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6章 懦弱的男人
張定邊全然不理,相反心中還有些喜悅,昨晚一通商議,原本定下的計策,藉助衆人之手秘密殺狗皇帝,然後學宋太祖黃袍加身,想不到今日一早,陳友諒竟召見了他們,並說出來他與五通廟斬殺狗皇帝的大事來。
對於這個消息,五人自然一陣高興,一早吩咐了下去,這纔有張定邊押着徐壽輝趕往五通廟。
“張將軍……你告訴陳元帥……朕……朕把皇位讓給他好不可麼……我做個平章可好……?“徐壽輝被兩人押着,額頭上、後背上幾乎快被汗水給汗溼透了,這一去他知道依偎着什麼,他不是不知道陳友諒的野心,也不是不知道自己這個皇帝當得有些窩囊,但這些他都不在乎,他只希望能活下去。能有朝一日回到多年前羅田多雲鄉上五堡的小鎮,他販賣粗布,賺取少許的銀兩,日子過的雖然清苦,但白天累了,晚上回到家中妻子的熱水腳,兒子的呼喊,夜晚抱着老婆的纏綿,這一切纔是他想要的生活,他並不像當皇帝……每天要看大量的奏摺,稍微有不慎就被羣臣喝罵……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皇帝誰想做,誰做去……我只想好好活着!
望着眼前這個有些可憐的男人,張定邊搖頭嘆息了聲,似乎有些不忍,一將功成萬骨枯,徐壽輝你的無能註定了要做了炮灰了……?“
五通廟前,陳友諒揹負着雙手,望着廟宇供奉的神靈,神情顯得有些緊張,他擡頭望了一陣,方纔扭過頭臉道:“有消息了麼?“
一個親衛兵上前抱拳道:“回稟大帥,傳令兵已經傳來了消息,張將軍已經押送了徐皇帝,正往五通廟趕來……以卑職推算,日落之時應該就可以到了……不過……?”
陳友諒心頭一驚,道:“不過什麼……?”
那親衛兵道:“不過徐皇帝沿途一直叫嚷……引起了沿途不少百姓的觀望……恐怕對大帥聲譽有損……?”
“聲譽,我陳友諒從來是敢作敢當,還怕區區幾個百姓亂嚼舌根子……?”陳友諒眉頭一皺,語氣冰冷:“傳令給張將軍讓他不必理會,儘快趕來!”
“是!”那親衛兵一抱拳,翻身上馬片刻便消失人影。
“五百兵卒已經全部佈置妥當,今晚在這個五通廟裡,大帥大可放開手腳……卑職保證連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站在邊上的張必先滿臉堆着笑意,正望着陳友諒欣長的背影,不緊不慢的道。
“有張大哥的佈置,小弟大可放心了,一旦徐壽輝進了五通廟,除了斬殺的兵卒之外,其餘衆人就依指令而行,既要守住五通廟,又不能讓人敵人衝殺進來,更重要的防止朝廷有人趁機起事!今晚張大哥的膽子不小,還需小心行事!”
張必先道:“大帥請放心,一切都在卑職的掌握之中,此等大事,卑職絕不敢馬虎!”
“如此甚好……?”陳友諒微微點了點頭,擡起雙眼,遠處夕陽斜照,江面滾滾東逝,水鳥翱翔,百舸爭流,陳友諒望了許久,才輕聲一嘆:“爲了宏圖霸業,該殺的人終究是要殺的……?
暮色暗淡,殘陽如血,最後一絲殘陽映射在五通廟前,宛若被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煙霧。
廣濟寺的方向,十餘匹快馬疾馳而來,滾滾的灰塵迅速將馬上的衆人淹沒在一片雲霧之中。
“大帥……來了……?“一個親衛兵眼尖,雖然黃昏時分看不真切,但他還是一眼就看見了張定邊一馬當先的快速奔來!”
陳友諒一個哆嗦,緩緩轉過身來,陰鷙的雙眼裡射出兩道厲光,光芒漸漸的形成了一條線,許久才聽得他一聲長嘆:“終於來了……?”
一陣馬蹄聲響過後,張必先、韓世勳、陳友仁、陳友貴、柳濤人人手提大刀,昂然而進,過了今晚,他們就是一方開國功臣,這份功勞相比陳友諒不會忘記,也不敢忘記。
四人分成兩隊站在陳友諒的身後,目不斜視的望着五通廟外押着徐壽輝匆匆忙忙走進來的張定邊。
咚咚咚……張定邊風一般押着徐壽輝走了進來,張定邊手腕一鬆抱拳道:“大帥……卑職幸不辱命將狗皇帝押至五通廟,請大帥發落……?”
“陳元帥……?徐壽輝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實在害怕,望着陳友諒高大的身影,他幾乎從心裡是上有一種畏懼,他顫抖着身子,望着陳友諒想說些什麼,哆嗦的嘴脣卻不知該說什麼。
陳友諒微微一嘆,緩緩轉了過神來,刀一般的磨光落在了徐壽輝的臉上,徐壽輝渾身一顫。一股莫名的懼怕瞬間涌上了心頭。
“你來了!”陳友諒淡淡的問了聲。
徐壽輝緊張的點了點頭,遲疑道:“陳元帥……你馬上就要打到應天了,天完國有了今日的成就,這都是你的功勞……朕自知沒能力當這個皇帝……朕讓位……讓位與你……?我做平章,你看這樣行嗎?”
衆人一聲冷哼。陳友諒一聲長嘆,他盯着徐壽輝,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實在太過沒用,大好的皇位竟這般輕易的送人,這樣的男人如此懦弱,活着不如死。
“這個世道從來都是弱肉強食,似你這般怎麼在這亂世生存呢……?“
徐壽輝又驚又怕,厲喝道:“陳友諒,你要幹什麼……造反不成?朕還是天完國的皇帝……你這個……大膽的奴才……不可殺朕的……?“
“方纔你是,現在不是了……動手……?”陳友諒目光一冷,厲聲喝道。
兩個兵卒上前。
徐壽輝倒退兩步,駭然道:“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你這麼窩囊……當然是送你上路了……?”張必先實在看得有些煩躁,忍不住喝道。
徐壽輝聞言,頓時臉色蒼白,戰戰兢兢,一雙眼睛死一般盯着陳友諒。陳友諒嘆息一聲,轉身踱出房間,悠悠地道:“趙武、張六,送皇上上路!”
“啊……陳友諒你不得好死……?”一聲慘叫,兩個兵卒預先準備好的鐵錘打碎了徐壽輝的腦袋。
徐壽輝偉岸的身軀漸漸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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