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寒一愣,立即大頭一昂:“何必這麼麻煩?我是水神,待我吐幾口出來,絕對乾淨——”
“你敢吐口水試試?!”風迴流觴聲音冷冽:“信不信本座把你嘴巴縫起來?”
形勢比人強,漠寒只有服軟閉嘴,它還有些爲難:“取山泉水不難,可是我沒盛水工具……”
風迴流觴也不知道從哪裡變了只乾淨水桶出來,順手掛在它脖子裡:“快去!取最乾淨的,有一片草屑本座要你命!”
漠寒看了看脖子上掛的桶,感覺有些彆扭,但不敢反駁,又看了看筱青緹,心裡有些不放心。
它如果離開,風迴流觴會不會對它的主人不利啊?
風迴流觴似乎看破了它心中的顧慮,淡淡開口:“本座如果想對她不利,你以爲就憑你能攔住?”
一句話讓漠寒沒了脾氣,只得又飛出去了。
因爲這次離火堆遠了,睡夢中的筱青緹大概又覺得冷,身子在枯葉堆上一直蜷一直蜷,最後蜷的像個球似的。
風迴流觴看着她的睡姿,輕嘆了一口氣。
畢竟曾經和他同牀共枕這麼久,她的睡姿他最清楚。
她好好兒的時候也喜歡亂蹬亂踹,睡相很不好,有幾次險些把他也一腳踢下去。
每次他都要將她禁錮在懷中兩個人才能睡的安穩些。
她性子爽快,睡覺的姿勢也常常大開大合,四仰八叉,一點也不淑女。
很少——有見她睡得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的,看上去像是很沒有安全感——
甚至她那隻完好的手裡還握着那炳寒光凜凜的誅神劍,她也不怕睡得迷迷瞪瞪的捅她自己一劍?!
風迴流觴扒開她的手將劍取出來,隨手放在一邊。
失去劍的筱青緹像是忽然失去了依靠,手指下意識亂抓——
風迴流觴乾脆伸出手去,和她十指交握。大手握着小手,十指交纏,感覺分外和諧。
筱青緹睡夢中終於抓住了一個依靠像是鬆了一口氣,她迷迷糊糊地將他的手拉過去,在她自己小臉上蹭了蹭,又不放心地把他的手向自己的腦袋底下扯了扯。
最後像是還不放心,乾脆將他的手枕住,這才終於消停,抿了抿小嘴繼續睡覺。
風迴流觴:“……”
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手背下是那些乾枯的樹葉,手心裡則是她的側臉,柔嫩的肌膚緊緊貼着他的,帶着淡淡的溫暖,讓他眼眸愈發深邃。
一隻手被她枕着他再蹲着就有些不方便,乾脆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隨手將她睡得亂七八糟的頭髮攏了一攏,又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
這頭髮——大概還是扶風婉玉的吧?
真想給她扯下來,再把她本身的酒紅頭髮套上去。
他正沉吟,筱青緹在睡夢中大概是感應到了他身上的溫暖,居然自動自發地又靠過來。
最後像無尾熊似的抱住他一條腿,向自己懷中扯了一扯,這次她終於舒服點了,放心大膽地睡了過去。
風迴流觴頓了片刻,看着倚靠在身邊的她有些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