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代社會裡,如果突然有陌生人要請客,大概普通的人一般都會拒絕吧。但我們304寢室的正人君子們不會那麼虛僞,他們欣喜的一口答應了下來。更有老二胡勇激動的臉都笑爛了,連聲說:“太好了!太好了!”就連心情極度不好的蔣華都感嘆了一句:“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那老道本來也是說的一句場面話,希望沈銳他們推辭一下,那麼這家老闆也就好順理成章的收錢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沈銳他們答應的這麼快,這麼幹脆,連推辭的話也不說一句。照他的想法就算是沈銳他們不想出錢,多少也會說句“那怎麼好意思之類的話,”那麼他就好借坡下驢。“哎”,那道士內心別提多鬱悶了,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啊!
沈銳白喝了茶,正想帶着兄弟們繼續趕路,突然被那道士叫住了。
“小兄弟,剛纔我下棋的時候,見你看得很仔細,敢問一句,你會下嗎?”
“會啊!”沈銳一聽到圍棋,興趣就來了。剛纔他見這道士和那青年在下圍棋,確實走過去看了一陣,可是因爲時間匆忙,也沒怎麼看明白,心裡其實正癢癢呢?
“那小兄弟你覺得我和徒弟的水平如何?”那道士接着問到。
“哦,時間匆忙,我還沒看明白。”
“不如小兄弟坐下來看我們把這棋下完如何?”
沈銳一聽這道士提出了邀請,很是有點心動。他心裡其實對什麼鬼神之說也不是怎麼相信,這次來主要還是想讓蔣華散散心。沈銳轉過頭看了看胡勇他們,心想:’老二說馬上就到,也不知還有多少路,反正有這麼多人陪蔣華,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不如我就在這裡等他們上完了香,下山的時候一起走。”主意拿定,沈銳就和胡勇他們約定,到時候在這裡見面,胡勇他們就自行上山了。
見胡勇他們走遠,沈銳就走到了桌邊,看起那老道和他的徒弟下棋起來。
這次沈銳看得仔細,越看越是心驚。只見棋盤上幾條黑龍和幾條白龍互相纏繞在一起,分不清是黑棋在追殺白棋,還是白棋在追殺黑棋。往下看,沈銳更是看得眼花,只見那老道和他的徒弟都是妙着連發,那些招數沈銳都覺得很妙,但是妙在哪裡,憑他的水平卻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不知不覺間,那棋局已經到了收官階段,那老道卻突然將手放下,喝起茶來。沈銳開始還以爲他在思考,誰知他喝了一口茶後,手一揮,竟然叫徒弟將棋子收了起來。
“道長,棋還沒下完,你怎麼就叫他收棋了啊!”沈銳大是不解,忍不住問出聲來。
“呵呵,”那道人見沈銳這麼一問,笑出聲來。“小兄弟,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棋早就下完了。老道我贏了三子有餘,四子不到。”
“真的假的?”沈銳看見那盤棋明明纔剛進入收官階段,還有起碼四五處地方看不清楚,怎麼那老道就贏了?他雖然沒說出聲來,但臉上的表情擺明了就是不信。
“小兄弟不信?”那道士見沈銳的樣子也不以爲意,“我中明道人對於圍棋一道雖不敢說十分精通,但也從來沒有失算過。徒弟,你重新將剛纔的棋局擺出來,給這位小兄弟看看。”
那青年人應了一聲,又將棋子拿了出來,一五一十的擺了出來。很快的,棋局就又到了前面道士叫收棋的時候,那道士重新拿起棋,和那年輕人下了起來。沈銳見他們的官子每一步都是最強手,看不出分毫失誤,心裡也不由得暗暗叫好。
十分鐘後,所有的官子都收完了。沈銳仔細一數,白棋勝了3又4分之1子,果然和那老道說的一點不差!
“如何?”那道士見沈銳一副吃驚的樣子,得意的喝了一口茶。
“道長,你太厲害了!”事實面前,沈銳不得不服,他突然想起明天就要進行的比賽,正是在蘇遙面前露臉的大好機會,忙厚着臉皮說:“道長的棋下的果然絕妙,我也很喜歡下圍棋,希望道長能給我指點一下迷津。”
“指點談不上。”那中明道長擺了擺手,“不過我到是有點心得,可以給你說兩句。”
沈銳一聽道長要講心得,忙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其實圍棋一道,無非就是一個字:圍。而具體下法又分爲立,行,飛,尖,粘,幹,綽,約,關,衝,覷,毅,割,頂,捺,蹺,門,斷,打,薛,聚,劫,搜,撲,勒,刺,夾,盤,鬆,持。所以如何運用就要看當時的情形了。”
那道士見沈銳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頓時說的口水橫飛起來
沈銳開始還聽的入神,不過那道士越說越玄,各種深奧的古典名詞飛快的從他嘴裡冒了出來。沈銳聽了足足一個多小時,那道士方纔說完。
“小兄弟,你聽明白了嗎?”
“說實話,不太明白。道長,能不能說的簡單點。”
“哦。這樣啊。那我就是說簡單點,其實下圍棋下的無非是個氣勢,在下棋的時候,你一定要讓對手怕你。說的簡單點,就是你下棋的時候,每下一步棋,都要狠狠的瞪對手一眼,讓他心神不寧。這個,你該懂了吧。”
“我懂了。”沈銳恍然大悟,原來下圍棋,還有這一招啊。高手果然不凡。
“道長,你還能不能多給我講一些?”人心不足蛇吞象,沈銳學會了瞪人戰術還感到不滿足,繼續問道。
“這個嘛,”那道士想了想,從懷裡摸出了一本很是破舊的書來,沈銳湊盡一看,只見書的封面上寫着:嘔血譜。
“嘔血譜?”沈銳一見這三個字,頓時大吃一驚,“道長,這書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嘔血譜?我原來還以爲是金庸編出來的呢。”
“不錯,這就是嘔血譜。”中明道長見沈銳是個識貨之人,心裡很是高興。“你我今日相見就是有緣,我就將他送給你。”
“真的?”沈銳高興的跳了起來,忙伸出手去接。
“可是”中明道長見沈銳伸手來接,卻把手縮了回去。
“道長,可是什麼?”沈銳見他猶豫的樣子,以爲他又捨不得,忙追問道。
“我今天下山的時候看見一個老人很是可憐,他無依無靠,我本來想救濟他一下。可是身上的錢都幫你們付了茶錢。所以”
“哦,”沈銳想說了半天,不就是要錢嗎?“請問道長,救濟那老人需要多少?””500塊足夠了。”
“什麼?”沈銳一聽差點叫出來,這麼多錢自己哪兒找去。不過沈銳見那嘔血譜很是破舊,估計有點年頭了,說不定看過之後賣給古董販子很能找幾個錢。他想了想,從鞋子底下翻出了200塊錢,對那道士說:“中明道長,我就只有這200塊了。”
中明道長見沈銳一副可憐相,連這200塊都是從鞋子裡找出來的,可能也榨不出什麼油水來。就將錢接了過去,“小兄弟,雖然錢不夠,也是你的一片心意,我替那老人家謝謝你了。來,這嘔血譜你拿回去,好好看吧。”
沈銳忙將嘔血譜接了過來,那道長見時間不早,又好生勉勵了沈銳幾句,這才飄然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