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營。
李催興致勃勃的拎着麻布包起來的腦袋,一頭扎進了中軍大帳。
帳內,徐榮、盛珨、趙顯三人正在吁噓不斷,時而還有垂頭喪氣的模樣。
李催沒在意這些,手中物什往地上一丟,大聲說道:“哈哈,某砍了孫堅的腦袋。”
說完,李催頗是得意的尋了一處坐下,又衝着盛珨、趙顯說道:“二位將軍,這顆腦袋權當催爲先前賠不是了,還望二位將軍勿怪!”
盛珨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朝着李催使了個白眼,露出一副苦瓜臉。趙顯更是無動於衷,只顧自飲。
徐榮沒有說話,李催現在這副模樣,還不是自己猜錯導致的。稚然怕是還不知道孫堅,已經逃了出去。
“嗯?”
帳內幾人的模樣,明顯有些不對勁。
李催又不傻,自然看得出來,疑惑的問道:“怎麼了,爲何作此姿態?”
“唉~”
盛珨嘆氣一聲,爲李催解釋說道:“稚然兄,孫堅已經跑了!”
“啥?孫堅跑了?”
李催一愣,看了眼地上的首級,手一指,問道:“孫堅首級不是在這嗎?何來跑了一說?”
趙顯看不下去,起身打開麻布,抓住首級的束髮,拎了起來,說道:“這是假的!”
盛珨有氣無力的擡首一觀,還真是...
噗!
臥槽!
真是孫堅?
盛珨看着那有些眼熟的面龐,急忙起身,一把自趙顯手中奪過首級,擦拭着其上血跡。
趙顯被嚇了一大跳,不解的看向盛珨。
“趙兄,快來看看,是不是孫堅!”
聽到盛珨所言,趙顯也是急忙看去。
上座的徐榮,亦是眉頭緊鎖,莫非柳暗花明?
“應當不是,孫堅面龐堅毅,而此人面目清秀,沒那種征戰沙場的剛毅之色。不過,此人確實與孫堅很是相似!”
趙顯搖了下頭,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而盛珨則是問向李催:“稚然兄,此人武藝如何?”
“武藝?”
李催想了一下,可當時戰局一面倒,這孫堅被手下兒郎團團圍住,根本看不到啊。不過,幾百人才還沒撐上一刻鐘,應該不怎麼樣。
“此戰,孫堅率二三百騎,連一刻鐘都沒支撐的了!”
聽到李催的回答,盛珨也搖了下頭,說道:“那應該不是孫堅,孫堅號稱江東猛虎,武藝非凡,更是久經沙場,不可能連一刻鐘都堅持不下去。”
“不過,此人與孫堅如此相似,必然是其親屬,亦是功勞一件!”
趙顯話音一落,徐榮眼前一亮,言道:“某卻是記起一事,先前激戰時,斥候來報有敵將孫靜,突擊吾軍營寨,莫非是此人乎?”
“孫靜?”
趙顯頷首沉思,想起來了。
“孫靜,乃孫堅之弟,應當是此人!”
“那也不錯,雖然未能擒殺孫堅,可斷其手足,亦是大功!”
徐榮當下立斷!
這個時候,功勞重要。
這顆首級,若是孫靜,自然爲好。可若不是孫靜,那它也得是孫靜!
趙顯、盛珨也明白了徐榮話間意思,皆是點頭應是。看向徐榮的目光中,也充斥着感謝之意。
功勞,對二人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他們想要在相國麾下坐穩現在的位置,就需要更多的功勞,來擋住那些驕兵傲將的質疑。
孫堅沒抓到,不過其部幾乎損失殆盡。
萬餘兵馬突圍,衝殺出去的不過寥寥千人,其餘人盡皆授首。
當何苗率領兩萬兵馬趕來時,戰場早已打掃乾淨,留下的只有戰亂的硝煙,和染紅大地的血液。
“哈哈,徐文良不愧是相國麾下第一大將啊,一戰就將這孫堅殺的一乾二淨,佩服佩服!”
