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內的局勢,不需要高誠去操心。畢竟,當初已經約定好了,洛陽京畿一帶歸屬董卓所有,自己冒然插手,只會讓兩方都不爽。
不過,高誠可不會閒下來,在這緊急局勢之下,每一秒的時間都不能浪費。
城外大軍休整了兩三日,再加上一大批賞賜封下去,個個精氣十足。
段煨調度着三軍將士,正準備開拔函谷關,而後徑直向西,殺奔長安。
高誠當然也要去,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些小事,需要自己去處理。
帶着郭嘉,來到高府對門的周府上。
高誠再一次見到周異,不過這回是親自來道謝的!
“此番高家遇難,多虧了周兄鼎力相助,不然誠怕是再難與吾妻兒相逢!”
高誠姿態放的很低,周家對高府衆人的幫助,恩澤如天。
周異受下了這一禮,當初幫助高府衆人逃脫,爲的又何嘗不是這一層關係。
“君侯不必如此,區區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只可惜,異能力有限,未曾救下清漪夫人及君侯愛女啊!”
高誠點了下頭,只是說道:“唉,她們母女兩人,天命如此!”
“對了,周兄,誠此番前來送上謝禮之際,觀兄之僕從,正收拾行裝,這是爲何?”
周異輕輕笑了一下,言道:“君侯不知,早在君侯入洛之際,異已經去職。如今,眼看京畿大戰又起,總要顧忌一下週家上下啊!”
“如此也好,大戰,想來也不遠了!”高誠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周兄是打算回廬江老家嗎?”
“正是!”
“廬江屬揚州,離荊北甚近,日後若是有需要相助之地,儘可去荊北尋蔡瑁。蔡德珪,品行俱佳,承受某之恩惠,驟時某在去書一封。”
周異愣了一下,急忙說道:“不可不可,異乃是回鄉養老,君侯何須如此勞煩?”
“汝南袁氏,欲吞江淮。陛下新命的揚州牧劉繇,連各郡都壓不住,擋不住袁術。再者說了,有此一途,日後吾那侄子,尋個出路也方便許多!”
高誠說完,周異便不再拒絕。自己等的可不就是高誠這句話,瑜兒乃是周家小一輩最出色的孩子。
有了這個晉身之資,憑藉瑜兒的能力,一定能將周家帶的更遠。
“那異多謝君侯了!”
到了這裡,周異也是給高誠行了一禮。
高誠受下這一禮,笑着搭起周異的臂膀,言道:“周兄,稍後誠亦要出城,趕往長安了。來,吾等暢飲一樽,待他日再見之時,不醉不歸!”
“好,好!望君侯此行西去,武運昌隆!”
……
高誠與周異相談,郭嘉則是尋到了周瑜,兩個年歲相差四歲的人,對坐暢飲,一人撫琴,一人作賦,好不痛快。
一曲終了~
周瑜擡起摁在琴絃上的雙手,端起酒樽,微微呡了一口,看向意猶未盡的郭嘉言道:“奉孝兄如此詩華才賦,當初緣何又取自瑜處?”
“哈哈哈……”郭嘉大笑了一陣,衝着周瑜言道:“瑜弟不知也,這詩賦之才,不能治國,不能安民,嘉不欲爲之!”
“今日與瑜弟相別,自是要送君一賦!”
“唉~可惜愚弟年幼,才華不精,唯善琴樂之道。待弟三年,勤學苦讀,再尋兄處!”
周瑜站起身來,端着酒樽,迎向郭嘉。
郭嘉會心一笑,起身高舉酒樽,言道:“望再聚之時,賢弟才華橫溢,武略文治,詩華曲樂,皆爲人上!”
……
離開周府,一個上午眼看着舉快要過去了,高誠與郭嘉帶着幾名親衛,迅速趕往西城門。
而此際,董卓正和李儒,並肩站在城門樓上,注視着城外漸漸遠去的煙塵。
段煨率領着所有的西涼兵,開拔西去。洛陽城中,現在只有高誠等少數人,也即將離開洛陽。
“這個時候去長安,高子明當真要坐視吾等與關東士族大戰?”
董卓盯着李儒,有些氣火上頭,先前可正是李儒跟自己說,高子明定會與己聯手,共同對抗關東士族。
嘿嘿,可現在西涼兵這舉動,與李儒所言大有不同啊!
李儒微閉着眼睛,輕哼一聲,言道:“主公,難道您認爲高子明會傾盡全力相助吾等?”
“這,……”董卓愣了一下,皺起眉頭,看着李儒,有些~
遲疑了下,說道:“不會!”
“這便是了,既然如此,主公緣何又對西涼兵西去,大懷不滿?”
李儒輕嘆一口氣,繼續說道:“主公,與關東士族一戰,高子明是否相助,不在吾,而在其!其若是知脣齒,必有助吾。便是其不助,主公還沒信心對抗關東士族?”
“說的簡單,關東士族一旦舉兵,那邊是數十萬之衆,又盡皆聽從袁家號令,咱們可就這幾萬人馬啊!”
董卓心一急,迫不及待的繼續說道:“洛陽京畿,八塞之險。可同樣又是四戰之地,吾等兵力不足,難以處處設防啊!”
“爲何要設防?”
李儒突如起來的一句疑問,讓董卓瞬間冷靜了下來!
爲何要設防?
嗯?
這,文憂的意思是……
董卓有些明白了李儒的心思,說到底,董卓再不濟,那也是聞名天下的善戰之輩。
一些陰謀詭計或許不是很拿手,可講到戰局形式,董卓也是一點即透。
“文憂,放棄洛陽,前功盡棄矣!”
董卓嘆了口氣,有些不甘心的看向李儒。
李儒倒是毫不以爲意,繼續勸說董卓:“主公,吾等取司隸京畿,又得到了什麼?相國之位?”
“好吧,文憂就別嘲笑老夫啦,這相國,也就咱們自家人認。放到關東,又有何人在意?”
“主公所言正是,那吾等得到的只剩下京畿地區的人口和財富了!”李儒也笑了一下,恭恭敬敬的向董卓行了個禮。
隨後,又開口說:“人口、財富,是可以移動的!”
董卓眼前一亮,驚喜說道:“文憂是想將京畿的人口盡皆遷往河東,再掠奪財富,以爲己用?”
“正是,河東之地,雖然無險可守,但吾等可與王芬聯合,以其爲盾。而後將兵出京畿,四處劫掠,把戰場就定在京畿地區!”
“此外,在大行封賞,已解關東之盟,間其心,離其部,吾等勝算還是有個幾分!”
到了這裡,董卓心裡已經再無芥蒂,只是大笑着稱讚李儒的才智。
然而,卻看不到李儒眼中透出的憂慮。
事情,遠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