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的冷,也是地理環境使然。
這個國家是地球上最靠北的國家之一,北邊的領土甚至都在北迴歸線以內靠近北極了,再往北走都能看到北極熊
現在的季節在華夏也就是秋末,是穿個羊毛衫就能嘚瑟的季節,可在加拿大,這個季節你出門要是不裹個羽絨服都能凍死人。
可偏偏秦關西彪了吧唧的穿這個薄薄的風衣就出門了,秦關西這麼彪也不是因爲他傻缺,而是因爲秦關西真的不知道加拿大的空氣居然那麼冷,凍得鼻子疼。
秦關西本想升個火堆暖和暖和,可轉念又一想他現在可是宇宙通緝的要犯,這大半夜的他一個人在郊外升個火堆也忒扎眼了些,所以秦關西忍住了升火堆的衝動,只好一個人抱着胳膊打着哆嗦踮着腳尖等着夏雨所說的人。
幸好,沒讓秦關西等太久,半小時的時間將將過去,遠處的林蔭小道上就駛來了一輛閃着車大燈的汽車。
汽車直奔着秦關西開來,在秦關西跟前,汽車停下了,從中走下了個身量不高,精瘦精瘦的男人。
透着車燈,秦關西隱約看清了那是一張約莫四十來歲成年男人的臉,男人臉是橢圓的,相貌看起來挺和睦,鼻樑上架着一副銀邊眼睛,打眼一看都以爲他是某個大學的教授,誰也不會想到他能和國安局特工掛鉤。
中年男人下了車,徑直走到秦關西跟前,先是開口詢問道:“秦先生?”
“是我。”秦關西果斷下了車,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開口說道:“卜先生?”
“是我。”
兩人互相通報了姓名,便也知道對方身份。
秦關西見夏雨的人終於到了,頓時樂開了花,他二話不說拍了拍那卜仁義的肩膀,問道:“有衣服沒?越厚實越好,凍死我了。”
卜仁義撫了撫眼鏡框,忙走上前拉開車門先是拿出一身厚厚的毛皮大衣然後指着汽車後座,道:“秦先生,您先上車吧,加拿大的氣候不像華夏,這地方冷的很,我車上有空調,您先上去暖和暖和。”
“好嘞。”
凍了半天的秦關西也不客氣,拉開車門就上了車,身後笑呵呵的卜仁義也跟着秦關西上了車。
車是加拿大的車品牌,型號是suv,內部空間不小,秦關西坐在後車座上甚至都能半躺下。
秦關西裹緊大衣,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總是是暖和了一些。
駕駛位上,卜仁義先是打開了車鑰匙,接着居然拿起一杯滾燙的咖啡回手遞給秋天,道:“秦先生,喝點吧,暖暖身體。”
秦關西接過咖啡,喝了一口,胃裡暖了,心也暖了。
奔逃了兩天兩夜,秦關西的神經一直處在緊繃的狀態,她兩天兩夜沒吃過一口東西,沒喝過一口熱水,更沒有說過一句話。
卜仁義人不錯,也細心,他奉命來接秦關西,不但人來了,而且非常細緻的給他帶了一杯熱咖啡。
有道是人在國外見到同胞分外親切,秦關西現在就是這個狀態。
一口氣喝光了所有的咖啡,秦關西總算是暖和了起來,他靠在後座的皮座上,笑呵呵的隨口問道:“老卜啊,聽說你是國安局的老人了?都在國安局工作了二十多年了?”
“是啊,二十多年了。”老卜一邊開着車,一邊隨口回答道:“我是二十三年前來被前任國安局局長派往加拿大的,時間一晃眼還真過去了二十多年了。”
老卜聲音很平靜,似乎這二十多年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影響,可秦關西卻感受到了這平靜之後所代表的力量。
試想,一個男人正直青年之時就被派遣到了異國他鄉,二十多年如一日的爲了國家默默的奉獻着,這二十多年他幾乎沒有時間回去看一看家裡的親人,更不能對外界表現出任何的異常。
因爲他是一個特工,一個盡職盡責的特工。
華夏有太多這樣默默奉獻卻寂靜無聲的人了,這樣的人才值得尊敬。
秦關西默然感慨,隨口和老卜聊起了天,“二十三年,都快趕上我的年齡了,老僕你可真不容易,你是華夏和人民的英雄。”
“哈哈哈,什麼英雄不英雄的,當初我選擇了這條路就意味着此生就得默默的爲華夏奉獻,何況比我奉獻多卻默默無聞的人多了去了,我算什麼呀,再說我們做特工的,本來就得隱藏在暗處默默的爲國家做貢獻嘛。”
老卜倒是個豁達之人,開口閉口永遠都是樂樂呵呵的。他好像是天生的樂天派,也只有這樣天生樂觀的人才能這麼幾十年如一日的爲着這個國家默默的奉獻吧。
秦關西平生最欣賞的就是像老卜這般雖然平凡,但內心卻有着信仰的人,所以秦關西沒忍住就多和這位剛認識十分鐘的老特工聊了幾句,“老卜,你當初來這兒做什麼工作的?”
