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下來,自然是吃的賓主盡歡。
顏老爺子以出去轉轉爲由,吃完就起身出門了。
他可瞧出來了,自家孫子可是將那小女娃看的緊呢!飯桌上眼睛都沒有錯開過,可見是心裡太過在意了。他如今年紀大了,也不摻和小輩的事兒了。自然是找準了時機就出去,將時間留給屋裡的人。
顏夫人還想和秦紅衣說些什麼,一臉的高興。
卻被顏文林以量衣服尺寸爲由,給拉了出去。
看着一下子空蕩的飯廳,秦紅衣一下子有些不適應了。
顏薄卿卻牽着她的手起身,然後帶她去了後院。
“你......”
不知道顏薄卿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秦紅衣被他拉着來到後院,不明所以的想要詢問,卻被顏薄卿伸出的手指阻止了她要問出口的話。
“小衣,馬上就能看到了。”
顏薄卿說着,拉着她繞過後院的屋子,往後面的竹林走去。
穿過竹林,秦紅衣看着面前的花海,頓時瞪大了眼睛,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而她整個人,呆呆的站在那裡。
秦紅衣感覺,自己的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說不出話來。而她的眼眶,一股溫熱,讓她一下子有些不敢置信。
顏薄卿看着自己的傑作,轉頭看着秦紅衣。
卻發現,他的小衣,似乎快要哭了。
“不喜歡嗎?”想到自己爲了這些,早在來的路上就寫了信讓人準備,而那些樹,更是他親自挑選的。
如今看來,小衣似乎,有些不對勁。
秦紅衣顫抖着脣,紅着眼搖搖頭。
不是不喜歡的,哪裡有女子不喜歡男子如此用心的呢!
面前的花海,是爲了她一個人而栽種的。
她只一眼,就瞧出來了。
這裡,和她在春意閣的後院,一模一樣。一顆顆的梅花樹,傲立的站在那裡,風吹過,發出沙沙的響聲。
“不是不喜歡?那便是喜歡了?”顏薄卿出聲詢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秦紅衣。
秦紅衣突然轉頭,看着面前容顏絕世無雙的男子,只覺得,上天似乎將從前十多年的錯過,一併還給了她。
如今,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喜歡!”
兩個字,在她嫣紅的脣吐出來,一如她的人一般。
顏薄卿無聲的笑了,整個人的面容,如沐吹風般的舒暢。
“喜歡便好!走,我帶你仔細瞧瞧。”他爲了這些,可是讓人佈置了許久。
秦紅衣被顏薄卿一手環住腰身,一手握住了她的柔荑。
各色的樹下,一男一女站在一起,絕色的容顏如她,如他。四處的風景,彷彿成了陪襯。而他們,就像是畫中仙一般,讓人看了不覺沉醉。
整個屋子後面,還有梨花等等。
如今,雖然都不是花期了,但是,過不了幾個月,他們卻能吃到果子。
“雖然不能讓你看到繁花盛開,但是,過不久,我們卻能嚐嚐滋味各異的果子!”顏薄卿含笑說着,心裡卻想着,到那時候,小衣已經嫁做顏家婦了。
秦紅衣點點頭,未曾深想。
“我已打擾半日,也該回去了!今日未曾備上厚禮,實在於情於理都不妥當。”雖然沒有爹孃教導幫助她,但是,秦紅衣卻知道,顏家是沒有在意這些,才如此客氣的對待她。
顏薄卿聽到她客套的話,捏捏她的手,立即道:“爹孃還有爺爺,不缺那些!你的心意到了便是!”
秦紅衣聞言,點點頭,卻沒有當真。
秦家雖然只剩下她一個了,但是,好歹禮數方面不能亂了。
就說今日上門,也不是一般人會做的事情。
只是,顏家似乎對此,也沒有太多爭議。如此看來,顏家也是灑脫隨性的人家。
“你若是真的有心,便好生照顧自己便是!”說話間,顏薄卿目光刻意的在秦紅衣的小腹停留,意有所指。
秦紅衣頓時明白過來,臉上轟的一下子紅透了。
原本未婚先孕就是不對的事情,讓人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若不是那一夜的意外,他們也不會......
如今被顏薄卿似有所指的點出來,秦紅衣哪裡還能淡定,頓時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看出秦紅衣的羞澀和窘迫,顏薄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寶貝,可不能讓自己一下子給嚇着了。
“不逗你了,我們走走,消消食。”顏薄卿捏捏她的手,帶着她繼續走着。
秦紅衣一直待到入夜,晚飯過後,顏薄卿才帶着她回了林家莊。
回來的時候,秦紅衣在馬車上早就睡着了。
馬車悠悠的行駛,讓人一下子來了睡意,秦紅衣又是雙身子的人,自然就更加想睡了。
看着秦紅衣的睡顏,顏薄卿突然笑了笑。
原本還想有其他打算的,沒有想到小衣居然睡着了。
也罷,總不能叫醒她去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吧!
當馬車停穩,杏雨想要撩開車簾,卻對上顏薄卿冷若冰霜的眼眸,頓時縮回了手。
顏薄卿撩開車簾跳了下去,伸手將秦紅衣打橫抱了出來。
“披風!”
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來,杏雨趕忙將手上搭着的披風給秦紅衣蓋上。
顏薄卿緊緊抱着懷中的女子,擡腳往宅院走去。
杏雨疾步跟上,嘟囔嘴,卻不敢有任何怨言。
顏珩跟在身後,看着杏雨的模樣,只覺得這丫頭好笑的緊。她分明很害怕主子,但是,卻又因爲擔心自家小姐不忍離開。
顏珩不覺輕笑出聲,卻見前面的人突然頓住腳步。
杏雨氣呼呼的轉過頭來,看到顏珩還未收斂的笑容,頓時氣惱的一腳踩在他的靴子上,狠狠碾了一下。
“哼”鼻息噴出不甘的鼻音,最終瞪了顏珩一眼,轉身朝着顏薄卿的背影追去。
顏珩看着自己的靴子,並不在意。
想到杏雨臉上多變的樣子,似乎,她總是那麼多姿多彩。
這樣一個女子,卻深深吸引着他,讓他每每看到,都不覺將眼神駐足在她的身上。
因爲顏珩從來沒有碰到過一個女子,一張臉上能夠有那麼多的情緒。
前面,顏薄卿輕手輕腳的將秦紅衣放在被子裡,然後未曾轉身道了一句:“打一盆溫水來。”
杏雨朝着身後看了一眼,然後認命的去打水了。
剛將水端進去,就聽顏薄卿趕人道:“出去!”
看着顏薄卿的樣子,杏雨臉色一僵,但是耐不住顏薄卿的氣場,只能訕訕退下。
顏薄卿卻轉身關上房門,然後輕手輕腳的擰乾了帕子,細心的給秦紅衣輕手輕腳的擦拭臉龐。
他動作輕柔,彷彿手中的人兒是世上最好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