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秦關西自然醒。
醒來的那一刻,一陣陣的香風撲鼻,秦關西迷迷瞪瞪的揉揉眼,又使勁甩了甩酸脹的腦袋,等視線終於恢復的時候,秦關西頓時詫異的發現他周圍的環境分明是洪十三的閨房,而他此時竟睡在洪十三的牀上?
秦關西心裡咯噔一聲,頓時暗想道,難不成哥昨晚上和十三姐來了個傳說中的酒後亂性?
酒是喝了,性倒是沒亂。
一張大牀上只有他一個人一張毛毯,不見了洪十三。
“呼。”
秦關西松了口氣,他之所以鬆了口氣不是因爲他害怕酒後亂性,而是他擔心萬一真的酒後亂性了,他把事做了卻什麼都沒有感覺到那不就操蛋了?
幸好,洪十三不在牀上,他雖然脫的精光,但下身也沒有異樣的感覺,種種跡象說明昨晚上秦關西和洪十三什麼事都沒做,秦關西又鬆了口氣,起身穿上衣服走出了洪十三的房門。
門外橫七豎八的睡倒了一片片的人,唯獨不見了洪十三的身影。
秦關西吼了一嗓子,“妞兒,你丫跑哪兒去了?”
這一嗓子瞬間吼醒了上百個人,洪門上下的兄弟們迷迷瞪瞪的聽到有人鬼嚎,見是秦關西,一幫人紛紛瞪他一眼然後又閉上眼睛再次睡了過去。
“你吼什麼啊?也不怕把小鬼兒招來。”
背後,響起一道無奈的聲音。
轉身,身後緩緩的走來了一個女人。
洪十三今天穿的很居家,一身的家居服隨便披在身上,她是從廚房出來的,手裡竟然端着幾個盤子,盤子裡面赫然是一些早餐。
也就是說,這妞兒一大早的居然去給秦關西做早餐去了,秦關西大吃一驚,連忙走過去伸出手來二話不說放在洪十三的腦門上,一副吃驚不已的樣子驚歎道:“沒發燒啊,來來來讓我瞧瞧,這是我認識的十三姐嘛?你居然起那麼早給我做早飯?”
“死開,德行!”洪十三沒好氣翻了個白眼,將那盤盤碗碗往桌子上一扔,罵道:“我今天起得早實在是沒事幹,索性就做了點吃的,你要吃的話就趕緊吃,不想吃的話就倒了餵豬。”
“”
這便是十三姐,死鴨子嘴硬,明明故意起早給秦關西做了早餐,可偏偏就是不願意承認她對秦關西好。
她表面上說着不是給秦關西做的飯菜,可當秦關西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裡之後,十三姐更是一臉期待的看向秦關西,“我做的飯菜怎麼樣?好吃不?”
秦關西點點頭,正要用腦海裡能夠想到的所有的讚美她的詞語使勁的讚美一下她做的飯有多麼好吃,秦關西剛要張口,第一個好字還沒說,忽然秦關西的手機急促的響了起來。
稍一皺眉,秦關西拿起電話,電話裡瞬間響起一道焦急的女人聲,“出事了!”
女人的叫聲急促,似有焦急,更有焦躁,秦關西聽到了女人電話裡的聲音,洪十三自然也聽到了那個女人的聲音,女人的聲音來自京兮兮,那個妖嬈的大洋馬。
洪十三古怪的看了秦關西一眼,秦關西掛斷電話,什麼話都沒說也沒給洪十三什麼交代,筷子一扔抹了一把嘴,撒腿就跑。
留下的洪十三呆呆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然後又呆呆的看了一眼秦關西的背影,哼了一聲,臉色十分難看,她死死咬着牙跟狠狠罵了一句,“死人頭,你給我等着,敢爲了那小狐狸精居然連老孃的早飯都不吃了,有種你就死在那小狐狸的身邊別回來了,哼!”
話是那麼說,可洪十三的眼裡還是帶着掩飾不住的擔心,濃濃的擔心。
剛纔京兮兮電話打來的時候洪十三聽得異常清楚,電話裡的京兮兮那聲出事了叫的非常急促,似乎她那邊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
洪十三雖不知道京兮兮是何身份,不過洪十三倒也是見多識廣,她也有着一定的查人觀貌的能力,洪十三見京兮兮不單有着傾國傾城的臉蛋,更重要的是京兮兮身上有種凜然不可侵犯的巍巍正氣。
一個人表現在外的氣質往往與這人的身份地位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繫,京兮兮有讓人敬畏的氣質,那就說明京兮兮常年身居高位,洪十三暗暗猜測洪十三應該是某個西方大家族的貴族小姐,或許也有可能是某個國家的皇室之後。
至於京兮兮真正的身份洪十三是不清楚的,洪十三畢竟不是正兒八經的基督徒,她雖然信仰上帝,但也從沒把光明聖教奉爲心中聖地,洪十三隻是隱約聽說過光明聖教的教宗和聖女,但洪十三壓根就沒把京兮兮和大名鼎鼎的光明聖教的教宗聯繫在一起。
光明聖教的教宗,那可是世間頂尖的人物,教宗在許多人心裡已經不是人了,那是半神之體,是最接近上帝的人。
這樣的人應該端坐於教堂之中,揮舞她的法杖神神道道的發步着神的旨意,怎麼可能那麼輕而易舉的墜落凡間與一個痞子攪和在一起?