“這個這是組織機密”老卜臉色一整,突然嚴肅起來說道:“對不起,秦先生,我不能告訴你。”
秦關西笑着擺擺手,道:“我又不是啥外人,當初我還是國安局的副局長呢,國安局有啥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副局長”老卜眼光爍然一閃,連忙扭頭看了秦關西一眼,臉上的表情更加恭謹,他一手抓着方向盤,一手居然迅速擡起給秦關西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局長好,國安局編屬17032號卜仁義敬禮!”
老卜突然來這麼一下還真把秦關西給嚇了一跳,秦關西匆忙舉起手做了個還算標準的軍禮,“行行行,別扯那麼多虛的,現在我不在話下,也不是什麼副局長,你長我幾歲,我呢就叫你卜大哥,你呢要是不嫌棄就叫我聲秦兄弟。”
老卜倒也是個實誠人,他見秦關西沒什麼架子,他自己也樂呵呵的揉揉臉說道:“其實我這麼多年沒敬禮,突然敬個禮自己也不習慣了那我以後就叫你秦兄弟吧,你還叫我老卜就行。”
“好嘞,老卜。”
三言兩語混熟之後,秦關西又亮出了他國安局副局長的身份,這一下老卜倒是對秦關西沒有什麼可以保密跟隱瞞了的,老卜一邊開着車一邊滿足秦關西的好奇心告訴他想知道的疑問。
“二十多年前,其實我是被組織派來追蹤逃官的。”
“逃官?”
“也就是逃跑的官員。”老卜給秦關西解釋道:“二十多年前,也就是本世紀初,恰逢咱們華夏改革開放進入了一個飛速發展的時期,咱們國家有錢了,但因爲物質生活的發展使得一大批的官員滋生了貪污**的不良習氣,各個地方上的大大小小的官員十官九貪,有些大官甚至幾個億幾個億的貪,後來咱們國家整頓貪污,查出了不少的貪官,這些貪官有些被抓住判了刑,但有些聰明的就提前把資產轉移出了國,在國家有關部門抓捕他們之前,這幫人全都卷着貪污**來的錢出了國,更有很大一部官員直接逃到了加拿大。”
“貪官該殺。”秦關西用短短的四個字表明瞭他的態度。
“是啊,貪官貪的錢都是老百姓的民脂民膏,那些貪官只想着自己過上好日子,又有幾個人管老百姓的死活,他們想着捲了錢跑到加拿大就沒事了,可國安局絕不能讓這些貪贓枉法的宵小之徒逍遙法外。”
老卜清清嗓子,越說越帶勁,唾沫星子橫飛,道:“當年咱們華夏和加拿大沒有引渡條約,這些貪官逃到了加拿大基本上就可以逍遙法外了,咱們國內的警察沒法來加拿大抓人,加拿大的警察也不會配合我們抓人,就算我們秘密潛伏到加拿大抓到了人這邊的警方也不會讓我們把人帶走,而我的任務,就是秘密潛伏到加拿大,配合國內有關部門的人員調查清楚那些貪官的住處,然後秘密將其拘捕,逮回國內。”
秦關西一愣,正了正身子,略顯詫異道:“不是說咱們華夏和加拿大沒有引渡條約嘛?那咱們怎麼可能把那些貪官引渡回國?”
“呃,這個嘛”提到這兒,老卜突然支吾起來吞吞吐吐,“辦法總比困難多嘛,加拿大這邊不放人咱們就把那些貪官綁架走嘛,用刀頂着他們的後背,就算他們不想回去也得老老實實的回去,反正那些貪官都是壞事做盡,對他們也不用給什麼好臉色看。”
秦關西恍然大悟,接着對老卜豎起個大拇指,道:“我想這些年你沒少配合國內抓貪官吧。”
“其實也沒多少,這二十三年前前後後加起來也就是一千多個吧,平均一年五十來個,當然,這是經過我手抓到的貪官,經過其他同志努力抓到的貪官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一千多個?!”秦關西徹底愣住。
老卜說的雖然平靜,在他的嘴裡那一千多個貪官就和一千多個地裡長着的蘿蔔似的,可一千多個貪官代表着什麼?代表了一千多個貪腐,代表了這些人傷害了比一千這個數字要多許多倍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