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序皇城
臘月三十,除夕夜,冬雪紛飛
皇城處處張燈結綵,卻聽明淵書閣內發出一聲驚呼,緊接着一個嬌小的姑娘從三層的窗中摔了出去,所幸書閣旁有個厚厚的雪堆,倒是沒摔出什麼毛病。
許是覺着委屈,她團了個雪球,往樓閣的窗上一扔,可卻因力氣小,雪球還沒飛到三層,就掉了下來,她咂咂嘴,索性在雪堆上滾了一圈,便趴那兒不動了。
小姑娘醞釀了一下情緒,剛要哀嘆一下自己的悲慘遭遇,不防耳朵被人揪了起來,小姑娘呼痛,擡頭去瞅那人,只見是位清傲公子,衣白勝雪,面龐冷峻卻頗有幾分稚嫩,當是位少年人。那少年面色不虞,眼神很是嚇人,只是頭上頂着一堆雪,平添了幾分喜氣。
只是這小姑娘剛被人從三樓丟下去,這又被人揪耳朵,一氣之下,乾脆睜圓了一雙杏眼,去瞪那少年。
那白衣少年正在氣頭上,看這小姑娘瞪他,正要數落幾句,卻見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滾出幾顆圓滾滾的淚珠,小姑娘又委屈噠噠的瞪了他一眼,旋即拍掉他的手,在雪堆裡縮成一團,竟直接哭了起來。
少年見這小姑娘竟然哭了,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幾刻鐘後,見這姑娘的哭聲不減反增,只得上前摸了摸她的頭,無奈道:
“好好的除夕夜,妹妹做甚哭的這般傷心,可是我剛纔捏疼你了?”
“……”
“那,我請你吃冰糖葫蘆可好?”
“哼!”
少年爲難的蹙了蹙眉,正要另想法子,卻聽小姑娘軟軟道“再加兩個糯米糰子……”
“……”
兩刻鐘後,熙熙攘攘的長街上,衣白勝雪的清傲少年抱着各式點心,領着個小姑娘往前走,那小姑娘身穿金色琵琶袖小襖,下身繫着條淡金色馬面裙,左手捏着兩個糰子,右手拿着串糖葫蘆,小臉上掛着明媚的笑,真真漂亮的緊。
“如此,妹妹可滿意了?”少年瞥了眼自己懷中抱着的這堆,無奈極了。
“嗯嗯,小哥哥,你剛剛捏我耳朵做甚?”
少年搖搖頭,合着這丫頭都不知道他因何而氣,想起剛剛砸到自己頭上的那個大雪球,也不多言,轉而問道。
“妹妹方纔哭的那般傷心,莫非就是因爲被我捏了下耳朵?”
“任誰被人從樓上丟下去,都不會高興吧”小姑娘撇撇嘴,憤憤說道。
少年聞言挑眉,“如此說來,妹妹剛纔莫不是在敲詐我?”
“額,小哥哥莫要生氣,氣大傷身……”小姑娘越說聲音越小。
一邊說着少年又送她又回到了明淵書閣,問這小姑娘是否要送她回家,卻見她走到明淵書閣旁邊的一座府邸前,指了指大門,輕聲道:“我家就在旁邊,小哥哥可要進來坐坐?”
少年擡眸,見面前的硃紅大門上方高掛着一塊匾,匾上提着相府二字,這小丫頭竟是相府的人?
“做客倒是不必,妹妹今年可是十二歲?算來也就比我小兩歲,竟在家門口讓人欺負了去。”少年輕笑。
“哼,小哥哥,我楚令昭睚眥必報,今日他們欺我弱小,來日必當百倍奉還!”小姑娘自顧說完,語氣裡隱隱透出一股狠辣。
少年含笑,他四年前離開皇城,去往北疆,遠在北疆時,就曾聽聞聽聞楚相一生未娶,甚至連房姬妾都沒有,直到三年前莫名帶回來個小侄女,便當做了相府的大小姐培養,原來是這個小丫頭,倒是有點意思……
“蘇寒玄。”少年聲音清澈好聽,見這小丫頭似乎不太明白,少年又解釋道:
“我的名字,妹妹喚我玄哥哥就好,不過無名之輩罷了,今日初回皇城,還有要事要做,來日再來拜訪妹妹。”蘇寒玄將手中的點心紙包遞給楚令昭,笑眯眯的目送楚令昭走進相府。
“殿下!太子殿下!卑職可算找着您了,您去哪兒了?”一個一身白衣的小男孩,氣喘吁吁地跑過來,隨後另一個白衣小男孩也急忙跑到了這兒
這兩人長得極像,不仔細看,還真是分辨不出來。
“淺卷,讓你們找的東西呢?”
“回殿下,都找到了,已放到了馬車裡”淺卷低頭答到。
“嗯”蘇寒玄淡淡應到
深書看了蘇寒玄一眼,小心道“殿下,此次我們是偷偷來到皇城的,應儘早回去纔是,免得日久生變……”
蘇寒玄頷首,望了眼那道硃紅大門,睚眥必報的小丫頭,呵,本宮倒是好奇,在皇城這等羣狼環伺的環境下,你這小丫頭,未來會成長成何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