸祿,同時命令他前往邊疆軍營,操練士兵,同時關注北方蒙元國的動態。
這一番懲罰,說輕不輕,說重不重。不過最重要的是,將宋虎調離了京師。而且宋虎天生是屬於戰場的,雖然現在沒有戰事,但是給他這麼一個收服軍心的機會,也是不錯。萬一戰事爆,他必然會龍歸大海,遨遊九天。所以從表面看來,是很大的懲罰,從長遠看來,卻是個展的機會。
也許是心中憤恨難消,又不能真的對蘇景怎樣,所以宋虎本人對這個懲罰,倒是滿意的很。打包一下,也不停留,當天就離開了京師。只苦的慧蘭那個小辣椒,抱着他家兒子,跑到柔柔這裡來訴苦。當然,訴苦之後,很快就變成了對蘇景這個無情無義之人的批鬥大會,這讓柔柔不由的苦笑。
宋虎的離去,讓蕭月夜舒了一口氣。他望着北方,希望宋虎能將心裡的那股怒火轉化爲動力,爲他成爲鎮國大將軍,再進一步。
至於蘇景這一塊,他果然受到了莫測其的懷疑。不過因爲之前慕容秀知曉蘇景會武一事,所以他從中稍稍利用一番,以保護自己爲藉口,很快就打消了莫測其的懷疑,反而受到他的讚賞,說蘇景行事縝密。他既然要逼得蘇景徹底脫離蕭月夜那一塊,那麼對於這場打鬥,自然是很滿意咯。
宋虎這個插曲一解決,那麼接下來,就是蕭月夜的反攻了。
他採用的方式基本上和蘇景雷同。不過他沒有大批的收買那些說書人,反而利用護龍的探子,讓他們喬裝打扮之後,在茶肆,小吃攤,酒樓,酒館,青樓等各種龍蛇混雜之地,刻意的散播。藉着悠悠衆口,很快的就傳遍開來。比起虛無縹緲的寶藏,這些無聊的市民,對於這放火殺人奪人妻更好奇了。一些老者也紛紛走出來,說起當年莫懷的罪刑,而認識餘懷一家的人,更是唏噓不已。
這股風暴,在莫測其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已經傳遍了。而當莫測其知曉此事之後,臉色鐵青,恨恨的捶着桌子。這陳年往事,說的有聲有色,除了蕭月夜,誰會知道?不用問,這一招,比如是他的反擊了。
可是他明知道這一切,卻不能無動於衷。因爲沉默會讓外界以爲是默認了,可是要是可以的解釋,更會讓人覺得心虛。莫測其不得不承認,蕭月夜這一手,真是陰狠!
他沉思了一會,吩咐下去:“去把蘇景給我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