痞子,自然是秦關西,教宗,洪十三沒想到會是京兮兮。
京兮兮急匆匆的聯繫秦關西,聽她電話中的語氣好像發生什麼非同一般的大事,秦關西心知若是京兮兮那邊沒有發生大事她也不會主動聯繫他,能讓京兮兮主動聯繫他的事情絕對不簡單。
秦關西心繫京兮兮的安全,暗暗擔心京兮兮會出事,秦關西騎上二黑子,馬鞭一揚,快馬加鞭的飛奔向位於洛城市中心的瑪利亞大教堂。
瑪利亞大教堂,今日卻是異常寧靜,這棟建於百年前的歐式雄偉的建築此時寂靜一片,整棟教堂瀰漫着悲哀和死寂。
秦關西翻身下馬,二黑子極其通靈的打了個響鼻踏着四個烏黑的蹄子就留在瑪利亞教堂的門外等待着秦關西。
西方人騎馬的不少,許多西方有錢人都喜歡騎馬鍛鍊,洛城的街道上平時也有不少的駿馬奔馳,所以二黑子停在大街上倒也不顯得突兀。
略顯突兀的是秦關西,他一身黑衣,一頭白髮,看起來和光明聖教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爲了掩人耳目,秦關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敲暈了個光明聖教的家教徒,換上他的白色教服,脖子掛上十字架快步走進了瑪利亞大教堂。
大教堂輝煌依舊,只是今天多了些悲哀和肅殺的氣勢,秦關西混進聖瑪麗大教堂,皺眉掃過去頓見瑪利亞大教堂中圍住了一大羣人,無數的光明聖教徒圍在瑪利亞大教堂中的那個巨大的耶穌雕像前,一個個神色凝重,不發一言。
秦關西一眼就看到了人羣中低頭不語的京兮兮,今日的京兮兮不復往日的笑顏,她是一臉的沉重低着頭,在她身邊不遠處,一片白色的布匹輕輕蓋在了一舉早已冰涼的屍體上。
屍體周圍點綴着鳶尾花,屍體面色蒼白,早已沒了呼吸。
秦關西靠近一點纔看清那死人的面目。
慈祥的臉,安詳的容貌,死者竟是剛剛被京兮兮冊封爲紅衣大主教的凱爾主教!
秦關西依稀記得這位凱爾主教是洛城光明聖教的守護着,同樣也是光明聖教的功臣,秦關西沒想到,她居然死了
怪不得電話裡的京兮兮聲音不對勁,原來是凱爾主教去世了!凱爾主教可是現如今光明聖教中頗有盛名的紅衣主教,同時她也是個深諳光明聖法的強者,就算是大母豬遇到她也頂多將她擊敗而不能輕而易舉的殺了她,那麼,是誰殺了她?
秦關西輕輕皺眉,目光悄然擡起,就見京兮兮愣着一張臉在人羣的包圍中先是低聲祈禱了一陣晦澀的悼詞,接着,京兮兮沉重的揮揮手,身後緩步走出了個侍女卡密爾,卡密爾帶着其餘兩個侍女輕輕的抱起凱爾主教的屍身,鄭重其事的將她的屍體封存在花圃之中。
凱爾主教生前有遺言,她死之後不裝進棺材裡,不舉行任何的葬禮儀式,死後伴隨着她生前最喜歡的鳶尾花一起融入火爐中,燒成骨灰就灑在基督雕像前的花圃中,讓她的靈魂世代伴隨吾主
雖然凱爾主教的遺言不符合天主教徒的殯葬規矩,但這是她最終的遺言,京兮兮當即下令按照凱爾主教的遺願將她火花,然後將她的骨灰灑在花圃中,以此告慰她的在天英靈。
葬禮很簡單,很樸素,京兮兮親自主持葬禮的流程,待葬禮舉行接受之後,京兮兮無力的揮了揮手,暗自神傷回了樓上的房間。
當凱爾主教被人擡走的那一瞬間,京兮兮的心抽搐一般的疼。
凱爾主教去世了,瑪利亞大教堂差點陷入癱瘓,而光明聖教的一個希望火種就此熄滅。
千種悲傷,萬種苦痛,她想哭,卻不能當着衆人的面留下眼淚,誰讓她是光明聖教的教宗呢?教宗是鐵打的,就算她有一萬個悲傷也不能哭,眼淚是留給弱者的,京兮兮必須堅強的停住,只要她不倒下,光明聖教就永永遠遠的不可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