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想找一個不在意身份地位,不在意銀錢,只想同在下好好過日子,相伴一生的姑娘。如果在高門小姐裡面尋不到,在下自然只能找尋常百姓家的姑娘。”許公子如實相告。
王文繡心裡一嘆,這許公子倒是想的明白,確實,那些稍稍身份高一些的小姐,是絕對不會嫁到許家的,許家只是尋常的富戶,並不是多有錢的人家。只是王文繡沒想許公子倒看的開,願意低娶,只求人家同他好好過日子。這倒真是難得,不過還真是事實,去求娶高門的小姐吧,人家未必願意嫁,未必看得起許家。相比之下,倒還不如低娶來的實在。
“許公子倒是看的開,可是許太太也這般想嗎?”
許公子無奈一笑:“願不願意有什麼用,也得人家願意嫁是吧!”
王文繡笑了笑,還真是這個理兒。“許公子低娶之後,是否也會納妾呢?”
王文繡不知道自己爲何問出這樣的問題,可是問都問了,難不成還能收回嗎?而且王文繡還真想知道,這許公子到底會不會納妾,如果自己的夫君納妾,王文繡覺得自己還真接受不了。自己這樣的性子,如何能忍受三妻四妾呢?所以王文繡已經想的很清楚了,不圖對方身份家世,只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哪怕感情沒那麼深,只要人家娶了自己之後,願意同自己好好過日子,願意守着自己一人一輩子,這就夠了。
許公子看着王文繡。看着王小姐微微低着頭,白淨的小臉。還有那時時撲鼻子的少女香。許公子臉又紅了,自己怎麼能這般盯着人家小姐看呢?許公子本能後退幾步。臉一紅:“自然不會,既然娶妻就該好好待人家,若非實在子嗣艱難,不然在下並未動過納妾的念頭。我們許家雖然門第不高,可是卻是書香門第,不想子孫沾染那些惡習,這納妾是萬萬不可。在下的爹孃就是一輩子恩恩愛愛,平平淡淡。在下不奢求什麼情投意合,只要對方心地純良。孝順長輩即可。”
王文繡見這許公子要求如此低,又是一幅正人君子的作派,心裡倒覺得嫁到許家也不錯,不管自己喜不喜歡,至少許家簡單,也不納妾,這對於自己就是最大的誘惑。可是王文繡心裡總是沒底,到底這許公子是裝成這幅老實樣子,還是本質就是正人君子呢?
“許公子只求對方純良。就不求對方的長相嗎?讀書人可都盼着紅袖添香呢?難道許公子不想?”王文繡輕聲問道,不知爲何,居然有些害羞起來。
許公子看着遠處的美景,想着難得有女子願意同自己說這麼多許。以往娘幫自己相看的姑娘家,都是嫌棄自己話不多,像塊木頭人似的。因此自己這親事也相當的艱難。可是許公子就不敢主動同人家姑娘說那麼多話,一般都是人家問什麼。自己答什麼。可是今日難得王小姐同自己說這麼多的話,並且還真觸到了自己內心深處。“自然想。可是紅袖添香不是人人都有這等福氣的,在下真不認爲自己有這個福氣。這長相好的千金小姐,必定不是在下可以肖想的,也不是在下有福消受的。倒不如找個品性端莊,人口不錯的姑娘,好好的一起生活。也能讓許家的後宅太平一些,不至於雞犬不寧。”
王文繡眼皮微擡,“什麼雞犬不寧,許公子爲何這般說呢?”
許公子難得笑了笑,羞澀道:“還不是怕那些美貌的千金小姐給氣孃親受,在下常聽幾位姐姐說與婆婆相處困難,時時爲婆媳之事掉淚。就想着自己圖的就是讓家人過的舒服自在一些,何必去攀高枝,一定要請尊佛到家裡供着,讓一家人受氣呢?”
王文繡不住抱怨,“那許公子還真是孝子,真孝順,你怎麼知道人家姑娘家,就一定個個厲害,不能與你娘和平相處呢?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這婆媳婦吵架,也有婆婆的問題。而且許多人家都是婆婆的問題,就像我們王家村,有一家他娘就是一個極品,這樣的婆婆再好的兒媳婦她也未必喜歡,只會成天挑三揀四,這難道是人家兒媳婦的錯嗎?”
許公子面上一僵,見王小姐說的激動,以爲自己哪裡惹到王小姐了,忙作揖,“王小姐莫生氣,在下說話不當冒犯到王小姐了,還請王小姐海涵。王小姐說的那等情況確實有,可是在下的娘確實難得的好脾氣。若與我娘相處不來,就必定是對方的錯,我娘可是螞蟻都不會碰一下,爲人最講道理,明是非了。府裡的下人也是人人敬重我娘,爹也是一直對娘稱讚有加,由此可見娘真是個好的。絕非王小姐所說的那種極品,不講理,不知進退的婆婆。”
王文繡臉一紅,自己同許公子咋說到他娘身上了,他娘好不好,也不是自己該管的事情呀!而且瞧人家這幅認錯道歉的樣子,王文繡自個反倒不好意思了,自己這是唱哪一齣呀。還好人家許公子脾氣好,若是脾氣不好的,豈不得同自己吵起來。王文繡雖然脾氣不好,可是卻有一個優點,你退她就退。王公子這般客氣了,王文繡自然更加客氣。
“許公子不必道歉,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一時說話有些激動罷了。許公子莫放在心上,也許許公子說的是對的。沒想到許太太這般好脾氣,倒真是難得。”王文繡尷尬的說完,就不知道如何接話了。而且不知爲何王文繡心裡真的相信,相信這隻見過一面的許太太,真是一個極好相處的人。現在王文繡都有些後悔了,當時自己只顧着僵笑了,都沒注意上前給祖姑婆婆請安的那些人長什麼樣兒了。記得這許公子的長相,咋就不記得許太太的呢?
邊上的貼身丫鬟有些看不過眼了,自家小姐這是咋了,平時不是話挺多的嗎?咋這會子同許公子說上幾句,人家還沒怎麼,自家小姐反倒就順着人家了,說人家孃親好了,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小姐哪次不是要硬碰硬,一定要分個是非黑白來嗎?難不成,難不成小姐真的對這許公子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