何苗一副老好人的模樣,一見面就誇起徐榮來。
徐榮謙虛了一下,恭敬行禮,回道:“末將拜見大將軍!大將軍謬讚了,孫堅小兒聞大將軍之名,慌不擇路,這纔有榮之勝也!”
“哈哈,不論如何,文良之功功不可沒,相國必然重重有賞!”
何苗與徐榮同行,邊走邊敘,很快就進入大帳之內。
見諸將到齊,何苗也不謙虛,徑直坐在帳內上座。
“諸君,本將軍此次前來,乃是相國所議。即日起,由本將駐守大谷關,防禦袁術、孫堅。而其餘所部,由徐榮率領,立即東進虎牢,支援相國!”
何苗說完,徐榮就出列,詢問了一句:“大將軍,不知現在虎牢戰況如何?”
何苗擺了下手,說道:“文良不必擔心,徵西將軍已經率領三萬大軍,協守虎牢。不過,相國與徵西將軍,想要聚精兵,一戰而破臧洪。本將,這纔來到樑縣!”
“諾,大將軍放心,末將明日便動兵!”
“好,其餘諸將,可有疑惑!”
“末將等皆無異議!”
帳內其餘將領,齊聲高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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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關。
董卓與高誠分躺兩榻,對立相視,旁邊侍妾數人。有人捶腿,有人按拿,有人剝果而供,亦有人斟酒相請。
兩人之間,舞姬數十人,翩翩起舞,春色滿滿,看的高誠都意亂神迷。
而珠簾之後,蕭瑟雅音起伏,玎玲清脆,大氣如虹。
唉~
在這個沒有任何娛樂項目的時代下,左環右抱,聽聽雅音,賞賞羣舞,已是最好的享受了。
只可惜,這些年來,就沒好好享受過幾天。
小時候,天天想着怎麼一統天下,想着抓那些猛將名士。除此之外,就是習練武藝,溫讀經書史籍。
能算的上玩的,也就是沒事跑跑馬,打打獵了。
成年後,就入了軍伍。
這一晃都快八年了。
連連征戰...
享受的時間,當然有。
可那個時候的自己,又豈敢鬆懈。
現在嘛~
高誠撇了一眼對面,已經上下動手的董卓,無奈一笑。
距離上次盟軍攻關,都過去二十來天了,沒有任何戰事發生。甚至,連關外的賊兵都日漸鬆懈。
聽斥候說,臧洪那些傢伙們,居然還玩起了狩獵。光天化日之下,大肆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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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看來,臧洪這傢伙也想明白了。
換做自己,也不想強攻虎牢關,還不如老老實實等着河陽津的袁紹渡河,截斷虎牢後路呢。
只是,這袁本初,現在居然有點不把董卓放在心上了。
自己大張旗鼓的跑了癭陶,摻和起丁原跟劉虞的事。
嘖嘖。
丁原扶晉王協皇子登基稱帝,駕臨大統後,給在幽州的燕王封了個薊王。
而幽州的劉虞自然不爽,在燕王辯皇子登基稱帝后,給晉王封了太原王。
兩兄弟被人執於掌中,來回擺弄。
好好的一字王,愣是變成了對方的郡王。
如今,丁原大軍兵屯雁門,虎視幽州。
幽州劉虞也不甘示弱,派出了最後的名將盧植、朱儁、皇甫嵩三人,共同領兵,駐紮代郡。
丁原畏懼這三人名頭,不敢擅起戰火。
而盧植三人,也有點擔心這些幽燕郡兵,打不過幷州邊軍。
幽州當然也有精兵,可不歸劉虞管,歸公孫瓚管。
這公孫瓚名義上朝奉天子,可是佔據右北平,又發兵攻打遼東、遼西,私立郡守,大有聽調不聽宣的意思。
除此之外,逃至幽州邊界的張純,也蹦了出來,聯絡烏桓,侵擾漁陽。
這也是盧植不敢動兵的關鍵,漁陽距離薊縣太近了。而且公孫瓚近來也是一直拿張純做文章,想要進入漁陽抵擋烏桓,保護幽州百姓。
大話說的一套又一套,可劉虞不吃這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