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午到晚上,青妹孜孜不倦的向秦關西詢問問題,秦關西將他腦袋裡埋了許久都沒用過的知識重新又調用出來,用盡量簡單精煉的語言組織好儘量清楚的語言將一個個知識點教給青妹。
青妹耐心的學,秦關西耐心的教。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老舊的時鐘敲響了十一下,青妹才稍顯睏倦的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精神似乎有一些疲憊。
秦關西道:“回去睡會吧,明天再學,學習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能一蹴而就,只有休息好了纔能有學習的效率。”
青妹聞言,點點頭。
她細心的收拾好課本,幾本薄薄的課本被她收拾的乾淨利落的擺放在各個角落,青妹做完這一切,起身居然朝着秦關西的方向彎腰鞠了一躬表示敬意。
秦關西老臉發紅連忙扶起了青妹,青妹莞爾一笑,扭身跟着她媽媽一起回房間休息去了。
秦關西稍稍打了個哈欠,略顯睏倦。
從香江市一路跑到南湖省,從南湖省一路又跑到清溪鎮,這一路的狂奔秦關西都沒覺着有多累,但這會兒教了青妹一會兒的數學題卻感覺到了渾身難受,累的手指頭都不想動了。
人啊,還真是體力勞動比腦力勞動簡單,至少秦關西是這樣的。
秦關西搖搖頭,臉上浮起一道苦笑,起身上樓。
不大會兒,沉悶的鼾聲像是炸雷版呼呼的響起。
鼾聲中的清溪小鎮更顯的安靜,但,此時,這棟木瓦小屋的一個小小的房間,一對母女卻沒有睡去。
女孩兒穿着薄薄的睡衣躺在牀上,圓圓的大眼睛盯着屋頂,眼睛裡全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興奮,她的腦子裡完全盤旋着剛纔秦關西講的內容,她發現那個來自山外的大哥哥的講話方式很有趣,而且他告訴她的解題方法真的很有用,她記在了心裡,往往能講題很快的做出來。
此時,女孩兒不遠處的一張木牀上,阿媽眯着眼睛一臉慈愛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她的表情似乎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放鬆,她鬆了口氣,喃喃道:“這是上天賜給咱們母女的禮物,一個大禮物,老天爺看咱們母女倆可憐所以纔給你送來了一個有文化的老師,小青,你要好好學,好好學,過兩天就是族長考察的時候了,你多學一些肯定能考過其餘的幾個阿妹,到時候你就能好好地活下來了。”
不遠處,靠在牀板上的女孩兒那瘦小的身軀不由得一顫,黑暗中,只見她默默的開口,眉頭後期,哀聲嘆了口氣,“阿媽,我,我不想考好,我要是考好了,小云和小花就......”
婦人的身影也是微微一顫,緊接着,她也哀聲哀然嘆了口氣,道:“小青,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清溪鎮適合年齡的只有你們三個小姑娘,你,小花,小云,總要又一個能活下來,你是媽媽唯一的女兒,媽媽只有你這一個孩子......你,你一定要爭氣,只要你能通過族長的考驗,你就能活下來...”
“哎...”青妹皺眉,苦臉,嘆氣:“可是,可是小花和小云也是我的好朋友啊。”
“別說了,小青,快睡吧。”婦人不再說話,她輕輕的蓋上了青妹身上的被子,閉上眼睛準備睡去。
這一宿,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除了秦關西,這廝鼾聲如虎,一覺睡到大天亮。
次日,清晨。
秦關西還在睡夢之中就被一陣飯香勾動了鼻腔,香氣撲鼻的大米飯的味道縈繞上房頂,整個屋子都是米飯清香的味道。
秦關西是餓醒的,準確的說是被饞蟲給撓醒的,醒來之後的秦關西摸着肚子咕嚕嚕的往下走,咯吱咯吱的木樓梯發出吱吱呀呀沉悶的聲響,秦關西下了樓,卻見冰鳳,紫彤,還有冰清玉潔四個雙胞胎都已經收拾的妥妥當當的在樓下等着。
“走?”秦關西丟個了冰鳳一個詢問的眼神,這話也是問冰鳳的。
冰鳳搖搖頭,沒吭聲。
她秀手一擡,指了指門外飄香的大米飯,說了一個字,“吃。”
好吧,吃,沒毛病!
秦關西明白了,能讓冰鳳戀戀不捨不願離去的,估計也只有吃這一件事了,對冰鳳來說吃的事比天大,只要是能吃的東西就是冰鳳留下來的理由,哪怕是白米飯,只要足夠吸引冰鳳的胃,她就能留下來。
這就是吃貨,一個生活在這世界任何角落,爲了吃可以不顧一切的神奇種族。
不過,說真的,這裡的白米飯是真的香!
