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是在回答白薇萱心中的疑惑,臺場上十四人中的三人在被擊退後,臉上露出喜色的同時恭敬地對中間的少年抱拳道:“多謝前輩指點!”
“回去多加體悟吧!”對於幾人的恭敬,那少年似乎習以爲常,平淡地說道。此時少年的視線卻忽然轉向人羣某處,當看到一身紫衣的白薇萱時,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
碰上那對沉若止水的眸子,以及這莫名的笑,人羣中的白薇萱縮了縮腦袋,這個陌生的笑容,看不出一絲惡意,但卻讓她一瞬間,有拔腿就跑的衝動。
“纔不過月餘,軒顏前輩的功力又見漲了。”此時身旁有人低聲讚歎。
“是啊!不過,那也是前輩努力的結果,我們修行的力度,及不上他十一。”立刻就有人應和,“而且前輩爲人極好,每次與人交手都會悉心指點,讓我們獲益匪淺。”
“誒?他指點過你嗎?我都很少見他,還一次都未曾和他交手過,聽說他在外面的山上修……”聽到前面二人議論,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插過話頭說道。
“不得無禮!”
聽得那少年低低地“哦”了聲不敢再說,白薇萱皺了皺眉,不再去聽幾人絮絮叨叨的教育。對於臺場上那被稱作前輩的少年,她是打心裡不待見。
明明是小屁孩一個卻要稱前輩,明明是不尊重對手的行爲卻讓別人感恩戴德。雖說知道古巖大陸以武爲尊,但怎麼說也該有武者的尊嚴和榮譽。
若說單純的指點,白薇萱還可以接受,現在可是正式場合的比鬥,衆目睽睽之下,那少年的行爲分明是不尊重對手,卻仍是被這些人讚賞。
這是何故?難道古巖大陸的人爲了成爲強者,連尊嚴和榮譽都可以拋棄嗎?但,若是真的拋棄了這些,那麼,今後就算成爲了強者,又有什麼意思呢?
白薇萱想不通,便也不願再去多想,只當做是各自的生存方式不同。而此時卿寒軒那邊的比鬥也結束,在前者精粹的劍法下,那些只靠力氣打鬥的武者們根本無法抵擋,全部被挑下場去。
卿寒軒首戰大勝,那些原本瞧他不順眼的武者們,也開始重新打量起這看似孱弱的少年,卻也不太明白這個沒有虯結肌肉的少年,爲何會有那麼強橫的力量。
至於白薇萱……看她那場比斗的人,根本不知道她是如何動手的,輸的人更是莫名其妙。不過,他們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個看起來和氣的小妞,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不過,作爲當事人的白薇萱對這些絲毫不知,比鬥完後她便跟着若有所悟的卿寒軒回了客棧。此時天色尚早,白薇萱也不是一天到晚修煉的修煉狂,趁着自家妖孽哥哥體悟劍法,她便溜出了客棧,開始“麻山村一日遊”。
白薇萱所住客棧在麻山村西面,這一面也是客棧酒館居多,異常熱鬧,不過,今日*比鬥時,白薇萱卻是看到了個好地方。
那地方空間並不大,甚至有些狹長,但卻非常熱鬧,一個個攤位整齊排列,攤主的吆喝聲此起彼伏,正是一個如同原來那個世界名爲“小吃街”的地方。
這條“小吃街”在麻山村東面,坐落在一棟棟房屋間,並不起眼。之所以能勾起白薇萱的興趣在於兩點,一來讓她覺得親切,二來她對這裡的小吃風味非常好奇。
人還未到,“小吃街”的香氣已然勾動了白薇萱肚子裡的饞蟲,早晨只是隨意咬了口點心的她,此刻覺得自己幾乎能吃下一頭牛。
“老闆,來碗特色面,要香。”
“欸~好嘞!保管香!”
入口第一家是麪館,濃郁的香味便是從此處傳開的,白薇萱入座後便隨意點了份麪食,在讓人口齒生津的香味中一邊等,一邊狠狠地吞着口水。
“客官,您的面。”這家麪館裡很乾淨,也較寬敞,雖然不到午飯時間,卻已然有不少客人。即使如此,白薇萱點的面還是上得很快。
麪館的面並非如她所想的*面,而是綠色的,晶瑩剔透,好似寶玉般。滾燙的麪湯上,撒了些白薇萱沒見過的綠色小菜,還有些大大小小的或白或紅的末子,香味正是從這些沾了水的調料中散發出去的。
綠面上還有些淡淡的清香,好似濃郁中散出一絲淡雅,頗有意蘊。視覺上短暫的享受後,白薇萱開始享受這異域風味。綠色的麪條,入口溫潤,口感圓滑,不粘,還頗有嚼勁,特別是其中清雅的芳香,令得白薇萱的精神爲之一震。
那湯汁也是極好,綠色的不知名小菜被白薇萱掃蕩個空,最後望了眼見底的大碗,白薇萱享受地吐出一口氣,恍惚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大學時代。可惜周圍陌生的打扮,讓她不得不面對如今的事實。
好在在那個世界,她也只是個被撿回來的孤兒,倒也沒多少掛念。只是有些個一起長大的夥伴,不知道她們在發現自己失蹤後,會有怎樣的反應,多少,有些念想。
付了這碗叫做“綠楊春柳”的面錢,白薇萱甩掉腦中的那抹愁緒,準備去另外的地方逛逛。然而,她才起身,眼角卻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從“小吃街”的另一端走過。那抹人影,正是那被稱作“前輩”的少年,軒顏。
不過,此番見他行色匆匆,卻不知要去幹嘛。想到今日聽見麻山村人的議論,眼睛投向東面的麻山,白薇萱心中一動,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這奇怪的少年,不似麻山村人,又有高強的武藝,卻爲何甘願留在麻山村?難道麻山有什麼奇特的東西,吸引了他?
心中胡亂猜想着,白薇萱腳下功夫不賴,她所學奇術中有御風之術,踏風而走,行動起來頗爲方便,眨眼間便來到了“小吃街”的另一端。
這一端還是麻山村人住的房屋,來往人不多,白薇萱一眼就看到了轉入屋角的人影,立時跟了上去。
隨着拐了四五個屋角,小道間已然沒了人跡,白薇萱爲防意外捏了個訣,隱去了自己身形。跟在那少年後面七拐八拐的便走出了麻山村,來到了麻山的山底。
到得此處,那少年軒顏停下,警惕地回身掃視了一遍,見四下無人,舒了口氣,又徑直朝山上走去。白薇萱在後看得驚奇,暗自慶幸隱身術好用的同時,也舉步跟了上去。
麻山遠望不高也不大,但若走進卻發現,這看起來沒什麼特色的麻山,卻處處透露着不同尋常的氣息。
稀稀落落的山底自然沒有引起白薇萱的注意,但到了山腰,白薇萱就很快地發現了異常。這裡樹木繁多,百草豐茂,行了好些時候,那風吹草動間,卻未見一隻野獸,甚至連這個季節裡應有的蟲鳴都銷聲匿跡。
周圍只是靜,詭異地靜。然而軒顏前進的腳步卻沒有停下,只是不再往上,轉而走向了山的東面。白薇萱繼續跟隨,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這愈發安靜的山林中,有種大雨傾盆前的壓抑。
又行了數十里,前方急行的軒顏忽然頓住了腳步,他的前方,出現了一塊巨大的山石,他站在這山石前,嘴裡叨叨唸着什麼。忽然白光一閃,軒顏整個人消失在原處。
白薇萱心中微驚,這山石看起尋常,卻是塊巨型靈石。依着卿小碧關於陣法方面的記憶,這種巨型靈石應該是某種陣法的陣眼。
如此看來,這座古怪的麻山,應該是被一個巨型陣法覆蓋了。
只是,古巖大陸的修行,多以煉體爲主,卻爲何會有這巨型大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