哪怕是白米飯,什麼都不放的白米飯,清溪鎮的米飯也飄蕩着一股清香撲鼻的味道,這種味道讓秦關西想到了家,想到了家的味道。
清晨,青妹早早的起了牀正在幫助阿媽做飯,等簡單鏡子的飯菜做好了,青妹收拾妥當背上了阿媽親手縫製的小布包,轉身走出家門,沿着家門口的青石小路正要去上學。
後面,抱着個竹筒裡的米飯正在狂吃的秦關西突然像想到了什麼,秦關西在後面叫住了青妹,笑道:“等等我,我今兒個陪你一起去學校。”
“啊?”青妹眨眨大眼睛,一臉好奇的模樣,“大哥哥你跟我去學校幹什麼,你難道也想上學嗎?”
“上學...不是...我就是看看,我是遊客,本來就應該多轉轉嘛。”
“哦哦。”青妹沒多想,帶着秦關西涉階步行。
紫彤,冰清玉潔很快跟上了秦關西的步伐。
但是冰鳳今天卻出了奇的沒有跟過來,她靜靜的守在竈臺邊上,撐着下巴直勾勾的看着竈臺上的那個冒着熱氣的大鍋,靜等着下一鍋米飯出鍋......
冰鳳留在小青的家,秦關西則跟着小青一起去了清溪鎮的小學。
在小青的描述裡,秦關西的腦海中已經勾勒出了一所學校的模樣,這所學校沒有多少師資,估計桌子椅子都少的可憐,小鎮上的孩子在幾個老師的教導下孜孜不倦的學習,她們用超過城市裡孩子幾倍的努力卻只能換來微薄的回報。
清溪鎮,安詳如故。
一路上,秦關西一行人的回頭率絕對是百分之一百的,他們這一行人的打扮本就和大山裡的原住民有很大呃不同,而且幾個人的顏值除了秦關西之外都是天仙似的人物,小鎮上的人將好奇的目光看過來到也不是奇事。
小鎮上的人都認識小青,許多人也都和這個善良的小姑娘打着招呼,小青甜甜地笑着用白族的話語迴應。
雙溪鎮的居民都很和善,很客氣,尤其是面對小青,他們好像更好,秦關西跟着小青一路上行來,時常看見有老太太老大爺拿出兩個雞蛋什麼的硬塞到小青的手裡,在那些澄澈的眼睛裡,秦關西依稀看到了一種很特別的東西。
那種東西,好像叫做,愧疚.....可惜?
秦關西不明所以,又聽不懂白族的話,秦關西滿臉懵逼的繼續跟着小青向前走,終於在雙溪鎮靠着山間的一個古香古色建築前停了下來。
秦關西本以爲小青就讀的這所學校會是一個破破爛爛的地方,等到了這兒秦關西才發現,原來這地方是雙溪鎮的祠堂,門楣整齊,乾乾淨淨,幾乎稱得上是整個雙溪鎮最好的房間了。
這個地方就是雙溪鎮唯一的學校,也是整個雙溪鎮最乾淨最好的地方。
一個能拿祠堂當學校的小鎮子,可見,這個小鎮子對人才是多麼的珍惜。
一個珍惜人才的地方肯定不是個簡單的地方。
秦關西一邊想着,一邊跟上了小青的步伐,緩步邁進了祠堂。
祠堂內,一個不大的小院種着荷花,一片小池塘遊動着金色的小魚兒,再往前去看,只見一個高高大大的木磚結構的房子裡整整齊齊的拜訪了二十來張小桌子,小桌子錢坐着年齡不同的小孩子,小的只有六七歲,大的也不過是個小青一般的年紀,看起來也只有十五六。
整個祠堂的大堂改造成了一個小教室,各個年齡段的學生都擠在一個小教室裡面上課,小青和秦關西到來的時候,小教室的桌子前已經飄揚起了朗朗的讀書聲,秦關西豎着耳朵去聽,聽這些孩子讀的都是各個年紀的語文課文,也有讀英語的,只是讀簡單的英語單詞和字母,發音不也怎麼標準,還有背三字經百家姓的,各種各樣的聲音夾在在一起,倒是別有一番的趣味。
小青拿起書包迅速的跑到小教室靠右的一個座位上趕緊坐下,擡起頭,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兒揹着手微眯着眼睛在小教室裡來回的踱步,教室的一角有個三十開外的面容略微清秀的女人抱着個孩子,眼睛卻好奇的看向了走進祠堂來的幾個外人。
不大會兒,祠堂後,一個同樣三十歲開外的理了個板寸頭的戴着一副普通框眼鏡的男人徐徐而出,他雙手捧着一摞厚厚的書籍,這些書都是各種各種的舊書,羅列萬千,包含多樣。
而那板寸男人顯然也看到了秦關西一行人,看到秦關西之後,那板寸男人顯然也是一愣,旋即,男人眉眼閃出一道喜色,他忙放下了手裡的書本快步走向秦關西。